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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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出食堂時天還沒暗,這個季節(jié)常有漂亮的晚霞,大片粉紫色的云在天際燒著,將春末夏初的校園映成了糖果色。許多人站在路邊拍照,其中不乏并肩而立的情侶,裴雪牽著她走了一陣,在夢川東面的草坪邊停了下來。 “安安,”他輕握了一下她的手,“我給你拍一張罷。” 安之有點緊張。她面朝裴雪靠在欄桿上,不知道該擺什么姿勢。她很少拍照,手機(jī)里為數(shù)不多的幾張都是姜予南偷拍的,糊得只剩人影。 “這樣就好。”裴雪舉著手機(jī)后退兩步,似乎在尋找角度。他太高了,安之不得不仰臉看他,而他研究了一陣,慢慢矮下身子,屈膝跪了下去。 “安安,”裴雪鼓勵她道,“笑一笑罷。” 那一刻,安之訝異于夢川的水也會喧嘩,像有無數(shù)只水精靈同時浮上河面,吐起了泡泡。又或許它其實是安靜的,只是她分不清河水撞擊石岸的悶響與自己的心跳。 她頭一次見裴雪跪在她身前,伏得很低,以至于她能夠垂眼看他。霞彩將他的瞳孔染成了玫瑰色,流光順著他高挺的鼻梁滑下,盛滿了他嘴角那只很淺的酒窩。 他在笑。 安之忽然意識到,很久之前就是如此,每當(dāng)她看見裴雪的時候,總控制不住自己揚(yáng)起唇角的沖動。高一那年,她常常帶著水杯去五樓盡頭接水,因為那里能望見高三所在的厚德樓。A班的教室就在樓道拐角,運(yùn)氣好的話,她能看到裴雪從長廊上走過,消失在灰白相間的墻磚后面。 短暫的一瞥,足夠她傻笑好幾天。 咔嚓一聲,裴雪按下了快門。安之盯著鏡頭,臉上笑意未散。她理了下頭發(fā),又想起她還沒有裴雪的照片。今天的時機(jī)正好,氛圍也合適,她可以大膽一點。 “學(xué)長,”她輕聲道,“你要不要……” “裴哥!”旁邊傳來驚訝的男聲,打斷了她的話,“你怎么跪……呃,學(xué)妹也在啊,哈哈!” 是熊貓師弟。他剛走來時還沒看見安之,說到一半才發(fā)覺不對,緊急咽了回去。裴雪看了他一眼,沒急著接話,轉(zhuǎn)頭又望向安之:“什么?” 他剛才的目光有點涼,讓熊貓師弟抖了一下。 安之臉上騰起了紅潮,好在被云霞映著,也不大看得出來。裴雪還跪著,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拉他:“沒什么,你先起來。” 熊貓師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后還跟了一個瘦高的女生,白襯衣牛仔褲,用黑色發(fā)繩綁了個低馬尾。她看看熊貓師弟,又看看裴雪,看看安之,先一步笑了起來:“我和天成是不是打擾了什么?他不是有意的,裴師弟,別介意啊。” 她說話干脆,嗓音卻很軟,很容易讓人覺得親近。裴雪已經(jīng)站起了身,喚了句師姐,又向安之介紹道:“這位是高我兩級的倪師姐,倪舒,這位是我?guī)煹埽w天成。” 安之臉還燒著,朝他們點了點頭,小聲道:“你們好。” 她想往裴雪身后躲,畢竟她不是擅長搭話的人,和對面兩位也不熟,卻被裴雪捉住了手腕。 他介紹得很簡單:“安之。” 念出了她的名字,卻閉口不提兩人的關(guān)系,好像她不是他的學(xué)妹,更不是他的——女朋友。安之心里動了一下,說不上是失落還是什么。不得不承認(rèn),她現(xiàn)在跟在裴雪身邊,是有點“無名無分”。明明他們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卻始終沒有挑開那層薄紗,沒有開誠布公、認(rèn)認(rèn)真真地談一談。 她在逃避,而裴雪似乎在……等待。 等待什么? 她突出的腕骨被裴雪摩挲了一下,升起麻絲絲的癢意。他拉著她往旁邊走了一步,客氣道:“師姐,師弟,我先走了,晚點再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