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的當然不是這些！”王學新回答。

    子彈雷這些東西想賣個好價錢是不可能的，即便王學新不說，孫爾威也很容易從鬼子那打聽到相關情報。畢竟此時的鷹醬和鬼子還不是敵人。

    “那會是什么？”孫爾威一臉期待：“如果合適的話，我也希望能做個生意！”

    王學新明白孫爾威這話的意思，他希望有什么值得他交易，確切的說是能讓他交易的東西，因為這也意味著更有價值。

    王學新說什么，只是從旁邊的彈藥箱里取出一個燃燒瓶，點燃之后拋了出去。

    孫爾威看著騰起的火焰，然后就呵呵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搖頭：“哦，王，你太可愛了！就這東西？”

    “是的！”王學新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吧！”孫爾威依舊沒忍住笑：“那么，你打算賣多少呢？”

    “五百萬！”王學新回答：“美元！”

    這一下就更是讓孫爾威笑得直不起腰了，他拍了拍王學新的肩膀，說：“你真幽默，王。我會想念你的！”

    說著轉身就走。

    孫爾威以為王學新不知道五百萬美金是什么概念，要知道此時一支半自動步槍也只有一百多美元，這家伙居然想用五萬支最先進的步槍的價格換這玩意！他一定是瘋了！

    （注：m1加蘭德不同時期由產量不同單價逐年下跌，41年100美元左右，42年83美元，45年31美元）

    王學新卻一點也不慌，他頭也不回的喊道：“我賣的不是燃燒瓶，孫爾威！重點是粘稠汽油的配方，你一直都沒注意到，是嗎？你以為那只是汽油？”

    孫爾威停住了腳步，他的確把它當成是裝著汽油的燃燒瓶了。

    不過孫爾威還是不認為這有什么用，他回身道：“那么，它有什么用處？”

    王學新隨手拿起一枚火箭彈：“比如，我們把這種粘稠汽油裝在火箭彈里！它可以釋放高達兩千度的高溫，我們用它摧毀了幾輛坦克，你還覺得它沒有意義嗎？”

    孫爾威收起了笑容，他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看走眼了，這東西如果可以摧毀坦克，那肯定有它的價值。

    王學新接著說道：“就在幾天前，我們用燃燒彈結合燃燒瓶摧毀了敵人一個戰車大隊共二十幾輛坦克，我想你可能已經得到情報了！”

    孫爾威臉色轉為慎重，他的確得到相關情報，只是不知道是這東西摧毀的。

    “它還可以用來打碉堡，還有掩體！”王學新接著說：“甚至還可以裝在航空炸彈里，然后‘轟’的一聲……你知道會發生什么！”

    說著王學新取過一個燃燒瓶，將其中的粘稠汽油倒出來一些在地上，然后自顧自的蹲下身撿起一根樹枝挑起一些粘稠汽油，說：“看看這個，孫爾威！它的粘性，它炸開后會粘在人身上，直到把他燒死！這是一種來自地獄的武器，能成級數的提升你們裝備的殺傷力！五百萬美元可不算多！”

    孫爾威沉默了一會兒，就上前蹲下身像王學新一樣用樹枝拔弄著粘稠汽油，似乎想看穿它是用什么制成的。

    王學新繼續解釋道：“因為粘稠，所以它可以飛濺得很遠，因為燃燒值高，所以它只需要很少的一點就有很強的殺傷力！”

    “我能試試嗎？”孫爾威問。

    “當然！”王學新回答：“不過要小心，因為它有毒，要是被飛濺到一點……”

    王學新攤了下手：“你知道的！”

    孫爾威沒說什么，他只是掏出打火機，然后像王學新一樣將燃燒瓶的布條點燃了用力甩出去……

    “騰”的一聲，落上馬上燃起了一團火焰。

    孫爾威往前走幾步想靠近些，然后就知道王學新說的沒錯，這東西釋放的熱量在十幾米外都能感覺到，而且燃燒得更久，這不是汽油能做得到的。

    身為科研人員的孫爾威馬上就認識到它的價值……這東西很可能會遠高于王學新給出的價格，孫爾威相信，軍方肯定會對它有興趣。

    想了想，孫爾威就說道：“王，雖然我不能代表我的上級和你做交易，但我認為你這個價格太高了，他們會認為不值得，如果你能降低一些，比如五十萬美元……我想他們會考慮考慮！”

    王學新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這貨殺價殺得有點狠，直接抹掉一個零。

    不過王學新對這個價格很有信心，因為鷹醬就是花了五百萬美元用各種材料反復試驗、反復對比，最后才整出了這凝固汽油。

    現在這凝固汽油就擺在面前，只需要花錢就可以，所有研發的時間都省下了，而且自己研發還不一定成功……傻子都知道能買啊！

    孫爾威見王學新不置可否的樣子，就問了聲：“王，你的意思是……”

    “孫爾威！”王學新回答：“往后我們做生意，你首先要學會一點，就是永遠不要跟我講價！”

    “不，王！”孫爾威笑著回答：“我覺得你搞錯了，除了賣給我們，你還能賣給誰？”

    孫爾威這是有恃無恐。

    此時的華夏已經被鬼子封鎖，尤其八路軍還被頑軍打壓封鎖在內陸，幾乎與世隔絕。

    所以，就算這東西是個寶貝，鷹醬也沒有競爭對手。

    “讓我想想！”王學新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然后說：“也許，我可以賣給毛熊，你說呢，孫爾威？”

    孫爾威臉色一變。

    毛熊在華夏有著一支龐大的顧問團。

    這是由于毛熊與鬼子之前諾門罕戰役，毛熊與鬼子是潛在的敵人。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于是毛熊對華夏又是給槍又是給物資，還派出顧問團指導作戰。

    只不過毛熊的這些援助都在頑軍那。

    王學新如果找毛熊談……他們肯定有興趣交易。

    “不不！”這一來孫爾威就慌了，這東西的威力可非同小可，要是讓毛熊得到肯定不是好事！

    “王！”孫爾威說：“我會向上級轉達你的意思，不過……在我們交易前，我希望你不要把這配方賣給別人！”

    “沒問題！”王學新想也不想就點頭應下了。

    你可沒說交易完之后不能賣別人！

    第400章 外匯

    接著孫爾威就呆不住了。

    因為他認為沒什么能比這“粘稠汽油”還重要的。

    機會可不等人，毛熊的顧問團就在華夏，八路軍的情報人員又天下都是，這萬一要是讓毛熊聽到風聲搭上線，讓他們捷足先登就大事不好了。

    于是孫爾威沒敢多停留，準備盡快回上海。

    臨行前，孫爾威還隨口提了一個要求：“王，我能帶一瓶‘粘稠汽油’給他們看看嗎？這樣我才好說服他們！”

    王學新當然沒這么容易上當。

    孫爾威這看似隨口一提其實是處心積慮，這要是讓他帶一瓶回去……以鷹醬的技術不難分析出其中的成份甚至比例，這么一來五百萬美元也就泡湯了。

    “商場如戰場”這話還真不假，做起交易來，那是一不小心就血本無虧。

    “別當我是傻子，孫爾威！”王學新回道：“這是你的問題，如果你說服不了他們，我可以找更有興趣的人！我無所謂！”

    “不不，我能做到的！”孫爾威趕忙回答：“相信我！等我好消息！”

    說著就匆匆帶著翻譯乘上挎子離開。

    翻譯還有些奇怪，他看了王學新一眼，問孫爾威：“威爾遜先生，出什么問題了？我記得這是為期三天的采訪！”

    “不不，沒什么問題！”孫爾威回答：“我有急事，而且我已得到我需要的了，放輕松！”

    見孫爾威這么說翻譯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不過可以看出他臉上有些失望……這與他甚至總部的期望都有些不一樣。

    孫爾威前腳剛走，李云龍和趙剛兩人后腳就匆匆從指揮部趕來了。

    李云龍老遠看到王學新就劈頭蓋腦的喊道：“小東北，那洋鬼子咋走了呢？”

    李云龍和趙剛是聽到村口哨兵傳來的消息趕來的。

    李云龍倒是沒什么，這貨打出娘胎就是護短的性格，啥都是自個的好……酒要山西汾酒，兵就把自個獨立團當寶貝，其它部隊先靠邊站。

    人，當然就只認華夏人。

    用他的話說，就是：“人家洋鬼子能幫啥忙？這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沒好處他能幫你？哪有那美事！”

    李云龍這是話糙理不糙。

    國與國之間可不講感情、不講道義、不講公理，講的只有利益，赤裸裸的利益。

    比如鷹醬不就是把資源兩頭賣兩頭收好處？

    要不是鷹醬的石油在后頭撐著，憑鬼子那點儲備，三個月后所有的飛機、坦克、軍艦、汽車就都開不動了，這仗還能打到現在？

    所以王學新才是跟孫爾威做交易而不是講道理……任何道理在國家利益面前都是蒼白的。

    但趙剛卻不這么想，他皺著眉頭回道：“我說老李，這事咱們可馬虎不得！人家是國際友人，咱們現在正被鬼子封鎖了海岸線有話都沒法說！頑軍那還一天到晚在國際上抹黑咱八路軍，要是能把咱們打鬼子的事跡在外頭宣傳一下……那不就讓大家知道真相了？這是宣傳戰，你不懂！”

    “行行行，你說咋辦就咋辦吧！”李云龍覺得趙剛說的也有道理，反正也就呆三天，費不了幾個錢。何況來者是客，招待下也是應該的。

    這會兒他們一聽說那洋鬼子采訪得好好的，突然間就走了，卻把趙剛嚇了一跳。

    趙剛暗道，這個小東北，不會是跟李云龍一樣的臭脾氣把洋鬼子給氣走了吧！

    于是上來就問：“王學新同志，你是不是說了啥不該說的？這是怎么回事？”

    “沒說啥不該說的！”王學新回答：“就是跟他做了筆交易！”

    “交易？”李云龍和趙剛面面相覷，好好的跟記者做什么交易？

    “我只是把燃燒瓶給賣了！”王學新解釋道：“洋鬼子這是急著回去請示上級呢！”

    李云龍“切”了一聲：“你騙鬼吶？就這么個玩意，人家還能看上？”

    “團長，您還真別說，人家就是看上了！”王學新回答。

    “得！”李云龍滿臉不信的笑了起來：“賣了多少？”

    “五百萬！”王學新回答。

    李云龍一愣，然后又搖了下頭：“法幣吧，你們這鬧著玩呢？”

    法幣在根據地已經禁用，這東西的作用也就是賄賂頑軍還有點用了。

    沒想到王學新卻糾正道：“團長，不是法幣，是美元！”

    “美元？！”李云龍和趙剛難以置信的望向王學新。

    李云龍對美元還沒什么概念，他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趙剛：“我說老趙，這美元值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