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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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正經一點!” 耶爾莫名有了種師生戀的詭異禁忌感,故意板起臉訓斥了一聲,卻被微燙的耳尖暴露了心情。 “嗯,好,雄主繼續。” 雌蟲一秒乖巧,雙手放在膝蓋上坐直了身體,仿佛剛才膽敢調戲老師的不是自己一樣。 這場正經又不正經的教學很快過去一個小時,耶爾仍然有些意猶未盡,心情顯而易見的愉快放松,眉眼一片柔和。 他本想繼續教會,光腦卻閃爍起紅光,想起來等會要開一場小會議,只能遺憾宣布下課。 “好了,西澤小朋友,老師要暫時下線了,你自學一下吧,中午記得好好休息,下午還要上班。” 西澤神色一滯,眼睫仍然低垂,一直等聽到書房門關上的聲音,才慢半拍地應了一聲,“……好。” 雄蟲剛才因為他寫得筆畫不對,直接覆上他的手背仔細引導,那片手心觸感溫熱而細膩,仿佛從未離開。 但身旁空空蕩蕩,容不得一點自欺。 西澤靜了一瞬,面無表情地將那筆隨手扔開,垂眸去看耶爾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基礎教材。 上面的字形簡單,字跡卻漂亮俊秀,極富韻味,肯定是從小到大都會被老師點名夸贊的字,和耶爾本身一樣優秀。 他指腹摩挲著紙頁,拂過有力筆尖留下的那些溝壑,仿佛透過這唯一的媒介,去看到和了解另一個世界的模樣。 【耶爾。】 耶爾并非蟲族,也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他不喜歡殘虐,不喜歡調教雌蟲,不習慣這個一雄多雌的社會制度……都出于曾經的經歷和社會規范。 也許有偏愛,卻并不蘊含著非他不可的濃烈深情。 拯救的偶然性導致了后來的一切,那時恰好是耶爾的情緒低潮期,他又恰好出現在巷子里,才得已趁虛而入進入耶爾的生活中。 也許換成誰都可以。 耶爾曾經也是這么懷疑他的感情的,當時他是怎么說來著? 【感激和愛是不一樣的,我分得清。】 現在他卻也在質疑這份感情的地基,明明回過神后便是滔天的羞愧和懺悔,卻還是壓抑不下那股不斷滋生的陰暗欲望—— 因為“也許換成誰都可以”,所以并不具有獨特性,所以被偏愛被選擇的可能就會很低。 可是他想獨自占有,想將耶爾捆綁在身邊,不想成為被舍棄的天平的那一邊,不想永遠分隔兩個世界。 他想成為……耶爾唯一的愛侶。 西澤不堪重負般彎下脊背,捂著臉許久,才發出一聲嘶啞的低笑,幾乎聽不見的低語在空蕩的客廳響起。 “真是……瘋了。” * 耶爾感覺雌蟲最近有點奇怪。 不僅比之前更加在意他的行蹤,而且似乎變得更加……黏糊了? 好像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就跑了似的,而且并不是出于和之前一樣的保護欲,而是一種更加壓抑和不安的情緒。 他想了想這種怪異感的源頭——書房的談話? 不對,應該可以往前追溯一下。 耶爾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杯子,有些出神地盯著外面花園里的燦爛光景。 是那天晚上? 自己好像做了奇怪的夢,可能是突然哭或者是說了什么夢話,把雌蟲給嚇到了? 但還不等耶爾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下一秒,就真切地被雌蟲嚇到了一次—— “當啷!” 耶爾完全沒反應過來,手腕就被一只手緊緊攥住。 緊接著一股大力傳來,他被猛地拉向一邊,拿著的玻璃水杯脫手而出,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怎么了怎么了?!” 清脆的聲響嚇到了一旁插花的015,它猛地抬起頭來,卻又干翻了身前的花瓶。 砰! 又一聲巨響。 而耶爾被那動作晃得潑了一領口的水,回過神后才發現自己是被西澤給攬在了懷里。 手腕上傳來讓他吃痛的力度,耶爾瞬間清醒過來,蹙著眉想掙開,卻察覺到了雌蟲的異樣。 “西澤?” 他定了定神,從喘息未定的雌蟲懷里抬起頭,卻沒有貿然離開。 “怎么了,突然拉我……剛才有狙擊手要槍殺我?” 不明所以的015在旁邊吱哇亂叫,“什么!狙擊手?!” “在哪里在哪里?快開啟警戒模式嗚嗚嗚……” 西澤用力閉了閉眼,喉結滾動半晌,松開拉著耶爾手腕的手。 下一秒,卻猛地將雄蟲整個按在了懷里,低頭用力蹭了蹭他的頭發,像是在確認懷中溫度的存在。 “我……” 他聲音嘶啞,不知道該怎么說。 剛才耶爾倚靠在陽臺窗前喝水,被耀眼的陽光落了一身,將那毛絨絨的毛衣也照得干燥松軟,好像一個溫暖的巢。 明明是無比溫馨的畫面,他恍惚間卻感覺耶爾的臉虛化了幾分,仿佛下一秒就會像泡沫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空中。 在反應過來前,他的身體就已經沖了上去,甚至力氣都已經控制不住,將雄蟲的手腕捏得有些泛青。 “西澤?” 等耳邊尖銳的嗡鳴消散,西澤才聽到耶爾疑惑的詢問,猛地放松了下來,后知后覺自己正細微地顫抖。 那股震恐仍然沒有消散,他沒辦法回應耶爾的疑問,只能將錯就錯將雄蟲抱在了懷里,把失控的表情深深掩埋住,沙啞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