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可沒有一點想跟它媽走的意思，這不，睡得正香呢。”

    “我估計，它可能壓根就不知道門口這是它mama呢。”

    她說著說著，臉上帶了幾分猶豫，門口的畸變狗蹲在地上，短而有力的尾巴快速搖擺，期待地看著魏來。

    “老板，你說......我要是把這兩只狗都收養了？”

    “那敢情好呀！”溫嶼連忙從車里拿出兩大包畸變動物糧，塞給魏來。

    “這狗和我有眼緣，以后它的狗糧我全包了！”

    重啟后的畸變怪物不會再次變異，溫嶼把狗糧一塞就上車離開，留在原地的魏來呆了兩秒，追上去要把狗糧還給溫店主，卻只聽到了風里的回答。

    “不用還，送你的！”

    魏來決定，下次去寵物店多買幾包，也算給溫老板沖銷量了。

    她摸摸畸變狗的頭，把它也放進了院子里。

    “以后，你就叫乖乖。”

    乖乖一見到旺旺就撲了上去，把它從頭到尾舔了個邊，旺旺迷迷瞪瞪醒過來，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沾滿了口水。

    它短短的腦回路里無法思考太多，只覺得對這只大狗有些出乎尋常的親近。

    一大一小兩只狗狗趴在一個窩里，你叫一聲，我應一下。

    魏來在屋里捂住耳朵，卻沒有打開門呵斥它們。

    這么多年來，這還是她的家里第一次這么熱鬧。

    *

    這次出門，溫嶼有了經驗，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小波畸變怪物，全都堆在一起，挨個重啟，效率極高。

    從痛苦中脫離的畸變怪物安安靜靜躺在地上，像不知名的植物，靜默中煥發出生機。

    算著數量差不多了，溫嶼就驅車離開，眼看著烏云密布，要下雨了。

    回去的路還是上次那條，她自然就又路過了那個住著怪人的廢棄建筑，上次就討了個沒趣，這次溫嶼不再靠近，加速離開。

    “啊！！！！不要，不要過來！！”

    建筑里忽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溫嶼猛地踩下剎車，猶豫幾秒，方向盤打了一大圈，還是把車開了回去。

    天陰得透不出光來，她穿好防護服，一步一頓，走進了那個黑漆漆的小樓。

    樓道已經廢棄很久了，每踩一下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溫嶼迅速判斷出聲音方位，是在三樓。

    上次那個怪人的位置。

    她咳了兩聲，對著三樓的位置喊。

    “喂，有人嗎——”

    三樓的尖叫聲越來越大，“轟隆”一聲，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小門塌了，女人跌跌撞撞地從屋里跑出來，看到溫嶼，瞳孔緊縮。

    “你來做什么！！！快跑！！”

    她身后，一只畸變怪物撲了上來，身上還纏著半截鐵質鎖鏈。

    鎖鏈上沾滿了怪物的鮮血，它發出一聲吼叫，尖利的爪子扣在了女人肩頭。

    女人被這一下砸到樓梯上，重重咳嗽出聲，鮮血濺開，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卻不想連累這個好心人。

    “跑，跑啊。”

    溫嶼從包里拿出武器，三步并作兩步，不顧她的阻攔，在畸變怪物咬下之前趕到了三樓。

    怪物并不大，動作也出奇的緩慢。

    長棍一挑，畸變怪物就被掀翻，她沖上去，想要把這傷人的怪物砸暈，女人卻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抱住了溫嶼的腿。

    “別，別殺他。”

    溫嶼震驚，這女人差點就死了，為何還不讓她動手。

    女人咳出一口鮮血，抬起頭，亂糟糟的頭發后是一雙絕望的眼睛。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求求你......別殺他。”

    畸變怪物試圖爬起來，被溫嶼一棍子敲暈，躺在了地上，女人爬過去，確定怪物的生命體征沒有消失，這才脫力坐在地上，給溫嶼講述她的故事。

    “他是為了保護我，才變成今天這樣的。”

    “這些年，我一直躲在這個沒有人煙的區域，就是怕有人發現他。”

    “怕他傷人，更怕......有人殺了他。”

    “畸變怪物的力量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越來越強，剛開始，鐵鏈還能拴住他，現在......”

    女人苦笑一聲，目光落在斷裂的鐵鏈上，滿臉苦澀。

    “如果，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性命，來還他恢復正常。”

    溫嶼靜靜聽著，忽然開口。

    “我能救他。”

    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能救他？”

    三秒后，她不顧膝蓋上的傷痕，猛地撲了過來，皮rou蹭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求，求你，我愿意用一切來換！”

    她的眼里帶著質疑和抓住救命稻草的無助，看得出來，她其實并不相信，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五年了，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別的就不用了，唯一的條件——”溫嶼頓了頓，“之后搬到那邊的商場附近，不許說你見過我。”

    “好，好，我一定，我一定不說！”

    女人連著點了十來下頭，溫嶼垂眸上前，將手心放在畸變怪物頭頂，默念了一句。

    “重啟。”

    重啟的過程中，女人看著地上痛苦翻滾的畸變怪物，眼里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