“什么？”伊恩上校回過頭來。

    王學新回答：“就像我之前說的，這款防空飛彈是我們的最高機密，我們會盡一切努力減少它泄密的風險，另一方面我們在這方面的人才不足，我相信圖靈先生也理解這一點！”

    伊恩上校把目光轉向圖靈，圖靈想也不想就點頭道：“他說的對，上校，就像我們，在計算機方面的人才只有我的團隊，別人甚至不知道有這個項目，我相信華夏也不例外！”

    伊恩上校一想覺得也對，計算機是新先科技，知道的人都不多當然沒有多少人才。

    不過接著伊恩上校就有些奇怪的問：“我沒聽明白，這與我們的交易有什么關系？”

    王學新解釋道：“是這樣的，如果我們交易成功而我方又有人才不足的情況，所以，我們不可能派出人才甚至派出一個團隊到日不落協助你們構建防空飛彈生產線，除非你們能留下人才在華夏學習……當然，如果你們有信心看了圖紙就能把生產線建起來的話，就當我什么也沒說！”

    第1395章 一分錢一分貨

    伊恩一聽這話就愣住了，接著他又把目光轉向圖靈。

    圖靈遲疑了下，就無奈的說道：“如果是普通設備，我相信以日不落的工業實力有能力照著圖紙把它建設出來。但如果涉及到計算機……那就不是圖紙的問題了！”

    在這方面圖靈倒是沒有說謊，因為防空系統涉及計算機與其它信號整合的問題，而計算機程序又是由復雜的接線規律完成的，這很難甚至無法用圖紙表達清楚。

    “我明白了！”伊恩上校說：“所以，圖靈先生及其團隊必須留在這，是嗎？”

    “是的！”王學新說：“除非你們能派別的懂計算機的人！”

    這有說跟沒說一樣，目前能與王學新在計算機上合作的全球只怕也只有圖靈一個。

    “這不是什么大問題！”伊恩上校回答：“如果交易成功，我們當然要把圖靈先生留在這學習！”

    這時王學新又補充道：“上校，事實上，我希望圖靈先生能在華夏繼續工作至少兩年的時間！”

    “兩年？”伊恩上校疑惑的問：“是因為防空系統需要學習兩年？”

    “不，當然不！”王學新回答：“這與防空系統沒有多大的關系，而是……防空系統作為一種新裝備，它有很多缺陷，同時計算機也是如此！我們需要與圖靈先生合作盡可能快的升級這些裝備補足其缺陷再投入到戰場！”

    伊恩上校點了點頭，他是個軍人，當然理解這種將新裝備投入戰場的迫切性。

    王學新說：“這可以說是交易的附帶條件，我希望圖靈先生在此期間的研發成果華夏擁有完全版權且有責任保密！”

    王學新看似說的挺多的，但其實就只有一句話“買斷圖靈兩年的研發”。

    “團長同志！”伊恩上校問：“我想知道，你所說的保密是否包括對日不落保密？”

    王學新回答：“除了交易內的防空飛彈方面外，其它方面不可泄漏！”

    “兩年后呢？”伊恩上校又問。

    王學新一攤手：“兩年后我就管不著了！”

    伊恩上校聽著這條件一臉意外。

    這不是說王學新提的條件太苛刻了，而是這條件太容易了，容易得讓他有點不敢相信……圖靈雖然是個天才，但至今也只有“萬能解碼機”這東西值得稱道，而在這方面華夏甚至還走在前頭，圖靈來這里的這段時間還學習了許多。

    在這情況下，圖靈難道不就是在華夏偷師的嗎？雖然兩年內不能對泄密，但兩年后就可以把所有技術帶回日不落……

    圖靈也一臉震驚的望向王學新。

    圖靈有想過王學新會把他留在華夏，但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讓他留在這里兩年參與這么高級別的研發……

    這讓圖靈有些受龐若驚，他激動的說道：“王，非常感謝！可是，為什么呢？我是說，你們已經走在了前面，只要繼續走下去……”

    王學新當然不會說“就因為要繼續走下去才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如果這么說的話就會讓日不落重視圖靈了。

    事實上，王學新從一開始就在轉移伊恩上校……確切的說是日不落的的焦點。

    王學新想要的一直都是圖靈。

    蚊式轟炸機雖然優秀而且也很符合八路軍的工業情況，但八路軍還沒到非要不可的地步……火箭戰機勉強還能填補轟炸機的空缺，實在不行也可以從毛熊或鷹醬那進口轟炸機。

    王學新之所以硬是要從日不落那進口蚊式轟炸機，更多的是不想讓日不落認識到圖靈的真正價值。

    如果王學新從一開始就說：“我可以用防空飛彈來換圖靈，買斷他兩年的研發成果！”

    到時日不落會是什么反應？

    倫敦的那幫人不是傻子，他們會吃驚的說：“上帝，圖靈居然這么值錢？華夏團長居然愿意用防空飛彈這種頂尖的裝備去交換他一個人！而且只是兩年的研發成果！這件事肯定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于是，日不落馬上就會重視圖靈重視計算機，而不是只把計算機當作一種“萬能解碼機”。

    到時，王學新再想留住圖靈就難上加難甚至不可能了。

    但是，如果王學新換一種方式，比如表面看起來買的是蚊式轟炸機生產線，圖靈只是附帶贈送來用于加快升級防空系統和計算機用的……

    這情況就不一樣了，它會讓日不落的注意力始終停留在看似更重要的蚊式轟炸機生產線上而忽略了圖靈。

    王學新做生意的準則就是：永遠不要讓對方發現什么是你最想要的，否則你就要用高價買到甚至有可能買不到。

    日不落方面果然上當了。

    當伊恩上校把王學新的話傳回倫敦后，倫敦上上下下討論的全是蚊式轟炸機生產線的價值以及防空飛彈是否值得用一條生產線去交換。

    對于圖靈，他們認為這個“贈品”不值一提根本就不需要討論。

    所以，從伊恩上校那傳來的話都是：

    “團長同志，轟炸機發動機需要單獨購買，我們不可能在華夏生產發動機！”

    “團長同志，發動機單價需要一萬美元一臺，沒有問題吧？”

    “另外，地勤人員和技術人員的費用……你知道的，日不落也很缺乏這樣的人員！”

    ……

    總之，日不落就是想把這價格往上提，其商人貪婪的本性暴露無遺。

    王學新卻不太介意這些，因為他知道這些在圖靈面前都算不什么，如果圖靈能幫助華夏的計算機率先走進晶體管甚至是集成電路時代，這點小錢又能算什么？

    更何況……

    有句話叫“一分錢一分貨”，日不落要是把價格各種往上加，那么就別王學新給日不落低配版的防空系統了。

    王學新已經打定了主意：

    飛彈可以給一模一樣的，這方面技術水平原本就不高，之前也給過日不落飛彈圖紙，造假沒那么容易。

    至于防空系統嘛……

    就不用給電子管計算機了，完全可以用繼電器計算機取代，反正繼電器計算機剛研發出來，日不落還會以為這是最先進的計算機。

    第1396章 試驗場

    倫敦的焦點始終在蚊式轟炸機上，同時王學新又不在小錢上跟日不落計較，這使交易進行得很順利，最終八路軍以另加十萬美元的價格引進生產線的技術人員，發動機則是一萬美元一臺。

    技術員的價格不算貴，畢竟這是戰爭時期，技術人員往往有錢也買不到。但發動機的價格簡直就是訛詐。

    二戰結束后頑軍購買過一批蚊式轟炸機，其單價只有15000美元。

    這是蚊式轟炸機的優勢之一，由于是木制機體所有成本低廉，此時一般這種體積的轟炸機至少都要30000美元。

    整機只需15000美元，一臺發動機的價格居然需要10000美元。

    （注：蚊式轟炸機裝有兩臺發動機，也就是八路軍僅僅在蚊式轟炸機的發動機上就要花費20000美元）

    王學新知道這一點，但因為擔心拖下去會讓日不落發現自己的用意，所以就裝作不了解行情應了下來。

    當然，從獨立團出來的都不會吃虧，王學新馬上就給蘇欣發了個電報：“把我們的計算機裝成是繼電器計算機！”

    蘇欣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就回電：“怎么裝？”

    王學新不由翻了下白眼，真不知道這些蘇欣這些人是聰明還是笨。

    說笨吧，他們又是華夏各方面最頂尖的人才：數學、機械、飛機制造、無線電、計算機……放眼華夏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們。

    但說他們聰明吧，連這么一個小謊都不會撒？

    王學新無奈的回電：“多準備幾輛車和發電機作為繼電器的計算單元！”

    另一邊收到電報的蘇欣馬上就明白了：

    來參觀的人又不會把計算機拆開來看，就算他們要拆也可以說是軍事機密不讓拆。

    既然日不落的人沒法拆開，他們又怎么知道這計算機用的是電子管還是繼電器？

    兩者從外表看最大的區別，就是繼電器體積和耗電量更大，所以只需要多準備幾輛汽車再用電線互相連接就可以了！

    更何況，日不落方面就算要驗證，也是驗證攔截飛彈能不能攔截還有攔截率有多高，誰會去管它用的是什么計算機呢？

    負責計算機的陳杰風看到這個答案就自嘲的說了句：“我們真笨，這么簡單的解決方法都沒想到！”

    蘇欣帶著不屑的語氣回了聲：“不是我們笨，而是人家王團長騙人騙得多了！”

    “也是！”陳杰風點了點頭，隨后又覺得這說法不妥：“不過蘇廠長，咱王團長那可不能說‘騙人’，他是在戰場上騙鬼子，那叫‘兵不厭詐’！”

    蘇欣只是“哼”了一聲沒回答，只不過嘴角掛著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接著和志民又問了聲：“不對啊，如果我們給日不落的是繼電器計算機，日不落用在戰場上要是攔不住敵人飛彈怎么辦？到時咱們不就露餡了？”

    “這個不用擔心！”蘇欣回答道：“漢斯的飛彈跟我們的一樣，是按固定軌道發射不能中途改變的，也就是說計算機能很輕松的計算出它的軌跡并攔截，就算計算速度較慢也沒問題，所以日不落也能正常攔截敵人飛彈，除非漢斯像鬼子一樣使用人cao飛彈！”

    被蘇欣一提醒其它人就想起來了。

    之前他們用計算機幫助毛熊做了高射炮攔截飛彈的系統，知道漢斯飛彈的數據，只不過他們習慣把“敵人”當作是鬼子的人cao飛彈一時沒轉過來。

    第二天，倫敦方面就以伊恩上校和圖靈為代表帶著幾名研究員在王學新的陪同下趕往三家店，瓊也是研究員中的一員。

    在飛機上瓊和圖靈搶著選擇了王學新旁邊的位置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防空飛彈。

    “上帝！”瓊難以置信望著王學新說：“你們居然已經把計算機用在了攔截飛彈上而且還成功了，是真的嗎？”

    “當然！”王學新回答：“否則就沒有今天這個交易了！”

    “難以置信！”瓊說：“我們一直以為它只能在破解密碼上發揮作用，沒想到還能這么干！”

    “那么……”圖靈迫不及待的問：“你們是怎么實現的呢？昨晚我思考了一會兒，我認為計算機應該是用來計算飛彈軌道和我方飛彈軌道的，是嗎？”

    其實并不是“一會兒”，圖靈一整晚都在畫著圖紙，想像并分析如果要攔截敵人飛彈該怎么實現。

    “可以這么說！”王學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