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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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 薛吉聽到聲響,立刻抬頭去尋。見婁簡叫自己,拱手行禮道:“婁先生。” “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去?” 阿吉垂著雙肩,臉色灰白:“耶娘都不在,我一個人在家,也不知道做點(diǎn)什么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家出了那檔子事,街坊四鄰都在背后議論,我走到哪兒都要被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婁先生,我真是不想回家。” 許一旬滿眼心疼,又將手中的酥餅掰了一般給薛吉:“這個可好吃了!” 薛吉想都沒想便將酥餅塞進(jìn)了嘴里,連掌心的碎屑都不肯放過,一股腦地全吸溜了進(jìn)去。 “你這是沒吃飯?”許一旬。 薛吉低著頭點(diǎn)了幾下,將手中的油漬擦在衣服上,他兩眼泛著綠光,盯著許一旬手里另外一塊酥餅。許一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舍的將余下的酥餅都給了他。 見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婁簡問:“這幾日你吃什么?” “隔壁豬rou鋪?zhàn)拥耐跏迤綍r和我阿娘熟絡(luò)些,照顧了我?guī)最D吃食,可我也不好總是麻煩人家……”阿吉撓了撓頭,“所以有飯就吃,沒飯就算了……” 婁簡從懷里掏出兩塊飴糖,塞進(jìn)薛吉的手心,輕拍了幾下:“早些回去,你阿娘, 在家等你。” 薛吉神情木然,大腦一片空白,不確定這話是從婁簡嘴里說出來的:“先生,誆我呢吧,我阿娘……” “你阿娘真的在家。”許一旬比著發(fā)誓的手勢說。 薛吉回過神來,臉上綻放出笑意。他匆匆拜別了二人,朝著自家屋子的方向跑去。 “你可真是心善,見到哪家孩子落難都得搭救一把。”許一旬尋了一階臺階坐下。 婁簡看著遠(yuǎn)處的灰云嘆氣:“能救一個是一個。沒有哪個孩子愿意瞧見自己的阿娘做娼婦的?!?/br> “可阿吉沒了阿耶,難過的日子還在后頭呢?!痹S一旬托著臉頰,一貫單純的眼中竟露出傷感來。 “薛毅……哼?!眾浜喞湫Φ溃八琴u兒賣妻的阿耶,活著倒不如死了。” “為何這么說?” “我也是聽街坊四鄰說的。阿吉的親娘紅杏出墻,所以薛毅一直懷疑阿吉不是他親生的孩子,平日里喝醉了賭輸了,便逮著阿吉就打。我瞧過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這薛毅真不是東西,婆娘孩子都往死里打!”許一旬憤慨道,“那喬倩身上也是如此。” “其實(shí)薛毅喝醉酒打人是由來已久的事,怕是阿吉的親娘也是受不了日日被毒打,才會逃跑的吧?!?/br> “你說這樣的人是怎么娶到媳婦的,還兩個?” “女子的婚姻大多由不得自己。家中若有兄弟,多半是被當(dāng)做物件用來‘買賣’換取錢財(cái)貼補(bǔ)家里;放在像林思思那般的商賈之家,成婚最多算作聯(lián)姻。他們只知滿堂結(jié)彩,卻從未有人問過這些女子是否愿意?!?/br> “那喬倩是……” “喬倩不是本地人,是隔壁州城里的。家中是佃戶,前些年收成不好,弟弟要娶弟媳,就把阿姐賣了換錢?!眾浜喛吭诶认?,“聽鄰舍說,她婚后用過許多法子求子,但一直沒見動靜?!?/br> “薛毅這混蛋,還是斷子絕孫的好。” 許一旬比著拳頭朝著空氣霍霍。眼前忽然多了兩名官吏,帶頭的問:“請問哪位是婁先生?” “在下是?!眾浜喩锨啊?/br> 那人笑意盈盈:“在下仇海,岑州長史。婁先生,顧刺史有請?!?/br> 顧朗華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但也拗不過盛詩晚的固執(zhí)。 從夏驚秋那里出來后,盛詩晚去拜會了顧朗華。她知道夏驚秋正愁破案的事,便在顧朗華面前軟磨硬泡,舉薦了婁簡。 婁簡瞧著報酬的數(shù)額不錯,足有百兩,便應(yīng)下了差事,畢竟沒必要和錢財(cái)過不去。 * 玉盤似的月亮掛在枝頭,灑下淡淡的銀光。燒燈續(xù)晝,夜色里的岑州城有一處格外亮堂六麻子的賭坊剛被端了三日不到,又重新開業(yè)了。 夏驚秋蹙眉站在不遠(yuǎn)處的巷子里,臉上滿是厭惡。心頭正窩著火,夏驚秋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喂,站這看門呢。” 夏驚秋順著聲音回頭,又驚又喜,不過還是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喲,許一旬還真能把你請來啊?!?/br> “請我來的,是顧刺史與殿下的那一百兩報酬。”婁簡抱著二五,笑得人畜無害。 “哼,還真是聞著錢味來的?!毕捏@秋冷嘲熱諷,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殿下?” “是啊,殿下挺看重你,瞧你愁眉苦臉的,特地去尋顧刺史來請我?!?/br> “莫要胡說惹人誤會,我與殿下清清白白。”夏驚秋急忙解釋。 “我可沒興趣知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