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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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只是不太喜歡,并不代表我要離開。” 耶爾輕聲道,突然說起一件年代久遠,但始終記得很清楚的事。 “我很小的時候,大概是剛學走路的那段時間,即使學會了也很不愿意站起來走,因為覺得腿很痛很不舒服。” “現在想想應該是因為生了病,但mama也不怎么懂,只是以為我偷懶不肯走,每次都用糖來引誘我走過去。” “糖果很好吃,走路雖然很痛但是能忍耐,但是為了引導我多走幾步,我每次快走到的時候她都會往后退,又在我忍不下去快要哭之前,把糖塞到我嘴里。” 后來那病好像自愈了,而他也沒有會拿著糖果,小心溫柔地引導他走幾步路的mama了。 他每次想起來,記得的都是那糖果的甜,那些痛苦早就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個大致的概念。 這世上到處都是痛苦,看不到純粹的希望和幸福。 就連陽光灑落的溫暖,和甜蜜的生活表象,都蒙著一層虛假的紗,只有痛苦如此真實,卻已經不再尖銳,仿佛變成了吞下毒藥毒發后的麻木。 他無比清醒地認識到,自己正在被異化,無可抑制地深陷泥濘,無力也無從逃脫命運的漩渦。 但對他來說,西澤就是那顆吊在前面,讓他心甘情愿忍受痛苦,站起來跌跌撞撞去追逐的糖。 只要能一直含在嘴里,就能被那甜味長久地滋養,懶得管這生活是痛苦還是無聊,是虛假還是真實了。 耶爾將那些感受仔細告訴西澤,繼而又道,“很抱歉剛才虛構了那么多幻象,那讓你很痛苦吧,但其實只是一些白日夢罷了。” “我不會有機會離開這里……當然也不會擅自回到艾塔爾去。” 他輕聲道,“曾經我能拋開一切選擇逃避,現在卻有了不可割舍的牽掛,沒辦法再當縮在殼里的蝸牛了。” 耶爾沒有動,雌蟲也沒有動,所以都看不到雙方的表情,余光中卻能看到雌蟲抬起另一邊手捂住了眼睛,急促地深呼吸了幾下。 “你不用了解那邊的世界也沒關系,那本就和你無關,更不該從我的心結成為你的心結……太痛苦了,而且根本沒有意義。” 剛才他聽見的那一聲啪嗒,應該是自己的日記本被碰掉的聲音,雌蟲很可能已經看見了上面的內容,才會想要知道那些事。 但那些和西澤有什么關系呢? 雌蟲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陷身于各種明爭暗斗中,但還是盡最大可能分出了心神在他身上,努力在各種地方照顧周到。 西澤沒有義務去分擔他的思念和痛苦,他也不想再用空虛、無聊、孤獨等等,這些生活中滋生的黑泥去過多煩擾雌蟲。 不是因為心存隔閡或不夠喜歡,只是因為心疼罷了。 “大概就是這樣啦。” 耶爾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并不為坦誠這些感到羞恥,或者說,有些話其實早就該說開了,其實都沒什么的。 “有蟲告訴我,不要表現得太聽你的話,不然會被那些貴族雄蟲看不起,但是我一直覺得沒有什么。” 他聳了聳肩,語調輕快,“但這里既然是你的主場,便更適合當那個引導者和保護者。” 這嚴密的網牽一發而動全身,已經容不下更多的石破天驚—— “我首先做我該做的,然后再做我想做的。” “我所求不多,只要我們能在一起,然后好好活著,就已經足夠了。” 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了。 這個愿望既簡單又艱難,自己和雌蟲都在為之努力,未來怎么樣尚且不知,但其實也已經足夠了。 “有意義的……” 西澤終于放下捂著眼睛的手,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低啞地道,“那是有意義的。” 耶爾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雌蟲在回應那一句“根本沒有意義”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他輕笑了一聲,卻也安靜下來等待西澤說出所謂的意義,手指下意識在雌蟲的手心里畫圈圈,被那溫熱包裹時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今天沒有擁抱也沒有親吻,但好像已經不需要通過這種方式去確認對方的存在。 只是知道他坐在身邊,仍然呼吸清淺,心底就已經踏實地落下一塊。 西澤收緊掌心,握住那不斷頑皮搔刮的手指,想起剛才沒問出口的問題,張了張嘴,還是不忍打破這溫馨的氛圍。 雄蟲說不會再離開,只是在不可能回去的前提下,而他終究不敢問——如果可以選擇,耶爾會怎么做。 或許命運悄無聲息,早已安排好一切,他能做的只有相信和等待。 相信……耶爾曾給出的承諾出自和他一樣的愛意,等待著被堅定地選擇和偏愛,就像他一直以來對雄蟲做的那樣。 西澤唇角扯出一點苦澀笑意,有些倉皇地垂眸,掩去眸底淺淡的悲哀。 沉默半晌,他又突然低聲道,“雄主能教我學習那邊的語言嗎?” 耶爾微怔。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有嗯嗯,寶寶們可以蹲一下(左看右看)(沒見到sh)(放心制造車輪) 玩梗小劇場: y:中文超級難學的。 x:有多難?我不信。 三天后—— y:是你好!不是泥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