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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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宣講雖然被裴雪帶偏了開頭,但結束得還算順利,后面幾位同學都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任務。散場后,安之沒立刻走,她主動留下來收拾散亂的板凳,又磨蹭著在臺邊轉悠了好一會兒。 裴雪也還沒走。他和另一位交大的男生并肩站著,解答學生們關于高考和專業的問題。答疑的間隙,安之聽見他們在閑聊,更確切地說,是那位男生在“聊”,裴雪在聽。 “你看見沒有?剛剛程校的臉都黑了。”男生聲音壓得低,安之又往臺邊靠了些,才勉強聽清,“最慌的還是小張哥,程校一直沖他使眼色,要他把你攔下來,免得再說出什么不該說的。” 裴雪不置可否。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只幫你這一次啊,華陽副報我就這一個熟人,他要是也沒辦法,這事就只能算了。” 裴雪這才嗯了一聲:“多謝。” “別謝我了,”男生搖了搖頭,“先想想怎么應付伯母吧,你這次回來沒告訴她,少說也得被叨上十天半個月。” “不用應付,”裴雪抬手看了眼腕表,漠然道,“我待會兒就走,五點的車。” 男生明顯懵了一下:“這么趕?老裴你……”他湊過來看了眼裴雪的臉色,“靠,你昨天睡覺了嗎?我都忘了,這幾天觀測期啊,你不會今早才從山上下來吧?” 裴雪又不說話了。男生一臉牙疼,橫過手肘撞了下他的胸口:“程校給你下迷魂藥了,讓你這么拼?沒時間就拒絕唄,宣講而已,哪值得你這么來回跑。” 安之心里揪了一下。她假裝在整理被迭起的椅子,轉過余光去打量裴雪。原來他嗓子發啞不是因為感冒,只是連軸轉了幾十個小時,難免精神不濟。 “不是因為他,”出人意料地,裴雪回應了男生的話,“我有一個……朋友,她今年高考。” 安之忘了呼吸,思緒在“朋友”兩個字上打轉。她瞥見那男生一個激靈,差點跳了起來,直接扒住了裴雪的手臂:“什么,什么朋友?男生女生?等下,你居然連我都瞞?有沒有把我當兄弟啊?” 他說著說著就伸長脖子往臺下瞅:“她人呢,來了沒有?我說你這……” “沒來。”裴雪面無表情地把他拉了回來,“你想多了。” 仿佛就是應著他這句話,臺下忽然嘩啦涌出一大波人,步伐迅速,目標明確。沖過安之身邊時,差點碰翻了她剛迭好的椅子。安之轉身扶住那堆搖晃的東西,聽見背后傳來女孩爽朗的聲音:“學長,我mama也在人醫工作,總聽院長提起你。N大一直是我夢校,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還有些專業方面的事想要請教你。” 頓了頓,她又笑著補充道:“我也是幫我朋友問的,我們幾個都想去N大,好些地方不清楚,麻煩學長了。” 在那短暫的沉默里,安之將手心攥得發疼。她沒有回頭,但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放在了她無比熟悉的、微啞的聲線上。 裴雪會怎么回答? 應該……不會拒絕罷。 下一秒,她聽見裴雪開了口,聲音很淡:“184。” “8109……” 華中不允許學生帶手機,圍上去的女孩們都拿了紙筆記他報的數字。安之的筆還擱在幾步之外的座椅上,正對著裴雪他們,她要是此刻去取,未免就太明顯了。 “……9168。” 但她不需要紙筆,那11位數字像是刻進了她的大腦。此后有無數次,在她緊張的時候,在她迫切需要什么來穩住心神的時候,安之都會下意識地開始默背裴雪的號碼,并在背完最后一個數字時,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 那天加裴雪微信的人應該不少,她的好友申請被通過后,裴雪也并沒問她是誰。他們對話框里的唯一一條消息,出現在2019年3月27日凌晨2點04分,顯示為“你已添加了Mercurius,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這是一個太過平淡的開端——安之一度以為那就是終局。等那斷裂的空白被重新接續上時,已經過了3年零9天。 2022年4月5日15點49分,裴雪給她發來了一條消息。當時老余正在詳細講述去太平洋小島采集新語種的步驟,而安之手一抖,點開了她一直盯著發呆的藍色頭像。 -后天晚上,要不要一起散步? -天氣不錯,應該能拍到星軌。 直到左手被姜予南狠狠擰了一把,安之才意識到這不是做夢。挺疼的,她慢了一拍轉頭去看姜予南,發現她正用力瞪著她,盡量不動嘴唇地磨著牙道:“老余點你呢,站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