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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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自顧自走進音樂廳。 徐青的笑容僵在臉上,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急急追了上去。 音樂廳的大堂中,掛著顧辰飛的巨幅海報。 乍一看,他和辰年長得并不像。 顧辰飛眉眼精致,氣質明媚又自信,跟辰年的內斂大相徑庭,但細看就能發現,他們的眉眼中都透著一股溫柔的韻味。 顧司遠仔細看過他所有的履歷。 他是南淮有名的天才琴童,3歲就能在琴上撥弄簡單的旋律,5歲開始系統學琴,10歲第一場公開演出,就能彈奏《離sao》、《平沙落雁》這樣的大曲子,11歲,開始和樂團合作演出,雖然欠缺沉穩,但技術上已經沒有什么瑕疵。12歲考上南淮最好的音樂學院,演奏專業畢業后,立馬繼續讀了音樂學的博士,如今才剛剛22歲,不僅是業內公認的最有潛力的omega琴師,同時成為了音樂學院最年輕的老師。 他的演奏會,雖然不是座無虛席,但也是人頭攢動。 顧司遠不懂琴,也不怎么聽得明白琴音樂。 但是在他看見顧辰飛入場的那一霎那,他就明白徐青說的像是什么意思。 他太熟悉辰年了,現在回想起來,辰年的舉手投足,根本就不像一個救助中心能養出來的孩子。 他會根據不同的場合衣服變換適應的走路姿態,舉杯握手永遠在最適宜的高度,點頭鞠躬也能恰到好處地表示謙和。 就跟顧辰飛一樣,他上臺的步態是那么優雅,微微鞠躬表示感謝,臉上的風采卻告訴在座的觀眾,他不可小覷,面對觀眾坐下,他抬手起勢,手臂停頓是那么有力量,右手撥動琴弦,琴發出的清亮的聲音又和他的動作又是那么吻合。 這就是大家族幾十年培養出來的孩子,被家庭教育潛移默化地浸染,就連行為舉止都在不知不覺中統一了調子。 一場兩個小時的獨奏會,顧司遠聽不進去一點。 他腦海中的身影,仿佛和臺上的這個重合。 從個人主觀情感上看,他幾乎認定,辰年就是顧家人。 但是他沒有客觀上的證據,一來,顧家為大眾所知的孩子中并沒有辰年,二來,邏輯上他們也不能把自己家十多歲的孩子扔到南淮。 熬到演出結束,顧司遠立馬站起來。 “司遠哥?”徐青叫他。 “有簽售會嗎?” “好像有。”徐青給他指了指方向。 “你在這等我回來,別亂走。”吩咐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顧司遠跟著隊伍挪動,終于來到了顧辰飛面前。 他低頭簽字的樣子,幾乎和辰年一模一樣。 “您好。”他抬起頭微笑著和顧司遠打招呼。 嘴角上揚的弧度,也是那么相似。 “您好,可以給我您的專輯,有什么想簽的話嗎?您的名字?”他禮貌地問。 “年漫如夢。”顧司遠吐出四個字。 顧辰飛手頓了一下,低頭飛速寫著,“謝謝您的支持。” “為什么琴館要叫這個名字?”顧司遠問。 顧辰飛猛地抬頭,他面前的這個人臉上,沒有粉絲的欣喜,也沒有音樂愛好者的熱情,盯著自己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探究。 他笑了笑,把專輯遞還給他,“漫漫長年,恍如一夢。希望您不要虛度。” 顧司遠接過,沒再說什么。 顧辰飛的反應有問題,他對自己琴館的名字異常敏感,偏巧這里面的第一個字,就是“年”。 會跟辰年有關系嗎?他不確定。 顧司遠萌生起了強烈的愿望,想要跟顧辰飛再多一些接觸。 他或許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他大伯的提議,雖然他知道,這一腳下去,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 在目送顧司遠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徐青站在原地,苦澀地笑了。 把票送出去之前,他就試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為什么還要這樣去做呢? 可能是想讓這個始終對他溫柔尊重的alpha心想事成,也可能他還抱有一絲幻想,顧司遠在這之后能夠明白,辰年并不是特殊的,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像他一樣的人。 正當他沉浸在失落的情緒中,一個人站定在離他不遠的走道上,叫了他的名字,“徐青。” 徐青朝他望去。 “好巧。” 徐青眨眨眼,有些不確定,“你是?” 男生咧嘴笑了,“這是第三次你問我名字了,我們是同班同學,我叫黎長佑。” 徐青一拍腦門,“抱歉啊,我腦子有些不好。” 黎長佑被他鬼靈精怪的表情逗笑了,“你居然也喜歡琴,這讓我沒想到,我以為,你只喜歡學習。” 徐青看了一眼已經快空的場館,想著還是到門口等顧司遠,于是就順著人流,跟黎長佑一起走出去。 “我在琴館打工,是老板送的票。”徐青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就是聽個熱鬧,也不是太懂。” “你還有時間琴館打工?” “嗯。要掙生活費。”他笑笑,完全沒有覺得難堪。 “會彈琴?” “不,不會。我會一點茶藝。” 他手舞足蹈的樣子又把黎長佑給逗笑了,他想了想,問:“回學校嗎?我開車來,送你。” 徐青搖頭,“謝謝,我有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