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刻意聽過自己的聲音。”江愉辰認(rèn)真解釋著，“但我沒有不耐煩。”

    “你低血糖你知道么？”

    “本來吃的就少。”江愉辰低聲：“現(xiàn)在還要省，再瘦……抱著就硌人了。”

    “不會(huì)。”齊歆把話題拽了過來，“我給你在北京買大房子。”

    “租房不好么？”江愉辰問：“等你讀完研我們回蘇州。”

    “房東會(huì)趕人的。搬家很麻煩，還容易丟東西。”齊歆忽然頓了下，“……你剛說什么？”

    江愉辰：“等你讀完研，我們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齊歆輕聲重復(fù)了一遍。“真的么？”

    “真的。”

    齊歆眨了眨眼，“可是好久不回去，家里都落灰了。”

    “年前和假期肯定要回去的。”江愉辰說：“到時(shí)候一起打掃，很快的。”

    “實(shí)在不行，走的時(shí)候可以蓋防塵罩。”

    齊歆小聲問：“你和我…和我一起租房么？”

    “不然呢？”

    “可是你工作怎么辦？”齊歆：“你那么多學(xué)生，肯定不想讓你走。”

    “工作的事，我已經(jīng)協(xié)調(diào)得差不多了。”事情還沒定，江愉辰刪繁就簡(jiǎn)，“大概要去央美待三年。”

    “別人怎么樣關(guān)我什么事。”江愉辰說：“我只知道有個(gè)叫齊歆的小朋友舍不得我。”

    “而且，你才是我教的第一個(gè)學(xué)生。”

    “真的么？”齊歆眼睛彎了起來，好像自言自語。“真的么？”

    “真的，真的。”

    本來以為齊歆路上會(huì)睡，江愉辰還給他多披了件外套，結(jié)果齊歆一直很精神。

    江愉辰感覺得到，齊歆很高興，小孩子似的。

    回去洗了澡也不睡，趴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十二點(diǎn)了。”江愉辰給齊歆壓了壓被角，“睡覺。”

    “嗯嗯。”齊歆應(yīng)得好好的，夜燈都關(guān)了，他還睜著眼。一直到很晚很晚，他忽然小聲問了句，“是真的么？”

    江愉辰早就睡著了，沒人回答他。

    齊歆躺好，他一點(diǎn)也不想睡，桌子上有倒好的水，他就著吞了兩片藥。

    大概凌晨三點(diǎn)，江愉辰的鬧鈴忽然響了，很輕的震動(dòng)。

    齊歆往床頭看了眼，手還沒伸出去就被包了個(gè)嚴(yán)實(shí)。

    “還沒睡……”江愉辰摁亮夜燈，“睡不著？”

    齊歆下意識(shí)搪塞過去，“剛醒。”

    “撒謊。”江愉辰把人往懷里壓，“是不是睡不著？”

    “抱著會(huì)好一點(diǎn)么？”

    齊歆頂了句，“我睡得著。”

    “好。”江愉辰上下輕輕拍著齊歆的背，“我看著你睡。”

    “給你講故事。”

    齊歆睜開眼看江愉辰，“什么故事？”

    “小粥粥的故事。”

    “那我不想聽。”齊歆態(tài)度很惡劣，就像當(dāng)初不想養(yǎng)貓一樣，虛張聲勢(shì)。

    “我換一個(gè)。”江愉辰：“講粥粥的故事，可以么？”

    齊歆拒絕，“不可以。”

    “那講當(dāng)當(dāng)。”

    齊歆沒再應(yīng)，江愉辰知道這是同意了。

    “以前，”江愉辰講故事的水平很爛，“有個(gè)叫粥粥的小朋友……”

    他停了下，齊歆也沒有很抵觸。

    后面他故技重施，三番四次提起“粥粥”兩個(gè)字，齊歆沒有任何反應(yīng)，甚至直接睡了過去。

    齊歆明明不討厭。

    江愉辰看著床邊柜上少了的半杯水，很輕地蹙了下眉。

    第51章 待會(huì)過來抱你

    齊歆睡著了。

    和往常不太一樣，睡得稍微有一點(diǎn)沉。

    江愉辰知道齊歆吃藥了。

    偷偷吃的。

    他本來以為吃了安眠藥后，齊歆不會(huì)再驚夢(mèng)，也不會(huì)失眠。可兩個(gè)小時(shí)后，齊歆似是而非地問了他一句。

    “真的么……”

    “真的。”江愉辰壓了壓齊歆肩上的棉被，輕聲重復(fù)：“真的。”

    不是什么特別的問題，但齊歆很喜歡問。

    小時(shí)候就喜歡問。

    “周末帶你出來玩。”

    “真的么？”

    “真的。”

    ……

    “哥哥，明年你還陪我過生日么？”

    “嗯。”

    “……真的么？”

    “真的。”

    ……

    “你不要我了，粥粥就沒有家了。”

    “粥粥一直有家”

    “真的么……”

    “真的。”

    ……

    “真的。”江愉辰說：“等念完書和粥粥一起回家。”

    齊歆應(yīng)該是笑了一下，江愉辰看到了很淡很淺的梨渦。

    很甜。

    ***

    齊歆被圈得很緊，但很舒服。早上沒能反應(yīng)過來，小腿往上很輕地碰了下什么，他下意識(shí)蹭蹭。

    “不鬧……”江愉辰撈了一把齊歆的膝蓋。

    齊歆困怏怏地，閉著眼在江愉辰腹肌上蹭，他快趴在江愉辰身上了。

    “你干嘛？”

    齊歆壓著江愉辰的肩膀，手指到處亂摸。

    江愉辰：“……”

    “在這里。”江愉辰扣住齊歆的手，“牽一會(huì)。”

    “唔。”

    “十點(diǎn)了，起來吃……”江愉辰看著齊歆，早上剛醒齊歆有點(diǎn)低血壓，整個(gè)人病懨懨地。

    “算了。”江愉辰?jīng)]再出聲，只輕輕揉了揉齊歆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