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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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看不懂。 沒學過圍棋的女孩輕輕嘆了一聲氣:“快點,不然咱們都別走了。” “吧嗒”。 白子落地,將黑子齊齊包圍在期盼中央,沒有一點余地。 “走吧。”路行止起身,拿起一旁的追月劍,不管未曾下完的棋局就要離開。 對于他的行為唐非橘沒說什么,她再無聊也不會去猜路行止想的什么。 離開時,她斜看了一眼未完的棋局,壓下心中的怪異與路行止離開。 嚴府大部分人都沒什么攻擊力,跑了的一部分又讓人手不足只剩下一些控制的傀儡。 雙目無神的傀儡一見到他們就猶如餓狼撲向食物,幾十個人齊齊上陣,路行止又身上負傷,唐非橘只能帶著他躲著傀儡走。 路途中,氣喘吁吁的唐非橘掐住有微痛的腰,那里剛才被一個傀儡丫鬟推了一下撞在門上,但她顧不得疼痛拉著路行止踏出嚴府大門,奔出數里地。 說實話,跑的雙頰泛紅的少女想,她還真不覺得路行止受了傷,畢竟他看起來一點血沒留,臉色也依舊紅潤,受傷更像是個用來騙她的借口。 她抱著懷疑的心態,見身后無人便慢下速度質問:“你當真傷了?” 路行止點點頭,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動,片刻后原本干凈的手臂上出現幾道劃痕隨之滲出血液,他虛弱地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露出里面的傷口,指著自己的胸口認真說:“內傷。” 唐非橘仍舊狐疑,即便看不出內傷癥狀也抬起眼睛上下一掃,在路行止誠懇的目光下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 路行止,受了內傷。 為確保安全,唐非橘又帶著他跑了很遠,遠到她自己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凡人身軀經不住短時間劇烈的勞累變得脆弱。 她扶著樹干,停下來喘了幾口氣說:“你受了內傷……不能御劍么?” 路行止搖搖頭,表示不能。 唐非橘累的腦子發昏,脾氣一下子上來了:“你一個修士怎么這么脆皮,受了一點傷御劍都不行。” 然而路行止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我還中著毒。” 不說還好,一提來唐非橘瞬間抬頭,跟個要點火的炮仗一樣:“中毒?我還以為您老人家金剛之軀,刀槍不入呢!” “……” “明天我就種片藥田,讓你天天喝熬出來的苦湯藥。”唐非橘惡狠狠威脅。 本沉默的路行止忽然眼前一亮,遲疑地問她:“真的?” “真的,把你給腌今藥壇子里入味!” 唐非橘暗暗覺得這把自己贏了,卻沒看到私底下的路行止正用靈力cao控著一小塊碎掉的刀片在身上游走。 不多時,碎刀片到過的地方逐漸滲出鮮血,染紅了大片衣裳。 他一抬手,露出身上一塊一塊地血色,血紅如罌粟綻放在衣角的每一個角落。 唐非橘子掃到他的傷口,神色一頓,下一瞬又裝作沒看到轉頭。 風吹驚雀起,唐非橘盯著遠處晃動的草兒,許久后喚他:“路行止。” “嗯?” 她輕輕說:“我想家了。” 我想家了,我不想呆在這里了。 路行止以為她是想回唐府了,笑了一下安慰說:“拿到解藥就送你回唐府。” “然后呢?”唐非橘站直身體,看著他眼睛一字一句神色認真問:“然后你要去浪跡天涯了?” “……”路行止不答。 這對他而言本該是個很容易就能應答的一句話,但此刻卻有些艱難。 他說不出不字。 見他不語,唐非橘有些惱了,壓制不住的怒意涌上心頭,促使她低吼了一聲:“為何不答?” 路行止:“……” 秋風乍起,冷意順著衣襟鉆進她的衣裳,刮著皮膚激起一陣抖擻。 沒用!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攻略這個大反派!她不知道他的喜好,不知道該怎么低下姿態去求他愛自己,她根本沒法攻略! 唐非橘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心里升起一陣絕望。 半米開外,少年袖下的手指滴下鮮血,在她的質問中小幅度動了一下指尖,目光觸到她的臉色猛然頓住。 他后知后覺,唐非橘在傷心。 但是為什么,是因為他不會留在么? 跳動的心臟時不時被刺痛一下,一股不知道名為什么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好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臉,將她擁入懷中安慰,想讓她臉上永遠掛著笑容,想與她一起浪跡天涯。 這是什么呢?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和感覺是什么呢? 兀然,他想起曾經扶盈似乎說過這種情緒是什么。 他記得,似乎叫“喜歡”? 喜歡,喜歡。 路行止反復咀嚼這兩個字,而后忽然開竅似的明了:原來這就是喜歡。 原來,他喜歡唐非橘。 他指尖顫了一下,抬起手小心觸碰到少女的肩膀,低頭在她微涼的耳尖側噴灑出出溫熱的呼吸,低聲道: “那我留下?” 少年低垂下柔和的目光,盯著身下垂頭獨自生悶氣的少女,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