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哭體質給炮灰有什么用 第84節
腦海中又是氣憤又是緊張,殷鶴一想到今天早上的夸獎就覺得有陰謀,此時看這庭院處處都是不順眼。 一把推開門之后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他小心看了一圈,沒見到劍尊本人還正有些奇怪,就忽然聽到了水聲,身體頓時一僵。 等等,尊上不會是在沐浴吧? 他來的不巧了? 殷鶴瞬時有些尷尬,又酸溜溜的氣憤。 劍尊的待遇果然好,剛剛入住幾天就將外面寒潭的靈泉引來了,他之前想泡泉水都得偷偷摸摸的去。 腦海中古怪地想了半天,此時又聽到了里面的聲音:“不是要拿來給我看嗎?” 水霧彌漫的玉蘭樹之外,殷鶴皺眉怔了一下。 尊上不是在耍他吧,還要他進去? 他進去之后是不是就有一個冒犯尊上的大不敬罪名了?陰謀論一下子坐實,心里的緊張狐疑猛然冒上來。 好啊,他就說怎么回事。 原來是師尊早就想治他的罪了,所以才叫他過來是吧?系統先生肯定已經被發現了。他就說劍尊那么厲害,天下第一人怎么可能會發現不了系統先生,原來是在這兒等他! 心中一下子沉入谷底,大起大落之下殷鶴惡向膽邊生,一整天擔驚受怕的情緒在此時霍然爆發,叫他氣的顧不上許多,握緊劍伸手就將掛在玉蘭樹上的白色衣袍抓了過來。 反正怎么樣都是不敬,那還匯報什么? 干脆偷了劍尊衣服就跑,讓劍尊把他逐出師門去算了! 第五十二章 事情發生的太快, 殷鶴完全是在頭腦發熱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饒是連謝棄云都有些沒想到,在察覺到玉蘭樹下的動靜之后挑眉望了過去。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紅衣劍修偷了他的衣服, 紅著眼眶轉身就準備往外跑。殷鶴身上的劍氣一瞬間爆發, 只是在眼淚掉下來時卻沒能沖出去。 在謝棄云抬手的剎那時空被禁錮, 便已經叫此地劍氣無法再運轉。殷鶴靈氣滯澀,動作不聽使喚,在頭腦中還有些發懵時下一刻卻聽到了一聲嘆息,猛然被拽入了……水中。 “跑去哪兒?” 水面靈泉濺上來,冷冽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殷鶴幾乎是愣著的。 水池中帶著淡淡霧氣, 一下子便打濕了兩人衣衫, 殷鶴睜大眼睛, 尷尬地從水中冒出頭來。 謝棄云回眸伸手鉗制住他下頜,手指冰冷,似笑非笑:“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偷我衣服的。” 他茫然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有些遲疑不敢確認。 “系統先生?” 離的越近低沉的聲音就越是耳熟,此時隔著彌漫的水霧時幾乎是同他往常見到的系統先生身影一模一樣! 可是系統先生怎么會在這里? 遲鈍的大腦終于轉了起來, 然而只是轉了一絲, 殷鶴腦子就死機了。 這里是劍尊的專屬院落, 普通人根本無法進入,能留在這里沐浴的只有,也只可能是劍尊本人。 所以——系統先生就是劍尊? 腦袋發懵直接就問了出來,殷鶴在水中睜大眼睛, 像只不可置信的貓兒一樣, 眼睛都圓潤潤的。 “系統先生,劍尊?這、這……” 謝棄云眼眸微深了些, 感覺到指尖柔軟的觸感。 “這怎么了?” “不可能?”他忽然開口,殷鶴愣愣地點了點頭,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謝棄云卻垂眸:“今日白天不是還想看我的樣子嗎?” “現在便怕了?” 真的是?! 殷鶴愕然。這件事是發生在懸劍峰之外只有他和系統先生知道的,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耳后瞬間guntang了起來,連謝棄云握著的下頜都有些發熱,這時候又羞憤又茫然的,只覺得不知所措。 一直想要一起逃出師門的金手指是自己師尊,這誰能接受啊?這也太羞恥了吧! 一想到自己曾經和師尊吐槽的那些話殷鶴就有些坐立不安,又氣又尷尬。他那些蠢話師尊豈不是全知道了? 他甚至還當著師尊的面抱怨過劍尊本人。 眼前一黑之下殷鶴被靈泉熏的暈暈乎乎的,因為驟然得知的事情情緒劇烈起伏,下一刻眼眶發紅,居然暈了過去。 謝棄云微微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心中一沉下意識伸手將人接過。 他左手落在殷鶴脈搏上,察覺到殷鶴身體一切正常,只是剛才情緒起伏太大,觸動了先天陰母的體質所以才失去意識,這才眉梢微松了些。 不動聲色的將一縷靈力輸入殷鶴體.內,謝棄云看著臉色殷紅暈倒在他懷里的貓兒,眼神微深。 龍蛻自然的化為道袍,他抱著殷鶴出了靈泉,垂眸有些好笑。 就這個膽子還敢來偷衣服。 打斷腿逐出師門? 思索著剛才在靈泉之中聽到的殷鶴嘀嘀咕咕的聲音。謝棄云瞇起眼睛,目光落在了殷鶴腳腕之上。 殷鶴鬧出的動靜不算大,但也著實不算小,時空禁錮剛一出現便觸動了不少人神經。夜深人靜之時,劍尊院落之中一瞬間升起又消弭的劍氣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這是怎么回事?” “還有人敢在尊上院落之中鬧事?”陳長老望著洞府的方向有些疑惑,伸手掐算了半天卻沒有掐算出結果來。 旁邊的云長老也有些訝然,畢竟剛才的動靜只要是修為不低的都能看到,剛才是發生什么事了? 這邊幾人表情驚訝,秦鏡之從庶務堂出來后目光也轉向了叢林方向,眉頭微皺。 剛剛那方向是……師尊洞府? 就在所有人都忍不住多想時,謝棄云停下腳步,忽然轉眸傳音:“本尊回主峰。” “七日之后照舊出發。” 一道命令落在各個長老耳邊。 燕驍正逢和鐵長老對練,此時察覺到不對停了下來,也聽到了這道尊令。 尊上回主峰了,是發生什么事了? 他眉頭緊皺,和鐵長老對視了一眼,倒是沒有往殷鶴身上去想。這家伙今天就是去送個名貼,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去呼呼大睡了吧,說不定連剛才的事情都沒注意到。 誰知道他剛這樣想著,便聽到了尊上的話。 “殷鶴隨我一起這段時日住在主峰。” “你們不必多想。” 昏睡的人衣服濕漉漉的,被謝棄云用靈力蒸干之后眉梢才松了些,謝棄云一步踏出,便已經消失不見。 唯有剛好趕過去主峰的陳長老瞥見尊上抱走殷師侄的一幕,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這、這…… 這是怎么回事? 陳長老心神俱震,最后一眼只看到了殷師侄滴著水的紅衣。然而尊上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伸手蒸干,叫他心中猜測又垂眸不敢多想。 謝棄云將人抱回去后,便放在了主峰的靜室之中。多年苦修,這里也只他一人居住,他并不在意裝飾,室內便顯得冷清了一些。不過該有的卻也都有。他指尖微微一彈,房間內的燈火便被點亮。 殷鶴眉頭緊皺著似乎還有些不安,一直到一只手拂過了眉心。清涼的氣息順著眉心沒入,總算是湮滅了心頭的灼火,叫他眉梢微松了些。 謝棄云靜靜坐在榻邊看著,他本想借著今日的事情向殷鶴坦白,卻沒想到倒是有些突然。 外面風雨淅淅瀝瀝,他一直在榻邊呆了一夜,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才收回目光。 殷鶴只感覺自己睡了好長時間,原本心里氣死了,又羞又怒,即使是睡著也不安穩,像是在被迫面臨什么社死的事情一樣,然而到了后半夜卻稍微好了些。 腦海中渾渾噩噩的,直到他醒來之后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不在他山下的洞府里。也不在隔壁的庭院,那這里是……? 心里震驚了一下,他忍不住揉著額頭坐起身來,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了一身新衣服。和昨日他身上穿的紅衣一個面料,但是樣式卻有些細微的不同。 殷鶴怔了一下,有些猜測這是誰給他換的,這時候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離開安靜的洞府就看到了外面的山崖,陡峭高聳的斷崖佇立在眼前,外面覆蓋著一層終年不化的白雪,模樣隱約有些眼熟。 往常他向來是從山下來看這座山峰的,今日第一次見卻沒認出來。在被雪糊了一臉之后殷鶴才抹了把臉頰。 等等,這里不會是主峰吧。 他被帶到主峰來了? 昨天晚上的記憶在此時涌上,殷鶴握緊了手臉色難看,一腳將吹來的雪花踢了回去。 騙子! 誰愿意在這兒住啊! 紅衣劍修眉眼生動,眼底的怒火都快冒出來了,眼尾因為吹來的風雪也紅紅的,像是要哭一樣。 一個解釋都沒有就把他帶到主峰來,不見人影。 他越想越氣,握著劍在山頂上胡亂砍伐著,跟雪花都過不去,一直到發上落了一層白霜之后才察覺到一只手落在了他頭頂,替他擋住了風雪。 迎面而來的寒風被無形的扭曲,靠近不了這里分毫,殷鶴身體僵了一下,強忍著因為情緒起伏而冒出來的眼淚,飛速地眨眼,就是不看向他。 任誰被當成傻子耍了這么長時間都會生氣。更何況那還是他最親近信任的系統先生,比殷家所有人都還信任。 殷鶴只覺得越想越委屈,甚至都顧不上這人是劍尊了,是那個人人懼怕威勢,距離天道只有一步之遙的天下第一人。此時緊抿著唇忽視頭頂上的暖意,就是不看他。 謝棄云察覺到貓兒在他掌心上似乎撓了一道,不深,卻無法叫人忽視,此時眼神微頓。 “生氣了?” 殷鶴不說話,只是沉默的繼續踢著地上的積雪。 謝棄云一直替他擋著風雪,直到殷鶴眼眶越來越紅,才解釋道:“你一直對劍尊有誤會,所以才未曾告訴你。” “殷鶴,我們接觸的比你想的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