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所以你什么想法?”沈問津問。 “你說的挺好。”齊客道。 “嗯?” “就按你說的辦。” ……這人就是這么當(dāng)老板的? 沈問津癱在椅子里,翹著二郎腿,驀地笑起來了。 “你這老板當(dāng)?shù)靡策⌒牧诵!彼溃吧妒聝憾甲寙T工看著辦,不如公司交給我呢。” 齊客深深看他一眼,忽說:“也行。” 沈問津:??? 撂下這句話,齊客就出門走了。門外即刻傳來了一陣“齊哥好”,費列萊扯著嗓子問:“老板今兒中午你做飯呢?” 齊客似是應(yīng)了聲,引起了一片排山倒海似的歡呼,徒留沈問津在室內(nèi)凌亂。 ……什么叫“也行”?! 怎么會有老板這么不在意自己公司的歸屬權(quán)的??? 沈問津癱在椅子里,雙眼一閉,兩腿一蹬,登時覺得公司要完。 - 晚上月優(yōu)請客,把翠蔓兒也捎上了,八人坐了一個小包廂。 翠蔓兒和松下客其余人聯(lián)動過,唯獨沒見過沈問津。松下客眾人剛走進包廂,她便兩眼放光,推著月優(yōu)說:“我超真人比視頻里帥多了!” “你說誰,我美麗的蔓姐?”木子湊上前問。 “你又來。”費列萊推了他一把,笑道,“人第一次見津渡,肯定說的是他,和你沒關(guān)系。” 翠蔓兒撂了下劉海,一視同仁:“都帥。” 大家還沒完全落座,就已然聊得熱火朝天。翠蔓兒把外套掛上角落里的衣架,笑著和沈問津搭起了話: “誒,聽說你是北京來的?” “對。”沈問津說,“去北京上大學(xué),影視公司也在北京。” “好巧!”翠蔓兒驚叫了句,“我大學(xué)也在北京上的。津哥你哪個大學(xué)的?” “中戲。” “媽呀好巧!我也是中戲的!” 月優(yōu)“嘶”了聲:“這么說來,你倆倒是校友?誒我記得,翠蔓兒你大學(xué)畢業(yè)一年,津哥和齊哥高中同學(xué),大學(xué)畢業(yè)兩三年。這么算起來,你倒是他學(xué)妹。” “那敢情好哇。”翠蔓兒直接一迭聲“學(xué)長”叫開了,“加個微信唄學(xué)長。” 沈問津自然應(yīng)允。 因著這一層校友的關(guān)系,倆人入座時自然而然坐在了一塊兒。校友相見,好多話好聊,從舞劇系主任家里的狗聊到了知名校友的目前動態(tài),席間就沒冷過場。 翠蔓兒感慨道:“真的好久沒和人這么酣暢淋漓地聊過了,今兒碰上津哥真是太幸運了。誒津哥,你老家哪兒的?” “青城。”沈問津說,“和我們老板是老鄉(xiāng)。” 說到“老板”倆字,沈問津下意識往齊客的方向瞥了一眼。 齊客這回沒坐他旁邊,而是被向之和費列萊擠在了中間,這會兒正和費列萊湊頭說著什么,看上去挺平靜。 沈問津把目光收回來,便聽翠蔓兒接著道:“哦對,你倆高中同學(xué),肯定是老鄉(xiāng)。我倒把這茬兒忘了。要籠統(tǒng)地說,咱們仨也算是半個老鄉(xiāng),一個省的,和你們隔了一個市。” “確實好巧。”沈問津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又不自覺地往齊客那頭飄去。 ——卻發(fā)現(xiàn)齊客正在看他。 周邊似乎靜了一瞬,只能看見頭頂?shù)乃У鯚羯涑鰜淼娜A光,和華光下那雙看不清情緒的瞳眸。 視線相撞的時候,沈問津有那么一剎那的倉惶。他坐直了些,心想,許是因為自己和別人聊得太嗨,會讓老板誤以為自己想談戀愛。 談戀愛了工作上就會分心。 而且原本一屋子整整齊齊六個單身狗,某個突然脫單了,也算背叛兄弟。 所以自己應(yīng)該是因此有點心虛。 但是自己沒想談戀愛,沒有背叛兄弟。 思及此,那一瞬的倉惶已經(jīng)不知所蹤了。他復(fù)又理直氣壯起來,繼續(xù)和翠蔓兒聊起了校園里的流浪貓。 “話說花花生了三只小貓,你知道不?有一只長得和花花一模一樣,他們就叫它小花花。”翠蔓兒說,“大家都說小花花的爸爸應(yīng)該是黑毛兒,上個月新來的,還沒來得及給它做絕育。” “花花長得可漂亮了,我記得好多貓都圍著它轉(zhuǎn)來著。”沈問津道。 “可不是。”翠蔓兒笑道,“一晃一年過去了,嗐,花花都生了,我還單身。” 沈問津心道這話題跳得夠快的。 “嗐,這有啥。”他哥倆好地拍拍翠蔓兒的肩,“今兒在座的都是單身狗……噢優(yōu)姐應(yīng)該也單身吧?” “確實。”翠蔓兒道。 “那就沒關(guān)系了嘛。”沈問津說,“大家一起手拉手,誰先脫單誰是狗。” 周圍一圈都笑起來了。 沈問津在一片嘈雜聲中往對面望,卻見齊客垂眸盯著酒杯,像是在出神。 沈問津的笑容驀地淡了許多。 直覺告訴他……老板現(xiàn)在心情似乎不太美妙。 像是感受到自己的目光,齊客的頭微微抬了些,就要朝這邊看過來,不知怎的又停住了。 而后倏然拎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這狀態(tài)不太像在單純地飲酒,更像—— 想通過喝酒,抒發(fā)些什么壓抑了許久的情愫。 今兒沒人招惹他,許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過往吧。沈問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