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珩雙目微闔快要睡著，家里的大門被狠狠關(guān)上。他在夜晚中睜開眼，趿著拖鞋走出去，伸手抓了抓頭發(fā)動(dòng)作懶洋洋的。

    “媽，你怎么回來了？”何女士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坐在客廳，何嘉珩走過去，“你不是在昆州出差么？”看著何女士不說話，他轉(zhuǎn)身走去廚房倒了杯水。

    何女士意識(shí)到剛才摔門的聲音把他弄醒了，從知道這件事到上飛機(jī)她一直強(qiáng)忍著，可抬眸看到兒子臉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流淚。

    何嘉珩去廚房接了杯溫水，走過來看到何女士淚流滿面，趕緊把水杯放下坐到她旁邊，“媽你——”

    “嘉珩，我要是和你爸離婚了，你跟誰？”黃潔抬手擦掉眼淚，看著何嘉珩。

    何嘉珩心里咯噔一聲，他怔愣地看著何女士，不敢相信地問了句，“媽，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何女士聽到他的話瞪大眼睛，想要在兒子面前拼命忍住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決堤，她失望地看著何嘉珩，咽了咽喉嚨，不可置信地艱澀開口道：“嘉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何嘉珩手指僵硬，漂亮的唇緊抿著，沒說話。

    落在何女士眼里是默認(rèn)，她失望地點(diǎn)頭慢慢站起來，“原來你知道你爸在外面搞外遇。”她站在他面前，聲音驟然拔高，“你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她在哭，嘴角硬是扯出笑容，“你是不是一直幫你爸瞞著我，你有沒想過我的感受。”

    “對(duì)啊，我怎么忘了你姓何——”黃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何嘉珩垂著眼眸，“媽，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他抬臉看著何女士，“我一直想找機(jī)會(huì)告訴你，我……”

    “啪--”何嘉珩端過來的水杯砸在大理石上，發(fā)出爆裂聲，水灑了一地，玻璃渣滾到何嘉珩腳下。

    沙發(fā)抱枕掉在地上，花瓶、茶幾、只要rou眼能看到的東西全都被狠狠摔在地上。何女士站在一片狼藉中，白熾燈照在她蒼白怨恨的臉上，失聲道：“你爸剛和我結(jié)婚就是個(gè)窮小子，是我拿我家的錢來支持他的事業(yè)。現(xiàn)在他事業(yè)有成了，就背著我搞外遇。”何女士目光空洞陰郁，對(duì)著何嘉珩撕心裂肺的放聲大喊，“我要和他離婚，離婚——”

    何嘉珩痛苦地閉上眼睛，手指緊緊摳著沙發(fā)沿，指間用力到變形。

    一夜未眠，何女士把何敬承的衣服全都扔出去，嘴里一直詛咒他不得好死。何嘉珩沉默著她任由她發(fā)泄，他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把抱枕放到沙發(fā)上，蹲在地上撿玻璃碎片。

    早上六點(diǎn)，通往何女士的臥室全是何敬承的衣服，他踩著衣服走到臥室，看到何女士躺在床上，枕頭洇濕一片。何嘉珩咬住口腔里的軟rou，直到嘴里有血腥味，他深深吸口氣開口，“媽，我今天有考試，等考完試我就請假陪你一起去找我爸。”何嘉珩把離婚這兩個(gè)字在嘴里嚼了又嚼，緩緩開口：“我陪你去民政局離婚。”

    黃潔側(cè)著的身子一僵，她緩緩轉(zhuǎn)過身子看著站在門口的何嘉珩，聲音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多，“嘉珩，你先去學(xué)校吧，別的事等你考完再說。”

    何嘉珩咽了咽喉嚨，艱澀地開口道：“我剛才給阿姨打了個(gè)電話，讓她今天把我爸的東西全都收拾出來搬走。媽，你……好好休息。”

    考場上，何嘉珩的狀態(tài)很差，一道題看了快十分鐘才選答案，腦子渾渾噩噩的。考試結(jié)束，他還沒翻頁做后面的大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