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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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阿德萊德穿著特色鮮明的禮服,和平常做實驗時的樣子大相徑庭,散發著十足陌生的氣息。 “冕下,這邊走……所以,參加完舞會后有可能回來做項目嗎?” 雌蟲突然轉過頭,瞥去了敬稱催促道,“最近又遇到難題了,擱置一秒我都渾身難受。” 那一絲別扭瞬間消失不見。 耶爾低咳一聲,“應該可以,到時候找你幫忙銷假。” 阿德萊德滿意地點了下頭,上前一步在前面引路。 他被從側門帶到了私蟲休息室,在那里見到了等候著的白朗,被告知了西澤另有安排,需要等會才能匯合的消息。 “好,我知道了。” 耶爾微蹙了下眉,沒有多說什么,在沙發上坐下后打開光腦。 他一邊安靜地任化妝師在臉上掃掃拍拍,一邊重溫起舞會的流程來。 一時興起,突然開始查詢之前的舞會召開情況,隨便往后一翻,頁面恰好停在西澤冊封上將時的加冕禮上。 這段時間已經看過很多對雌蟲的大篇彩虹屁,但耶爾仍然樂此不彼。 標題和內容都很正常,但—— “這張照片怎么回事?沾上了臟東西?” 他有些疑惑地用力蹭了蹭雌蟲的臉,卻沒辦法弄掉上面淺紅色的大塊污漬,有點生氣了。 “怎么選這么一張照片放在新聞上?” “因為當時就是這個樣子的。” 站在身后的白朗突然出聲道,和雄蟲一起緊盯著那張照片。 “迦諾,蘭斯公爵唯一的雄子,同時也是元帥的雄弟,在加冕禮上倒了元帥一身的酒。” “雖然后面元帥去換了衣服,但請來的媒體都受到了迦諾的脅迫,還是放了這張抓拍上去。” 耶爾瞳孔驟縮,手下的動作頓住了。 “當時元帥剛剛立下大功,但因為是跳級冊封的,掌控的各方面勢力還不太穩定,那些貴族就逮著這個機會往死了霸凌和排擠,甚至當眾給元帥難堪……” 白朗說起當時的情況,還是忍不住咬緊牙關,話音中的火氣蹭蹭往上漲。 耶爾凝視著新聞上的照片,唇角已然向下抿緊,表情冷淡異常。 按照禮服被沾濕的形狀可以判斷,雌蟲是被酒從頭頂往下淋了一身,所以面積才會這么寬泛。 紅色的酒液將那白發染色,順著頸脖而下泅開大片的臟污,甚至弄臟了胸前佩戴的勛章,讓軍雌顯得有些狼狽。 但他仍然脊背挺直,神色淺淡又嚴肅,似乎并不把這些折辱放在眼里,甚至連抬頭看向鏡頭的那一眼,都只能讓觀者下意識噤若寒蟬,而不會有一絲嘲笑嫌棄的情緒。 “后來元帥清查了迦諾一條地下暗線,這件事也算是兩清了,您不用太生氣。” 想起來今天是耶爾的專場,白朗也不想這個時候讓雄蟲不愉快,連忙找補道。 耶爾合上光腦,淡淡地嗯了一聲,閉上眼往后靠在沙發上,示意化妝師繼續。 休息室再次陷入一片安靜。 一直等舞會悠揚的入場鈴響起,耶爾才突然出聲道。 “s級的身份什么都能做嗎?” 白朗遲疑了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試探著道,“差不多能在帝國為所欲為了……冕下要做什么?” 耶爾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 一直到阿德萊德從外面回來,將耶爾引導到了專門出場的側門口,他才見到了匆匆趕到的雌蟲。 “抱歉,雄主,來晚了一些。” 西澤神色帶著歉意,但因為有外蟲在場,不太好意思做出太親昵的舉動,只是靠近后低聲叮囑了幾句。 “拉亞家族不算頂尖之流,但因為學術造詣高具有獨特的地位,您有哪里不懂可以問一下阿德萊德,他會幫您處理好的。” 他伸手幫耶爾整理了一下領口,想起雄蟲一杯倒的酒量,還是放不下心。 “對了,記得等會不要喝酒,不用擔心失禮的問題,有蟲想要灌您酒直接走開就行,我稍后也會入場……” 明明不是喜歡絮叨的蟲,工作時一句廢話都沒有,卻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這些話,生怕耶爾在自己視線之外時受了委屈。 耶爾喉結滾動一瞬。 他又想起那張照片,眸底的笑意中多了一絲煞氣,越是因為這關心而心軟,越是忍不住按壓手指骨節,悄無聲息地積蓄著怒氣。 阿德萊德看了看腕表,低聲提醒道,“冕下,時間快到了。” “算了,我說這么多干什么……您進去吧。” 西澤有些無奈地輕嘆一聲,也覺得自己實在緊張過度,終于放開手,后退了一步站在了陰影里。 “冕下?” 耶爾站在一片奢靡到極致的繁華中,轉頭去看停留在身后的雌蟲。 光明和黑暗仿佛是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 宮殿內的水晶燈折射出金色的光,打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干凈的剪影。 而他站在門口,擋住了洪流般的金色傾瀉而下,于是雌蟲的身影也變得模糊不清。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能清楚地看到西澤臉上的不舍,卻又帶著柔和的催促和鼓勵,像是目送著幼崽獨自上學的母親。 但這好像才是對的……管他什么光明黑暗正道邪道幕前幕后,會不會被改變被污染迷失其中都不重要,只要他們是站在一起的,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