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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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得及睡,外面又傳來動靜,這個腳步聲,是他回來了。 靳澤進門的時候,就看見那個在沙發里呆坐的人,單人沙發很大,幾乎要埋沒云肴的身影,靳澤推上臥室的房門,來到云肴跟前,低頭凝視他。 “就這樣把她送走?”他質問他,語氣卻是輕柔的,一點也沒有威懾力。 云肴笑了一聲說:“不然呢?跟她說,我這兩年被欺負得好慘?她能做什么?” 靳澤低頭看著云肴的發頂,他的頭發很柔順,發質也好,睡得凌亂,還沒來得及打理,蓋在憔悴的小臉上有幾分可憐,靳澤凝神說:“你知道我叫她來的用意。” 云肴心知肚明:“哄我開心?” 靳澤問他:“那你現在開心了嗎?” 一點也不,云肴的臉上沒有一點笑意,連撐起來的微笑都是假裝。 云肴很誠實,誠實地搖了搖頭,他知道現在說謊有多沒說服力,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臉色不好,云肴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他的嘴巴動了動,想說什么,又好像在考慮合不合適,半晌,他吐息道:“你現在想讓我怎么叫你?家主?還是……” “你說呢。”靳澤不跟他玩笑,他的眼里是溺寵和擔心,沒有凌厲的風采,倒是有患得患失的憂慮。 “川哥,”云肴伸出手,抓住了靳澤的衣擺,似委屈求全的小朋友,他眼眸里流轉著傷神的情緒,瞇著眼睛,問了一個突兀的事,仿佛這才是他真正想聊的話題,他問道:“你這三年……有沒有恨過我?” 第78章 答案 問出來后, 云肴又覺得自己在說笑話,他笑了笑,自問自答道:“你聽我在說什么, 你怎么可能不恨我呢。” 怎么可能, 再愛也不可能這樣包容他,那是三年的別離,不是一天,不是半會, 如果他們中間沒有靳辰的插足,他云肴就是那樣甩了靳澤, 不被恨死才怪呢。 自己是怎么了, 怎么會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 云肴失笑,把下巴埋進手臂里, 不再開口說笑。 靳澤拉過一把椅子,在云肴面前坐下來,他完全明白云肴這會為什么要問這個,他昨天見過靳辰,說了什么,靳澤也都猜得出個七七八八。 “你想聽實話嗎?”靳澤緩緩開口,他面前的人抬起眼睛, 靳澤疊起雙腿,直勾勾地打量著云肴,他的臉上寫滿了疲倦, 一點精氣神也沒有, 靳澤復雜地看著他, 說道:“我當然恨過你, 而且不止一天, 一個月,這三年,我沒有哪一天不在恨你。” 云肴知道的,他的睫毛斂了下去,為自己的問題而覺得可笑。 “當我得知這一切真相,我也沒有做到完全不恨你,你當年跟我分手的時候連個像樣的理由都給不出來,你對我這么狠,我怎么可能不記恨你?”靳澤情緒上來,瞳孔的神色深了幾許,“可你得知道我為什么恨你,云肴,我恨你的不夠堅定,我恨你對我的隱瞞,我恨你以為我只把你當情人,你憑什么把我對你的好都抹去?憑什么認為我會為了自己的弟弟無視你的遭遇?在你的心里,我靳柏川到底是什么品行?” 他的話句句在理,云肴無法反駁,他再也做不到尖酸刻薄的質疑和回擊,他對這個人充滿了愧疚心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三年我想了很多的事,我想過如果再見到你,我會把你怎么樣,要不要把你碎尸萬段?可我想的更多的還是不可能再見到你,我費了很大的勁把你從心里踢出去,然后你重新出現了,三年的努力都成為了笑話一場,我對你冷淡,對你無情,甚至針對你,是因為我不想讓你覺得,我他媽這么沒出息,在你這么傷我之后還能喜歡你,別說你了,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靳澤嗤笑一聲:“可是怎么辦,我心里難受極了,你知道我為什么難受嗎?因為我時時刻刻都在忍耐就那樣把你據為己有的沖動,管他什么倫理道德,就算全京州都看我笑話我也無所謂,我就是要你。” 云肴的指尖蜷縮,他的發絲被風吹地輕顫,眸子受傷又可憐,還有一點點對靳澤這番自述的驚懼。 靳澤盯著他道:“當我意識到自己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就知道那些恨都不算什么,我的心底還是喜歡你,還是想要你,而不是要去玩死你,去把你怎么樣,神經叫囂著的就那么一句你是我的人,你是我靳柏川的男朋友,三年前就是了。” 靳澤坦誠地表白道:“你問我恨不恨你,當然,我也希望我對你只有恨,那樣事情會簡單很多,可后來我明白,沒有人能永遠恨一個人,盡管他做了傷害你的事,隨著時間的消磨,你會慢慢淡化這種恨意,如果沒有,是因為那根本就不是恨本身,恨持續不了經年的磨煉,只有愛可以。” 靳澤從口袋里掏出那個戒指盒,把戒指打開,同時牽住云肴的手,指腹輕輕摩挲云肴白皙的手面,“我看到它躺在桌子上,有人把它拿了出來,是你對嗎?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戒指是對你新的刺激點?” 云肴茫然:“什么?” 靳澤說:“治你的醫生說,你必須受到新的刺激點才可能恢復,你在房間里看到了我的戒指,然后又鬧著讓萬叔給你開地下室的門,你沒想過我會向你求婚,你沒想過我會愛你到這種程度,是不是?” “我……”云肴答不上來,正是因為他心里都清楚,靳澤說對了,說透了他的心事,他才無從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