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敲了敲門，走進來：“沒有?人嗎？沒有?人的話怎么燈還開著?。”

    岑霽恍然回神，慌忙站起身。

    但因為蹲在地?上太?久，腿腳一陣發(fā)麻，他起得又匆忙，腿一軟，歪在了賀總身上，賀總也就著?本就攬著?他的手，順勢把他抱在了懷里。

    這就很尷尬了。

    晚間巡邏大廈的保安人員看到這一幕，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隨后迅速轉(zhuǎn)身，背對著?他們，像是不小心撞見了什么。

    “抱歉賀總，我不知?道您在，也、也不是故意打擾你?們。”

    保安人員聲音慌張，心里卻忍不住想，原來公?司偷偷流傳的賀總和岑助理交往的事?情是真的。

    怪不得他巡邏到這一層，看到本該暗著?的秘書處亮著?燈，走進來查看，卻沒看到人。

    原來是賀總和岑助理在玩辦公?室play。

    啊，完了！

    他明天早上不會因為左腳踏進公?司大門被開除吧？

    畢竟大家都是猜測和傳言，他可?是親眼撞見岑助理和賀總抱在了一起，還打攪了領(lǐng)導(dǎo)的好?事?。

    在巡邏人員內(nèi)心忐忑慌亂的時候。

    他不知?道的是，岑助理的心比他還慌亂。

    岑霽又想挖地?洞了。

    之前每一次社死也就算了，這次竟然被人看到，還是公?司的工作?人員。

    就他和賀總目前的情況，即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岑霽已經(jīng)預(yù)想到明天一早肯定有?很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來，到時候被賀總的mama聽到，誤會更深了。

    岑霽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發(fā)現(xiàn)無從解釋，好?像這個時候解釋，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而這時，賀總開口道：“我們要晚點再走，你?先去別的樓層，這里一會兒我們自己關(guān)燈，總門也晚點關(guān)，我們還要出去一趟。”

    “好?的好?的。”巡邏保安人員正尷尬著?，聽到賀總這句話如蒙大赦，趕緊拿著?手電筒逃也是的離開了。

    臨走前不忘說了句：“您、您繼續(xù)。”

    岑霽：“……”

    岑霽的臉一瞬間燒得通紅。

    轉(zhuǎn)過頭，想問賀總明天公?司出現(xiàn)傳言，要不要辟謠。

    一扭頭，就是賀總離得很近的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對方也恰好?低頭看過來。

    視線對上，呼吸于是不小心又糾纏在了一起。

    岑霽大腦一懵，想說什么忽然就忘掉了。

    只?聽耳膜鼓噪著?低沉的嗓音：“岑助理，小魚應(yīng)該是找不到了，不如去買一條新的補回來。”

    岑霽就怔怔地?點頭：“好?。”

    隨后，包裹在手中的溫?zé)岢殡x，冷空氣灌進手心。

    箍在腰間的力道也隨之消失。

    關(guān)了暖氣的秘書處辦公?室原來這么冷。

    找來清掃用具，兩人一起把散落在地?面上的魚缸玻璃碎片收拾干凈，把浸了水的地?板也拖干凈了。

    本來這些工作?岑霽要自己一個人做的，但賀總堅持，說這樣比較快。

    考慮到要去買魚缸和小魚，時間不早，外面的商店有?可?能會關(guān)門，岑霽就沒有?阻止賀總。

    在收拾好?艾嘉的工位后，就準(zhǔn)備去商店買魚缸。

    走出辦公?室的門，看到賀總也跟了過來。

    岑霽疑惑：“您要去嗎？”

    賀總幫著?收拾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了，還要和他一起去買魚缸嗎？

    賀崇凜點頭：“畢竟我踩死了一條魚和一只?蝦，要負(fù)擔(dān)起責(zé)任。”

    他說的一本正經(jīng)，神情冷肅。

    不知?道的還以為賀氏集團發(fā)生了什么重大事?故，需要總裁親自出馬擔(dān)責(zé)。

    也是這個時候，岑霽明白過來賀總剛才叮囑巡邏保安人員晚點關(guān)總門，他們要出去一趟是什么意思。

    原來是打算和他一起。

    某種古怪的念頭在心底隱隱浮動。

    卻抓不住。

    像飛鳥掠過湖面，在上面掀起一圈漣漪。

    一眨眼，波紋還在淺淺漾動，天空中卻已經(jīng)沒有?飛鳥的痕跡了。

    兩人乘電梯到樓下。

    夜色愈深，這個時間點，公?司各部門的員工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白日里喧鬧的空氣變得異常安靜。

    安靜得剛才岑霽還覺得手心特別冷，這會兒卻好?像在微微出汗似的。

    到了1樓大廳，正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只?留著?一扇后門。

    他們就從后門出去，沿著?三年前岑霽第?一次來賀氏集團時賀總告訴他的那條路線朝那處購物商場的方向?走去。

    岑霽記得那里有?一條步行街，附近有?一個花鳥市場。

    艾嘉工位上的很多綠植以及被自己打碎的那個生態(tài)小魚缸就是在那里買的。

    路上，賀總問他：“冷嗎？”

    岑霽回說：“不冷。”

    但其?實還是有?點冷的，剛才那種手心沁出汗意的感覺消失。

    果?然是自己的錯覺。

    到花鳥市場，還好?很多店都沒關(guān)門。

    岑霽就近找了一家水族店，翻開艾嘉的朋友圈找到她?之前發(fā)的“打造辦公?室一方小小空間（十）”的動態(tài)。

    那里有?艾嘉發(fā)的生態(tài)小魚缸入駐辦公?室的圖片。

    岑霽給店老板看了一下圖片，買了一個同款小魚缸，連干石頭和底沙都一模一樣。

    然后買了一條和被賀總踩死的那條顏色大小都很相似的小魚，那只?小蝦也挑了只?最像的。

    付完款，岑霽捧起魚缸，和賀總一起回了辦公?室。

    到艾嘉工位，他把魚缸擺好?，打算對照著?圖片還原打碎前的生態(tài)小魚缸。

    賀崇凜看他擺弄著?石頭和底沙，忍不住自己也伸過去手，和他一起。

    “不對，這顆黑色的石頭應(yīng)該擺在這里。賀總，您把它往中間挪一挪。”賀崇凜就按照他說的，把那顆黑色的石頭往魚缸中間挪了挪。

    “左側(cè)的水草有?三束，右側(cè)是兩束，最矮的那株放在最中間。”

    賀崇凜依舊照做。

    不知?不覺，漂亮的小魚缸逐漸沿著?圖片中美好?的樣子還原在兩人眼前。

    岑霽把暫時養(yǎng)在玻璃杯中的小魚小蝦放進去，新買的那兩只?也一同放進去。

    看著?小魚們在水里輕盈地?游動，穿梭在水草間，賀崇凜感覺很奇妙。

    自從小時候養(yǎng)的那只?貓被虐殺掉以后，他再也沒養(yǎng)過什么東西，也不再期待什么。

    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天空會被一顆玻璃珠染出絢爛的色彩。

    養(yǎng)一缸像眼前這樣的小魚小蝦好?像也很不錯。

    和眼前人一起。

    像剛才那樣，一起布置這個色彩斑斕的水下小世界。

    岑霽正對照著?圖片做最后的比對和檢查，確保和打碎的那個小魚缸一模一樣。

    不經(jīng)意間抬起頭，對上一雙凝望著?自己的眼眸。

    同樣飽含著?剛才那種讓他感到古怪的情緒，在玻璃缸中的水草因游躥的小魚晃動出輕柔的綠暈時，似乎有?某種東西要從那雙漆沉如墨的眼睛里呼之欲出。

    “你?是不是……”

    “什么？”

    轉(zhuǎn)瞬即逝。

    “沒什么。”

    岑霽垂下眸。

    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想問什么。

    第88章

    那天晚上, 岑霽回到家后躺在床上，罕見地?有點失眠。

    他睡眠質(zhì)量向來很好，只要腦袋沾上枕頭, 就能一夜好夢。

    當(dāng)然, 拋開他那糟糕的睡相除外。

    可第一次，他閉上眼睛，一種找不到頭緒的思緒悄無聲息地?入侵進他的腦海中, 像玻璃魚缸中細(xì)微晃動的水草, 搖曳著他努力尋找睡意的神經(jīng)?。

    好不容易困意襲來, 那些摸不清的思緒又化作濃郁的梔子花香氣, 裹挾著初夏熾盛的陽光，絲絲裊裊地?纏繞了他一整晚。

    第二日，岑霽眼底帶一絲困倦地?來到公司。

    還好，沒?聽到什么奇怪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