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十二只眼睛一齊盯著齊客，見這人垂眸想了會兒，說“嗯”。

    月優(yōu)“噢”了下，轉(zhuǎn)頭想說“那我們開始吧”，三秒后忽地理解了齊客的意思，又把頭猛地一扭：“你出鏡？！”

    “嗯。”

    “我超，你居然出鏡！”月優(yōu)握著拳高舉雙臂，喊了好幾聲“媽”，笑道，“那我這次來對了！”

    這興奮過頭的姑娘先給大家伙兒看了要跳的那段舞的視頻。

    是一支宅舞，分成了兩段。月優(yōu)給松下客挑的是第一段主歌的前兩句，十五秒光景。

    換句話說，給他們挑了個開頭。

    “開頭挺重要的，但是舞比較簡單。”月優(yōu)笑道，“我把這段留給你們，看我對你們多好。”

    很捧場的“好”“謝謝優(yōu)姐”伴著鼓掌聲響徹了客廳。

    事實(shí)證明，給松下客團(tuán)隊(duì)挑最簡單的舞段是再明智不過的選擇。

    里頭除了沈問津，其余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名副其實(shí)的舞蹈白癡，一個簡單的抬手踢腿動作都要教十分鐘的那種。

    一小時后，月優(yōu)實(shí)在撐不住了。

    “哥哥們。”她滿頭大汗地坐上了沙發(fā)，揉了揉眉心，問，“你們從前咋做廣播體cao的？”

    “就……隨手胡棱胡棱。”小新不好意思地嘿了兩下。

    月優(yōu)：……

    “體育老師聽了哭暈在廁所。”她說。

    齊客暗處蜷著的手指松開了，上前給月優(yōu)添了杯水，說：“你先歇會兒。”

    “沒事。”月優(yōu)搖搖頭，“再歇你們就學(xué)不會了。我晚上還要去岐真家錄，時間耽擱不太起。”

    “嗯。所以你歇著，讓津渡教。”齊客沉聲道。

    “啊？”

    “我看他已經(jīng)會了。”

    第15章

    沈問津一愣。

    他確實(shí)會了，但以求節(jié)目效果，并沒有表現(xiàn)得太明顯，權(quán)等著之后來個大爆發(fā)。

    他們這啞巴老板一聲不吭的，沒想到眼力驚人。

    松下客老板放話，月優(yōu)樂得清閑。她端了杯茶，往椅子上一坐，悠哉游哉地看起了沈老師教學(xué)現(xiàn)場。

    沈老師是個好老師。

    許是都是男人，多少能夠互相理解些，沈問津三兩下就揪出了對于眾人來說的動作難點(diǎn)，根據(jù)這個難點(diǎn)再進(jìn)行鉆研打磨，于眾人而言很有奇效。

    ——除了齊客。

    這人長胳膊長腿兒，背闊胸寬，看著能蹦能跳，但整個人跟個卡帶的機(jī)器人似的，做起動作來擰巴得很。

    一個簡單的往右頂胯的動作，他卻把半個身子往外偏。

    沈問津：……

    沈問津看不下去，叫了停。他走到齊客身前，微微抬了一點(diǎn)頭，說：“你再做下方才那個動作。”

    齊客臉上沒什么表情，肢體卻挺聽話的，重新擺出了那幅度驚人的姿勢。

    沈問津很服氣。

    他嘆了口氣：“老板，不是這么做的。這個動作只是頂胯，只需要把胯的那部分頂出去就好了，不用半邊身子都往外抻。”

    頓了頓，他接著說：“知道胯在哪兒嗎？把它稍稍往外頂一點(diǎn)。”

    齊客點(diǎn)了一下頭，照做，只是那姿勢仍不那么美觀。

    沈問津微微蹙著眉，歪著腦袋看了一小會兒。

    “其實(shí)也看得過去了。”他輕輕說，“但是要是想更精益求精的話……”

    “老板，得罪了。”

    沈問津的手伸出過長的袖子，袖口輕輕晃了兩下，滑落到胳膊肘，露出雪白而纖細(xì)的上臂。他的右手按住了眼前男人的左肩，左手往前下方伸，按上了男人的右胯。

    “這里，往外頂。”

    他垂著眼，左手微微用了點(diǎn)力。

    沈問津感覺齊客滯住了，半天沒有反應(yīng)，左手不禁又加了點(diǎn)力道上去。

    “愣著干什么。”他問。

    齊客終于動了。

    他輕輕往外吐著氣，依言往右邊頂胯。

    胯部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布料往青年手心渡去，連帶著男人身上的木質(zhì)香也輕輕淺淺地纏繞而來，令青年的睫毛不自覺顫顫，微不可見地眨了下眼。

    “很好。”沈問津抬起頭，右手微微往下壓，說，“這邊肩膀不要翹起來。”

    齊客垂著眸，把左肩往下沉，目光沒有落點(diǎn)。

    沈問津感覺自己像是在擺弄娃娃。他退開身，上下打量了一打量，自覺娃娃被擺成了漂亮的姿勢，遂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說：

    “繼續(xù)。”

    他面上沒什么多余的感情，只是縮回袖子里的手指在暗處蜷了下。

    齊客的體溫似是仍在上邊掛著，他捻了捻，沒能捻掉。

    算了。沈問津想。

    隨它去吧。

    -

    一小時后，松下客全體成員成功學(xué)會了這段舞，動作的協(xié)調(diào)感與連貫性竟意外地還不錯。

    月優(yōu)感動得險些淚灑當(dāng)場。

    她抓著沈問津的手搖了好幾下，連說幾聲“我封你為上海舞王”，嚇得沈問津變成了表情包，連連擺手說“不敢當(dāng)”：“還是優(yōu)姐教得好。”

    之后半小時，大家合著bgm錄了幾遍，精神抖擻，狀態(tài)挺好。

    月優(yōu)最終拉著眾人升華了一下主題。

    “友友們，所以沒有什么困難是無法克服的。”月優(yōu)對著相機(jī)說，“就像松下客一樣對吧，一開始不會跳舞，通過努力，短短三個小時從也能從0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