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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來六

    每年頌冬節開始前一兩個月,海屑鎮的居民就開始從冰湖里拉冰塊上來鑿冰雕了。

    這里沒有接受過專業美學教育的藝術家,只有本地的農民和工人。人們用割麥子的手,用cao控工廠機械的手,憑借著想象和經歷雕刻著他們心目中最美好的事物。

    但往往就是這樣一雙雙樸實勤勞的手,才能琢磨出生活與自然的本味。

    冰雕的天鵝,冰雕的城堡,冰雕的麥穗……

    這一座座冰雕靜靜地陳列在廣場上,粗獷中帶著一絲冷肅的悲傷,卻永遠充滿了頑強的生命力,正如在這片廣漠冰原上生存的至冬人。

    “冬都那邊的冰雕更宏偉氣派,明年你要是想看,我們就留在冬都過節。”

    見熒頗有興趣地睜大了眼睛欣賞這些冰雕,達達利亞試探著問道,他不知道明年是否還能有這份幸運與她一起過節。

    “還是算了,”她搖搖頭,買個冰淇淋都能撞上潘塔羅涅,要真在那過節,怕不是會直接變成愚人眾團建,“這里就挺好的?!?/br>
    “那明年……”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達達利亞不死心地追問。

    “明年可以帶派蒙一起來嗎?”熒再遲鈍也能猜到他那點小心思,不由得笑了起來,“把她一個人丟在蒙德這么久,不知道這次要帶多少特產禮物才能讓她消氣?!?/br>
    派蒙就像她的meimei一樣,在身邊時偶爾會嫌她煩,她不在又會開始想念。

    “當然可以,你想帶多少人來都沒問題。”

    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復,達達利亞努力遏制住自己臉上的狂喜,他轉頭望向不遠處排隊玩冰滑梯的人群:“想玩滑梯嗎?想玩我們就去排隊。”

    “不了,太多人了。”她一向不喜歡扎堆湊熱鬧,遠遠看著感受下氛圍就好。

    “那等回去我在院子里也搭一個,你們幾個想怎么玩都行,”他看著她的手皺了皺眉頭,“怎么把手套脫了,小心得凍瘡?!?/br>
    “我不習慣戴手套,拿東西不方便?!本退闫綍r因為要握劍佩戴了護手,她也習慣將手指露出來。

    “不行,我幫你戴,”達達利亞從她外套口袋里掏出手套,“得了凍瘡很難好的,到時又痛又癢的難受死了?!?/br>
    “…你剛才好像我哥哥哦。”熒看著他絮絮叨叨地為自己戴上手套,忽然懷念道。

    一直以來都是哥哥在照顧她,明明是一起出生的,他卻承擔起了作為長兄的責任。

    “哪里像了?!彼挪灰斔绺绲奶嫔?。

    “哥哥也是這樣…唔!”

    達達利亞突然低頭,惡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這個吻里帶著蜂蜜和柑橘的味道,是他剛剛喝的熱蜜水。

    熒無暇顧及路人會不會看到他們的舉動,光是應對這個吻就占用了她所有的大腦內存,連推開他都做不到。

    達達利亞放開她,像個反派一樣得逞地笑著,他輕輕喘著氣,嘴里冒出一團團白色的熱氣:“你哥哥會像我這樣吻你嗎?”

    “…不會,”熒躲閃著他戲謔的眼神,臉頰上的紅一路蔓延到了耳朵,她抿了抿嘴唇,上面還殘留著溫熱的濕潤,“都說了…不要在外面隨便親……”

    “好好好,我知道了,等到了「里面」,我們再隨便親。”達達利亞才不管什么外面里面的,只要能讓她露出這種害羞的表情,他就算冒著被揍的風險也要親她。

    是錯覺嗎,剛才吻她之前,達達利亞又察覺到了那種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對他充滿惡意的視線。

    …如果他也跟來了,那就有趣了。

    剛才要不是用那個吻吸引走她全部的注意力,她絕對會丟下他跑去追的。

    “阿賈克斯哥哥帶你去看鯨魚好不好,”達達利亞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將她戴好手套的手重新握進手心里,“很大很漂亮的大鯨魚冰雕哦?!?/br>
    “…你就不怕把自己給凍上,這里這么冷,你勢如狂瀾一下也能變冰雕?!睙膳滤娴脑谶@里放出鯨魚擾民,嚇得連忙打消了他的念頭。

    “才不會呢?!彼鲃菀?/br>
    “嗚啊快住手你這個笨蛋!”

    “這團灰綠色的給冬妮婭,這團深藍色的給派蒙,這團白色的……”熒沒繼續說下去,她拿起一副毛線棒針問身旁的達達利亞,“棒針選擇這個型號的就可以了嗎,會不會太粗了?”

    “用來織這個粗細的毛線剛好,”達達利亞故意板著個臉,假裝沒發現她藏在最底下的那幾團紅色毛線,“你給他們都買了毛線,那我的呢?”

    “我才不給你織?!睙筛锻赍X,無視他的哼哼唧唧徑直推開門走出了商店。

    剛才她在鎮上的商店兼郵局郵寄了一大堆特產回蒙德,她可不想大包小包地回去。

    買完特產,又發現這家店有賣上好的羊絨毛線,熒突然也有了想織點什么的沖動。

    她之前在稻妻跟托馬學過一些基礎的針法,織幾條圍巾應該不成問題。

    “你還沒說你喜歡什么顏色的開衫呢,”達達利亞追了出來,他舉著一黃一藍兩團毛線湊到她臉旁,“兩個都挺合適的,不如各織一件?”

    “不用織這么多的,我平時也穿不了這么厚的衣服,”熒原本以為他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他竟跟著也買了一堆毛線,“你買這么多,人家商店老板還以為你來搞批發了?!?/br>
    熒沾了他的光,也蹭到了商店老板給的優惠價。

    達達利亞剛才想搶著付錢,被她以「禮物要用自己的錢買才有心意」為由給拒絕了。

    「我人都是你的了。」

    他還不太高興,覺得她跟他生分見外。

    「你的留著存定期,咱們賺潘塔羅涅的錢?!?/br>
    她隨口這么一忽悠,他才又重新高興起來。

    「嗯,咱們的錢?!?/br>
    …她還不習慣用他的錢。

    “我向來喜歡給家人買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達達利亞嘆了口氣,“現在家里又多了三口人,以后要買的東西更多了。”

    他倒是不記仇,把他那大舅子也算上了。

    熒聽得心里一暖:“你顧好你家人就行啦,派蒙和哥哥有我照顧就好,你花錢這樣大手大腳的,也不怕存不下錢來養老?!?/br>
    “我哪有亂花錢了?”達達利亞覺得她這樣像個絮絮叨叨的妻子,憋著笑逗她,“我的銀行賬戶密碼你都知道了,你不放心可以查賬啊,不過記得要去分行?!?/br>
    省得遇到潘塔羅涅那財迷來例行盤賬。

    達達利亞現在跟防賊一樣防著他那幾個相貌端正的同僚,阿蕾奇諾他防不住,被她輕易拖家帶口地溜進了塵歌壺,剩下的可不能再放進來了,哪怕是「隊長」也不行。

    “之前不知道是誰,在璃月買兩百九十九萬的永生香眼睛眨都不眨?!睙扇滩蛔德涞溃退闶撬此榔椿畹匕岽u接委任,三百萬至少也得辛苦勞作個十來天。

    “哈哈哈哈,活動經費當然會報銷啊,誰出公差會用自己的錢?再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吧,我可不會給潘塔羅涅省錢,”他越說越發地眉飛色舞起來,“原來你那會就知道心疼我的錢了?真貼心啊伙伴,我就知道你果然對我垂涎已久……”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還有,你那二十萬我補上去也只是出于和北國銀行員工的私交,那段時間和他們合作得還算愉快,就當幫他們一點小忙,可不要把我當成人傻錢多的冤大頭了。”

    熒快走幾步試圖將他甩在身后,他很快就又追了上來。

    “畢竟咱們的錢可不是大風刮來的,”達達利亞沖她自以為風情萬種地挑了挑眉,他彎曲著胳膊示意她挽上來,“放心,我以后會努力勤儉持家的?!?/br>
    “誰跟你「咱們」了?!睙勺焐险f著,還是挽住了他的胳膊。

    “有錢真的很好,可以給家人買來很多以前家里買不起的東西?!?/br>
    他撫摸著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輕輕感嘆道。

    “可以給老爹買昂貴的治頭疼的藥,可以給老媽買一堆的首飾珠寶,還可以支付弟弟meimei們任何他們想學課程的費用?!?/br>
    …但錢買不來你的健康。

    熒本想開口這么說,但她說了他也聽不進去,只會說些好聽的話搪塞她。

    “在沒有塵歌壺以前,你們都過著怎樣的生活?”

    她沉默得太久,達達利亞適時地轉了話題。

    “和哥哥一起的時候,都是由哥哥打點那些生活瑣事的,”熒睫毛低垂,“后來自己管錢,才知道維持開支平衡有多么不容易,我…很害怕手里沒有錢的感覺,會很不安?!?/br>
    一開始沒有住旅館的錢,就只能窘迫到帶著派蒙在荒野中風餐露宿,兩個人躲在別人廢棄的帳篷里抱成一團瑟瑟發抖,她當時便暗下決心以后一定要讓自己和派蒙吃得飽穿得暖。

    派蒙雖然看著貪財,但她其實比她還要能扛餓,畢竟在遇到她之前,她吃史萊姆也能生存。

    派蒙只是怕她挨餓,怕她著涼生病。

    …難怪她總惦記著搶北國銀行。

    達達利亞憐惜她,正要說些什么來安慰她,就聽到她欣慰道:“自從進了梅洛彼得堡,我們就再也沒挨過餓,廠長大人甚至還分配了一間免費的單間給我們住,比壺里還要有回家的感覺,超喜歡在里面。”

    只要不受到希格雯的特別照顧,偶爾回去賴著度假也是不錯的。

    他氣得直捏她的臉:“好啊,你寧愿坐班房都不愿意跟我回家!”

    被人家幾頓牢飯就給收買了。

    “我還不是為了你才去坐牢的……”熒被他捏得臉都變形了,也來了脾氣。

    坐牢失去的只是身體的自由,跟他回家失去的可是心的自由。

    “…算你還有點良心,”達達利亞這才松了手,看著她臉上的紅印子心疼又后悔,“捏疼了沒?”

    熒賭氣不理他,將臉埋在他的胳膊上不看他。

    她思來想去還是不解氣,抬起手在他臉頰上也掐了一把。

    達達利亞被掐了也不生氣,這點力道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打情罵俏:“消氣了吧?”

    熒輕哼一聲:“誰生氣了?”

    殊不知自己這樣在達達利亞看來就是在撒嬌,微微噘起的嘴唇只會讓他更想要吻她。

    他咽了咽口水,克制住自己的沖動:“好好好,你沒生氣,要不要去玩射箭?有獎品的,給你贏個鴨鴨放壺里養好不好?”

    “…嗯?!?/br>
    哄弟弟meimei那套有時候對她也是意外地好用。

    等到了射箭的攤位,她又反悔不要鴨子了。

    頭等獎的獎品是只火紅的半大狐貍,它四肢都被繩索捆著,看著十分可憐。

    熒愛屋及烏,愛狐及狐,見了與他相似的動物難免要更偏愛些。

    “…想要它嗎?”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狐貍看,達達利亞跟攤主付錢買了射箭的次數。

    他買了十次,頭等獎需要十次全部射中才能兌換。

    熒點頭:“嗯,我想放它回到雪原里去,它的家人一定很擔心它?!?/br>
    “雖說弓是我最不擅長的武器,但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容易了?沒什么難度,完全無法體現我道歉的誠意。”

    他故意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攤主都被他的自信逗笑了:“小伙子,這狐貍放這半天了也沒人能射走,我用的可是會移動的機械靶。”

    像這樣故意在喜歡的人面前耍帥的年輕人,他這一天沒少遇到,有的在女孩子面前下不來臺,還商量著想花錢跟他直接買獎品。

    “我蒙著眼睛也能射中,”達達利亞示意熒用脖子上的絲巾遮住他的眼睛,“伙伴,告訴我移動靶的方位,我一定能射中?!?/br>
    “一會要是射不準,可不能怪我?!睙捎X得一陣臉熱,他這個時候耍什么帥。

    “哈哈,現在你就是我的眼睛,”他彎弓搭箭,動作好不瀟灑利落,“星星啊,指引我正確的方向吧?!?/br>
    “…要是射不中,就讓你見識下山地大猩猩抱摔的力量。”

    熒強壓下想揍他的沖動,開始觀察移動靶的移動規律。

    “十一點鐘方向?!?/br>
    羽箭破空,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她剛才預判會在這一瞬間經過的靶子。

    “十二點鐘方向?!?/br>
    有了第一箭的配合,接下來的九箭越射越快,看似一通亂射,實則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達達利亞拽下眼睛上的絲巾,沒有看靶心直接先低頭看向了她:“怎么樣?沒讓你失望吧?我就知道,我們會是最強的組合。”

    “…馬馬虎虎?!?/br>
    她才不會承認他剛才射箭的樣子讓她心臟都差點停擺了。

    攤主這狐貍給得心服口服,他嘆息著將一只大鵝擺到了剛才放狐貍的位置上:“唉,我這鎮攤之寶都被贏走了,接下來的幾天只能用大鵝湊數了?!?/br>
    達達利亞接過狐貍,狐貍虛弱地在他手里蹬了幾下腿后,像是等死一般放棄掙扎了。

    “有獎勵嗎?”達達利亞彎下腰,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只是臉頰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熒剛要湊上去親他的臉,他忽然一轉,用嘴唇接住了她的吻。

    “你…!”

    熒剛要發作,達達利亞就抱著狐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一大一小兩張狐貍臉,她又不舍得說他什么了。

    …應該沒人看到。

    一旁的攤主深情凝望著大鵝,寄托他剛失去狐貍的哀思,沒留意到身邊這兩個人干了什么,他也沒興趣去關心。

    “要不還是幫它解開吧?”熒看著達達利亞手里半死不活的狐貍,“這樣捆著它會很難受的?!?/br>
    狐貍原本一臉的生無可戀,甚至不愿意睜眼看她一眼,一聽到她這話,立刻又活了過來,仿佛能聽懂一般,它殷切地看著她,就差開口說話求她了。

    達達利亞一手握住它的嘴筒子警告它:“不許咬人,也不許亂跑,敢咬人就把你還回去換鴨子?!?/br>
    狐貍似乎又聽懂了,唯唯諾諾地嚶了兩聲。

    …像啊,太像了。

    “你別欺負它?!睙扇滩蛔瓦_達利狐說話。

    “我哪里欺負它了……”

    “大jiejie,哥哥!”

    一個熟悉的,屬于女孩子的聲音在背后歡快地響了起來。

    他們回過頭一看,是冬妮婭,她一路小跑了過來。

    “冬妮婭?你跟著老爹他們一起來的嗎?”達達利亞解開捆狐貍的繩索,那只狐貍倒也老實,沒有第一時間掙脫逃跑。

    “不是,我和保夫卡一起來的。”

    冬妮婭說完,熒才留意到她身邊跟了個戴著報童帽的小少年,他身上穿了件對于他來說有點偏大的工裝外套。

    他摘了帽子向他們輕輕點頭致意。

    “呀,你們從哪弄來的狐貍?大jiejie我可以抱抱它嗎?”冬妮婭熱愛一切小動物,見了野獸也絲毫不害怕。

    “小心它咬人。”熒提醒道。

    “不會的,它長得就一副很有禮貌的樣子?!倍輯I高興地從達達利亞手中接過狐貍抱在懷里,這狐貍立刻討好地蜷縮著身子,乖巧地窩在她的臂彎里。

    …從哪看出來有禮貌的?分明是只小狐貍精。

    “你們兩個要去哪里?”達達利亞問道。

    冬妮婭順著狐貍的毛:“保夫卡受傷了,我要帶他回家包扎。”

    “…志愿者小站不也有傷藥和繃帶嗎?”

    “家里的比較好,保夫卡可是為了保護我才被招牌砸傷的。”冬妮婭知道哥哥向來不喜歡保夫卡,因為他之前惹哭過她。

    “你沒受傷吧?”達達利亞的眉毛立刻擰了起來。

    “沒有,但保夫卡的手臂受傷了?!?/br>
    “好吧,那你把這狐貍帶上,”達達利亞被這個理由說服了,畢竟保夫卡是為了保護冬妮婭才受傷的,“先找個空房間把它關起來,給它點吃的,不要讓它看到家里的雞?!?/br>
    這狐貍虛弱得很,這會放生到雪原里就等于殺生了。

    “好的,哥哥?!?/br>
    冬妮婭松了口氣,與哥哥嫂嫂告別后,她抱著狐貍和她的朋友一起離開了。

    “那是冬妮婭的朋友,保夫卡,以前和冬妮婭上同一所教會學校,后來輟學了,去年還受雇來家里幫忙割過麥子?!边_達利亞跟熒介紹道。

    “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孩子,你為什么對他這么兇?”那小少年長得還挺可愛的。

    “…他總惹冬妮婭生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冬妮婭還愿意跟他玩。”達達利亞沒好氣地抱怨道。

    “…是啊,為什么呢?”熒突然身同感受。

    “你不能不跟我玩,”他警惕地攥住了她的手,“就算我總惹你生氣也不能不要我。”

    還算他有點自知之明。

    她要是能狠下心來不要他,早就不要了,至于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至冬天黑得快,夜幕不知不覺間就降臨了,海屑鎮燈火通明,唱詩班的孩子們聚集在鎮中心廣場,在牧師的組織下唱起了歌頌女皇的贊美歌。

    牧師穿著最隆重的法衣,神色莊嚴而肅穆。

    廣場上圍滿了鎮上的居民,他們虔誠地聆聽著冰神的偉業,感恩她庇佑著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生靈。

    直到今晚最重要的環節,焚燒「災禍」,人群這才又再次沸騰起來。

    熒個頭小,在至冬人均大高個的人群中被埋得什么都看不到。

    達達利亞看她蹦跶了半天,無奈地蹲下身子:“騎到我肩膀上來。”

    “不太好吧?這么多人……”好丟臉。

    他不由分說地就鉆到她裙底下,用手固定住她的兩條大腿,馱著她站了起來。

    “嗚啊啊——!”身體驟然超重,熒嚇得抱緊了他的腦袋,大腿也下意識地夾緊了他的脖子。

    “坐穩了,小心摔下來,”達達利亞的臉被她的大腿緊貼著,“還是說,你想從正面騎上來,像昨晚那樣…嗚!疼疼疼!”

    她松開他頭頂的那撮頭發,咬牙切齒地低聲道:“…快放我下來!丟臉死了!”

    哪有成年人這樣玩的,只有小孩子才騎在大人肩膀上。

    “不要,”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老實點,不然等會就這樣舉著你游街示眾?!?/br>
    “…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湊熱鬧去看什么請仙典儀。”

    “快看,燒起來了?!边_達利亞站得更直了些,以便她能看清。

    “這燒的什么,看著也不像稻草人啊,”她瞅半天也沒瞅出來這是個啥,“扎得跟個陀螺似的?!?/br>
    “放飛想象,格局打開?!?/br>
    “這…這是……”熒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瞪大眼睛,“…大膽!”

    “哈哈哈,就是你想的那個,”達達利亞肯定了她的猜想,“這是女皇陛下,乃至所有至冬人民最崇高的理想,對天理舉起叛旗,從來都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br>
    看著金色的火焰逐漸吞沒「天空島」,熒心中也有種莫名的痛快。

    …這也是哥哥的愿望嗎?

    只是,這幕場景不能讓派蒙看見吧。

    她不清楚派蒙真正的立場,但她永遠都不想有與她對立的那天,希望如此。

    “…對著這個東西許愿真的有用嗎?”周圍的人都在低頭祈禱,熒壓低了聲音問道。

    “誰知道呢,”達達利亞終于將她放了下來,“走,趁著現在大家都在這,我們去個好地方。”

    “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在外面玩了一天,忽然進到溫暖的室內,熒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外面舉行著祈福儀式,教堂內空蕩蕩的,稍微一點腳步聲都會被回聲無限地放大。

    達達利亞拉著她走到圣像前,突然單膝跪下。

    “你、你干嘛!突然行如此大禮!”

    她嚇得雙膝一軟,也跪下了。

    “…噗!哪有人在別人單膝下跪時這個反應的,”達達利亞被她逗笑了,“你是不是還要給我磕個頭要壓歲錢?”

    “我怕……”熒緊張得咽了下口水,“…怕你突然掏出戒指向我求婚!”

    現在的她完全被興奮沖昏了頭腦,無論他說什么她都會沖動地答應他的。

    達達利亞忍著笑意,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但他的雙眸依舊是那樣地溫柔而深情。

    “…我只是想在神明的見證下,向你再好好地表白一次,之前的…我想了想,還是太不莊重了?!?/br>
    “…那你說吧?!睙捎行┚执俚氐拖骂^,不敢凝視他那雙奪人心魂的藍眼睛。

    “無論富貴還是貧窮,快樂還是悲傷……”

    “這不是結婚誓詞嗎?”她忍不住打破了這過于莊重的氛圍。

    “你這個不浪漫的木頭能不能不要打斷我!”達達利亞有點生氣她的不解風情,他又不是帶她來玩過家家的。

    …這人哪來這么多儀式感。

    “好吧,你繼續?!睙杀凰@么一嬌嗔,也放松了下來,她抬頭望向他,琥珀色的雙眸亮晶晶的,臉頰也紅紅的。

    “不肯娶我也就算了,總不能連表白都不讓吧?太霸道了?!边_達利亞還有些不解氣,繼續罵罵咧咧地抱怨道。

    “好好好,我錯了你接著背。”偶爾這樣故意逗一逗他看他生氣也蠻好玩的…有這種想法,她是不是也被他傳染了?

    達達利亞將手探向袖口,突然懊惱地咂舌了一聲。

    “怎么了?”他不會真在袖口里藏了求婚的戒指吧?“戒指丟了?”

    “都說了不是逼婚…我又搞砸了,”達達利亞從袖口掏出一根枝條,幾片淡色的花瓣隨著他的動作被帶了出來,可憐兮兮地灑落在教堂的地磚上,“本來準備送給你的,沒想到它這么脆弱?!?/br>
    望著光禿禿的花托,熒憋住即將爆發的狂笑將它鄭重地接了過來:“謝謝你的虹彩薔薇,我很喜歡。”

    “這不是虹彩薔薇,”他委屈地說道,“這是至冬特產的一種玫瑰,「如果你想我,那你就會遇到我;如果你愛我,那你就會得到我」。”

    達達利亞還在上學的時候,課本上曾有一首詩寫過這種玫瑰,他當時為了應付期末考試硬著頭皮將它背了下來,直到長大后喜歡上她,這首詩才又突然出現在了他腦海中。

    “所以…你想說什么?”她溫柔地看著她難得笨拙的小狐貍。

    “哼,你老打岔我都忘詞了,”達達利亞深吸一口氣,抬起胳膊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又緩緩地向下滑動,握住了她的手臂,“你就直接說你要不要我吧?”

    “…要唄。”她笑著回答。

    “「唄」是怎么回事?好敷衍!”

    她的小狐貍不滿地湊到她面前,耳朵都向后耷拉了下來,如果他有狐貍耳朵的話。

    “好啦,我要你?!睙傻男谋凰浕靡凰?,仿佛真的看到一只橘紅色的小狐貍叼著花蹲在她面前。

    “那你親親我?!边_達利亞低下頭,噘起嘴撒嬌道。

    “別這樣…你老板在上面看著呢……”她眼角余光心虛地瞟了眼高處被鮮花和燭火簇擁著的冰神圣像。

    “女皇陛下才不會這么無聊到處降神,你都敢搞別人手底下的執行官了,還怕被她知道?”他耍賴地催促她,“快親我,不然等會他們回來了…唔…嗯……”

    明明是他自己要求她親的,但她真正地吻住他時,他又變得不知所措渾身顫栗,幾乎要落下淚來,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了。

    這個吻的意義對于他來說,與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

    他需要她,他想要讓自己屬于她。

    他的驕傲,他的體面在她面前卑微到了泥土里,這不該是「公子」達達利亞做的事情。

    但他想這樣,即使她不需要他這么做。

    熒感覺到一些溫熱的液體滑進了自己的口中,她停止親吻他,捧起了他的臉龐,仔細地用指腹擦去他兩頰的淚痕,指尖沿著他面部的輪廓撫摸著。

    “…你哭什么,所以你折騰了一天就是為了這個啊?”

    “我想得到頌冬節的祝福,然后把一整年的好運氣都傳給你,”達達利亞就著她撫摸自己的手蹭了蹭,“我們兩個…去年好像一直都挺倒霉的,我有點擔心會把身上的霉運過給你?!?/br>
    “運氣也可以通過性傳播?”她瞠目結舌,十分沒眼力見地嘆道。

    “…你這個人,一點都不浪漫!接下來的五分鐘我都不會再跟你說一句話了!你也不許說話,安靜地再讓我抱一會!”

    他們再走出教堂時,廣場上的鎮民們已經開始圍繞著稻草燒剩下的篝火堆進行各種娛樂活動了。

    鎮民們烤火聊天,分享著教會和志愿者們派發的節日圣餐,甚至還有人展開幕布放露天映影。

    一群年輕的小伙子姑娘圍著篝火,伴隨著手風琴和口琴演奏的曲子跳舞,他們動作并不齊整,各跳各的,卻彰顯出了至冬民族于雪原之中繁衍生息頑強不息的生命力。

    “你喜歡看人跳舞?”發現她總盯著其中幾個跳舞的俊男美女看,達達利亞不大高興地問道。

    “…還好吧。”熒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

    “看我吧,我跳給你看,我保證我會跳得比他們都要好?!边_達利亞用力捏了她的臉一把,在她氣惱地想要還手之前,笑著混進了跳舞的人群中。

    達達利亞如雄鷹展翅般舒展開雙臂,合著拍子抬腿踢腿,他腿長而筆直,于空中劃出一道道流暢的軌跡。

    橘紅色的頭發在篝火映襯下,如火焰般明亮耀眼,他本就年輕英俊的臉龐,在鍍上了一層金橙色后,也顯得愈發美麗起來。

    這一幕,只一眼便深深地烙印進了熒的記憶里。

    他面向著她在火光照映下起舞的身影,她怕是要永世難忘了。

    達達利亞舞技超群,他沒跳多久,就成為了眾舞者中的焦點,其他年輕人都自發圍成一個大圓圈,繞著他跳了起來。

    “這種毛頭小子到底哪里好了,就這么喜歡他?”

    “…嗯。”熒看得入迷了,不小心就被套了話,回過頭才發現是達達利亞的jiejie,她端了杯冒著熱氣的飲料,無辜地沖她眨了眨眼睛。

    “姐、jiejie…你什么時候來的?”熒剛才看達達利亞看入了迷,完全沒注意到她什么時候走到了自己背后。

    “我一直在,只是你們兩個光顧著你儂我儂,完全無視了jiejie的存在,”她故作哀怨,“吃過東西沒?要不要拿些圣餐給你吃,女皇很慷慨,就算不是信眾也可以享用的唷。”

    “謝謝,我還不餓?!彼@一天吃的東西比一日三餐還要多,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嗯,我們預計要在外面玩一晚上,快天亮才會回去,你要是餓了隨時找他,圣餐雖然算不上多精致,但還是蠻好吃的,”說著,達達利亞的jiejie抬了抬下巴,示意熒看正在分發圣餐的達達利亞的哥哥,“老爹老媽他們看露天映影去了,明明家里也有放映機,他們非說這樣比較有約會的氣氛,搞不懂他們?!?/br>
    “伯父伯母很恩愛啊?!彼а弁?,很快就在一堆看映影的人中發現了他們互相倚靠的背影。

    “是啊,不然也不會生這么多孩子,”達達利亞的jiejie揉了揉她的腦袋,“難得阿賈克斯不在,你跟jiejie說說,你看上他哪點了?”

    “你的身邊還有很多更優秀,更成熟穩重的人吧,為什么是阿賈克斯?”

    “…我也不想的?!?/br>
    被她這雙與達達利亞相似的藍眼睛看著,熒有些莫名的心悸,她紅著臉難為情地小聲說道:“…我無論如何都放不下他。在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后,我想過很多次要放棄,但每次一見到他,又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br>
    “你口中這個充滿魅力的男人真的是我家老三嗎,我怎么就看不出來呢?”達達利亞的jiejie嘴上這么說,眼里卻含著笑意,“小姑娘啊,你真是沒救了,被這種壞小子給迷住了,你要是我meimei,我說什么也不同意你和這種混小子在一起?!?/br>
    “動不動就跟家里人玩消失,有時候一消失就是好幾個月,真擔心他在外面死掉了我們都不知道?!?/br>
    “不會讓他死掉的!”熒握住她揉著自己腦袋的那只手許諾道,“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他死!”

    她堅定的語氣讓達達利亞的jiejie都怔住了。

    幾秒后,達達利亞的jiejie才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她輕拍著熒還有些顫抖的手:“有你這話,作為那小子的jiejie,我倒是放心多了。還以為以他這性子得打一輩子光棍呢,滿腦子除了打架就是打架。還好,有你這個看人眼光很糟糕的人愿意要他?!?/br>
    確實,她的眼光真的糟糕透了。

    當年在黃金屋與達達利亞大戰一場的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幾年后自己會和這位至冬國的執行官發展成這樣的關系。

    “…那天我來車站接你們,雖然氣味很淡,我還是聞到了你們身上的藥味,你們中的誰又受傷了吧?要好好保護自己啊?!?/br>
    熒心頭一驚,jiejie好敏銳的洞察能力。

    見她心虛得不敢答話,達達利亞的jiejie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熱飲遞了過來:“不介意我喝過的話,要來一口熱蜜酒暖暖身子嗎?”

    她們站的位置遠離篝火,熒整張臉都凍得紅撲撲的。

    “謝謝,”熒接過喝了一口,蜜酒的辛辣瞬間躥進了喉嚨,隨后就是溫暖的回甘,“…好奇特的口感?!?/br>
    “喜歡嗎?喜歡就都給你喝吧?!彼缫蚜晳T了嚴寒,剛才端著這酒也不過是想嘗個味道。

    “jiejie,你們兩個躲在這里嘀嘀咕咕半天,是在說我壞話嗎?”

    達達利亞穿過人群向她們走了過來,他剛劇烈運動過,還有些氣喘,耳垂上的耳飾不斷搖曳閃爍出妖異的紅光。

    “哈哈,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我還沒說到你小時候將粉筆灰拍在老師頭上的光榮事跡呢?!?/br>
    達達利亞的jiejie很久沒見過弟弟臉上這種氣鼓鼓的生動表情了,自從那次離家出走被找回來后,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走,我們跳舞去,jiejie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要信,”達達利亞在篝火邊賣力地跳了半天,結果稍不留神她就被jiejie拐走了,“你別聽她胡說,那老師不是好人?!?/br>
    他不覺得一個公然縱容學生在班上搞霸凌的老師是什么好東西,即使被欺負的不是他,他還是以一人之力把那群小鬼全打趴下了。

    那群人欺負人的時候他漠視,他一個人欺負那些人的時候他倒開始管事了,不拍他拍誰?

    達達利亞休學期間,在他又「不小心」惹了幾次事后,就被老爹丟去愚人眾征兵現場了。

    …那粉筆灰真沒白拍,不然今天他還在海屑鎮當村霸呢。

    達達利亞拉著她的手來到篝火邊,他俯下身貼著她嗅了嗅:“…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熱蜜酒,”熒瞇著眼睛,大著舌頭打趣道,“沒想到,你竟這般諸「舞」精通?!?/br>
    “你再不過來陪著我跳,其他人就要忍不住對我出手了。”達達利亞不滿地抱怨道。

    他的手心熱得有些發燙,熒被他握著,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要融化了。

    “你挑釁別人了?”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你就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嗎?我可是一個年輕英俊且身居高位的愚人眾長官,我的意思是,我很受歡迎的?!彼粗@副完全不上心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要是能被別人搶走,也就沒有再搶回來的必要了?!睙蓳u搖晃晃地靠進他懷里,主動伸手攬住了他的腰。

    哼,他可不像她,天天勾三搭四的。

    一被她抱住,達達利亞的氣自動就消了:“把手給我,來都來了,不跳舞光摟摟抱抱的像什么樣子?!?/br>
    “我不會跳舞?!彼F在站都站不太穩了。

    “現在又不是在那種貴族老爺們的舞會上,放輕松,隨意一點,”達達利亞握著她的一只手,又攬住了她的腰,“你只需要把自己交給我就好了?!?/br>
    “來,踢腿…轉圈,跺腳,用鞋尖。”

    達達利亞帶她跳的這種舞講究即興隨緣,舞步歡快又活潑,即使是微醺的她也能扭著身子配合著跳上一兩段。

    “你這樣很容易崴腳的,要像我這樣?!边_達利亞糾正她錯誤的動作,怕她不懂,又親自示范了一次。

    “我怎么感覺你在瞄準我的腳來踩?故意的?”

    熒一邊跳一邊咯咯直笑,她就是故意的。

    “平時看你身手敏捷,沒想到跳起舞來像剛出冬眠的大棕熊,笨手笨腳的。”達達利亞已經放棄教會她了,志在參與就好。

    一股由愛慕與渴望交織的情緒油然而生,熒突然仰著頭看著他:“我好像變得更喜歡你了?!?/br>
    現在她眼中的達達利亞整個人都發出金光,散發著不可抵擋的吸引力。

    達達利亞被她突如其來的告白搞得措手不及,怔在了原地:“你說什么?”

    “我說,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熒不再顧忌旁人的眼光,撲上去吻了他的嘴唇,他沒站穩,差點被她撲倒在地。

    “冷、冷靜……”被她熱烈又主動地親吻著,達達利亞雖然高興,但也只能忍痛道,“我們先回家,先回家好不好?”

    “…不要?!彼€沒玩夠。

    “回家想怎么親都可以哦?!?/br>
    “不要。”她固執地搖頭,她剛剛已經親過了,短時間內還不想再親他。

    “看看這是什么?”

    他只好從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幣,在她眼前晃了晃。

    “摩拉——!”

    “嘬嘬嘬,摩拉在這呢,快過來?!?/br>
    達達利亞每走幾步,就得停下來用手中的金幣引誘一下她,不然她肯定又賴著不肯走了。

    “…我冷?!睙纱е终驹谠?,手套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弄丟了。

    達達利亞只好將她的手塞進自己褲子口袋里:“都跟你說了不要隨便亂摘手套了…唔!不要摸那里!”

    “這是什么?”她隔著口袋那層薄薄的內襯,將那東西握在手里又捏了捏,“你藏了紅腸?我要吃——”

    “…等到家你想怎么吃都行!”

    要不是路上偶爾還有稀稀拉拉的幾個路人,達達利亞真想把她拉巷子里收拾一頓。

    平時怎么哄她都不肯吃,連看都只敢偷偷摸摸地看,他又不介意她看,不知道她還害羞什么。

    他被她這樣亂摸,完全沒辦法走路,只好蹲下身分開她的兩條腿,用手托著她的屁股,像抱小孩一樣面對面地將她抱了起來。

    達達利亞個子高,他倆身高差有點大,這樣抱著在路上走倒也不顯得違和,別人也只會以為是他的meimei或是女兒。

    “別亂動…再動就打你屁股了……”

    他剛要示范性地打她一下,面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年,他佇立在道路中央,攔住了他們回家的路。

    “把她給我?!?/br>
    冬夜慘白的月光映照在少年身上,他衣著單薄,在至冬這片土地上顯得格格不入。

    …果然還是忍不住出現了。

    “就算給了你,你會帶她回深淵教團嗎?連在她清醒的時候見她一面都不敢,你也就只敢把她放到蒙德或是璃月的哪個旅館客棧里吧?”

    達達利亞挑釁地看著對面的深淵來客,只打一會的話…她應該不會醒?

    經過上次一戰,達達利亞有八九分把握能躲過空的攻擊,他養傷的時候也沒閑著,將他的諸多技能琢磨了個透徹。

    他劈砍、刺穿在他身上的每一劍,都會化作他變強的養分。

    空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沉默地抽出了自己的配劍。

    眼看這場戰斗一觸即發,達達利亞懷里抱著的熒忽然動了動。

    “…哥哥?”

    二人俱是一驚,沒想到她突然說話了。

    剛才他們對峙的時候,她一直很安靜,還以為她睡著了。

    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回過頭就看到哥哥握著劍指著他們的方向。

    “哥哥,不要欺負他……”她第一個念頭就是用身體護住達達利亞,“不然,就算是哥哥…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meimei對一個外人的護短固然讓空感覺到難過,但他還是努力擠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向她張開了懷抱,期盼她像從前那樣撲進來。

    卑鄙!他居然用這招。

    達達利亞不安地摟著她,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感覺到熒在他懷里輕輕地掙了掙,他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和她哥哥比…他哪來的勝算?

    達達利亞不甘地抿了抿唇,還是緩緩地,不舍地將她放到了地上。

    熒從達達利亞懷中站起來,在兩人間掙扎猶豫了一會,還是回身抱住了達達利亞的脖子。

    “不行…哥哥會打死你的……”

    “…我不打他,”空壓下心頭的郁氣,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溫和無害,“到哥哥這里來。”

    達達利亞不說話,只是用哀求的目光靜靜望著她。

    “現在還不行,我答應了要陪他過節的,”她搖了搖頭,“…對不起,哥哥。”

    這一局,是他贏了。

    “你哥哥走了,不去追他嗎?”

    達達利亞見她仍然望著空消失的方向,心中難免有些吃味。

    “你想我去追嗎?”被冷風一吹,熒似乎清醒了些。

    “不想。”他坦然地承認。

    “那你問個屁,”她還帶著些酒氣,說話也粗魯了起來,“我要是去追他,你絕對會哭的吧?”

    “是啊,我會哭的?!边_達利亞心情又變好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好哄,她甚至都不需要哄,他氣就消了。

    “但我想看你哭?!?/br>
    她再次望向他的眼神如同野獸一般,充斥著強烈的欲望。

    達達利亞蹲了下來,溫馴地仰起頭看她。

    “那我們回家,你親手把我弄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