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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哭體質給炮灰有什么用 第74節

    那可是劍尊啊,多少年閉關在主峰之中,修真界無大事幾乎不出,除了他座下的幾位弟子入門時曾經應該見過劍尊幾次之外,山上的絕大部分弟子都從未見過尊上。

    但修真界中誰沒有聽過劍尊的威名呢。

    謝棄云的名字震懾四方,也是因為有劍尊在懸劍峰,那些妖魔鬼怪才不敢與人族爭鋒。

    弟子們在山上活動愈加小心,而幾位長老也忙的和陀螺一樣了。猝不及防之下便只能連忙準備尊上出關的各種事宜。

    唯獨秦鏡之心情有些復雜。

    若是以前,得知暗自仰慕的師尊出關,他肯定心生歡喜。可是今日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后他只是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心中所想的那么激動。

    尊上對他來說就像是多年仰望的一個高塔一樣,他因為當年的救命之恩一直牢牢記著,以為自己別有他心,此時卻又有些恍惚。

    夜里秦鏡之皺眉處理峰務,這時候聽到身旁弟子說殷鶴的《道經述要》也被打回去之后,動作微頓了一下。

    “什么時候打回去的?”

    他忽然開口,叫旁邊師弟嚇了一跳。因為最近首席身體恢復了,再加上劍尊出關事情繁多,今日陳長老就叫人重新接手了峰務。

    而燕驍則是暫緩了幾天,終于有了休息的時間。不過燕驍完全沒有一絲不滿,這時候只慶幸終于能放松了,十分輕易的就將峰務還給了秦鏡之。

    叫以為能看到兩人相爭的其他弟子還可惜了一陣子。

    此時聽見首席出聲,那師弟下意識道:“今天下午吧。”

    “畢竟講道的時間不同,估計要重新大改一遍了。”

    本來殷師兄的述要其他時候講都沒問題,但偏偏是劍尊出關這時,陳長老就不得不更加提高一些要求了。

    畢竟萬一尊上那天去巡視呢。

    那可是多大的榮耀啊!

    秦鏡之的述要倒是沒有太多問題,只需要再加長一些就行,卻沒想到殷鶴的這么嚴重。這時候莫名皺起了眉,想到殷鶴寫第一次都愁眉苦臉的樣子,這一次時間又有些緊迫,一晚上時間能寫的好嗎?

    他想的多了,眉頭都皺了起來,卻忘了自己此時還在庶務堂。

    見其他弟子聽到他問話之后都疑惑的看過來,秦鏡之驀然回過神來,遮掩住了眼底的深思。

    “沒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來問了一句。”

    “畢竟是我幫殷師弟交上去的。”

    原來是這樣啊。

    幾個師弟點了點頭,不由有些感慨不愧是秦師兄,對同門就是照顧。這幾日燕驍在庶務堂當值,他們可算是明白了殺戮道劍修和凌風一道的劍修的區別了。燕師兄的性情真是太過暴躁了。

    弟子搖了搖頭,與之比起來就算是一直傲慢跋扈的殷鶴好像也不是不能忍了。

    秦鏡之不知道他們想法,只是壓下念頭。

    “快處理吧。”

    “明日一早還要做功課。”

    幾人都點了點頭,又低頭繼續了起來。

    ……

    一夜很快過去,殷鶴一覺睡醒時都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他這是怎么來著……?

    昨晚的記憶一閃而逝,在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身上時,他下意識地想要翻個身,這時候卻察覺到了自己臉上好像有什么東西?

    嗯?

    溫溫熱熱的帕子蓋在臉上,還帶著淡淡的雪松香。殷鶴睜大眼睛還有些茫然,耳邊就聽到了系統先生的聲音。

    “還不起來?”

    這會兒已經比太陽升起還晚了一個時辰,在剛剛日出時,謝棄云本來是想要叫醒殷鶴的,但是看到在榻上睡的七扭八歪的青年還是有些沒忍心。

    心中驚訝于這種小事竟然也會激發他屬于人性的一面,向來高坐云端的劍尊將目光落在了榻上的人身上,見殷鶴貼著臉壓在枕頭上,不由伸手在他臉頰被印出來的rou上捏了一下。

    很軟,像是人間的軟糕一樣。

    謝棄云想著,指尖又往上落在了殷鶴眼睫,鬼使神差的摸了摸殷鶴落下的烏黑長睫,在殷鶴不適的皺眉時莫名接住了落下的一絲睫羽。神色微怔了一下,不由有些古怪。

    殷鶴感覺到好像有人碰他眼睛,不由有些癢。

    只感覺臉頰rou癢,眼睫也癢,他還以為是蚊子呢。

    只是房間里什么時候進來只蚊子了?真煩人!

    心里迷糊想著,他不由伸出手來“啪”的一下想要打掉作亂的蚊子,一把拍死對方,只是困的睜不開眼睛的青年右手只能在自己臉上尋找,過了會兒后茫然的拉住了讓他煩惱的東西。

    冰冷的觸感剛一入手,就叫殷鶴打了個寒顫,卻死死地拉住不松手,像是藏東西一樣將這只手藏到了他的枕頭邊。

    謝棄云:……

    像是察覺到什么,見殷鶴握著他的手不松手,他垂眸慢慢升高了些體溫,就連手指的溫度也熱了起來。

    榻上的青年這才眉梢微松,安心的抓著他的手指,繼續翻身睡了過去。

    指尖被另一只手抓著的觸感十分奇妙,謝棄云神色莫名,心中有些晃動。只是卻掩蓋在淡漠的神色下無人知曉。

    一直到又過了一個時辰,確實是不能再睡了,他才從殷鶴的掌心中抽回手來。

    枕邊的觸感消失殷鶴不由有些委屈,下意識地睜開了眼,只看到隔著簾帳隱隱約約的一道高大身影。

    “殷鶴,起來吧。”

    一句話叫他睡意慢慢散去了些,才放下遮住的眼睛意識到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倏地一下坐了起來。

    等等,他睡過頭了!

    完蛋了完蛋了,系統先生居然等了這么長時間?隔著簾帳看不清臉的身影已經消失,殷鶴快速起身洗漱了一下,就沖到了書桌前,這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系統先生不是說天亮就叫我嗎?”他居然睡了這么久。

    殷鶴!你是小豬嗎?一天天這么能睡。

    看著他臉上壓著印子還數落自己的樣子,謝棄云抬眼:“看你瞌睡就多睡一會兒。”

    他言語聽不出什么,但是若是讓知道劍尊以前為人的人來看,那股子縱容味便已經足夠叫人驚訝了。

    謝棄云也奇異自己竟然如此縱容二徒弟,面對殷鶴時底線一退再退,便連讓對方休息也是。

    腦海中思緒一閃而逝,在回過神來時謝棄云就看到殷鶴已經羞愧紅了臉,拍著臉蛋坐直了。

    “系統先生,你以后不用這么容忍我了。”

    “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因為劍尊從未教導過他,以前系統先生對他來說就像是嚴師一樣,雖然聲音冷淡,但是卻強勢不容違逆。現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系統先生依舊很冷漠,也很強勢,只是在某些地方卻好像又……對他變了一些。

    連殷鶴自己都覺得他天天在刷破系統先生的底線。

    他心中尷尬,覺得兩人關系太過奇怪。謝棄云卻看了他一眼,在他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中淡淡開口:

    “不算容忍。”

    “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頓了頓,像是在解釋又好像透出了其他意味,在殷鶴茫然的目光中意味不明。

    “再不寫就來不及了。”

    “啊!”

    一句話成功拉回了他亂七八糟的想法,殷鶴一把翻開書冊,看著第一頁就連忙拿起筆來。

    謝棄云昨夜已經見過他的述要,因此完全熟記于心,這時候甚至看也沒有再看文冊便已經沉聲補充了起來。

    殷鶴原本以為系統先生還要再研究一下他的寫法呢,沒想到根本不用,對方只是一張口就和整冊述要接上了,這時候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拿筆跟了上來,邊寫還邊著急:“慢一點,系統先生稍等一下,剛剛這段沒記上。”

    他自己都有點臉紅,他照著寫的還沒有人家思考的快。

    不過在邊改邊記之后殷鶴發現,系統先生好像……看過他寫的述要!不然怎么可能每一個字都能和他要改動的地方對上。

    他微微頓了頓,恍惚中居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睡覺時好像在房間內聽到了翻書聲,他以為是錯覺呢,結果居然不是嗎?

    是系統先生在看他的述要?

    心中頓時醒悟,殷鶴筆尖慢了一下差點暈染一片,幸好及時反應了過來。

    “在走什么神?”謝棄云看過來。

    熟悉的聲音叫他心跳“咚”的跳了一下,一想到系統先生昨晚一個人在翻他的筆記就有些不自在,這好像和他自己這時候讓系統先生批改時的感覺有些不一樣,更加……私密一些。

    說不出來的滋味涌上心頭,叫他喉頭微滾,搖了搖頭:“沒想什么。”

    “可能有點累了,唔,我們還是快寫吧。”

    謝棄云一看便知道他是在撒謊,不過卻沒有拆穿他,而是繼續講著。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頁一頁的翻過去,簡直比殷鶴原來自己寫時都快。兩人沉浸在改寫《道經述要》中不知道時間,等到察覺時恍然已經太陽落山了。

    殷鶴向后微靠,將手里的筆放在桌上,只覺得自己寫的手指都要疼了。

    不過終于要改完了,就差最后一點了!

    他深吸了口氣又重新拿起了毛筆,在系統先生停下時自己將最后那一點補了上去。

    “系統先生,這樣可以了吧?”

    眼前的青年像是只.精.疲力盡的貓團兒一樣懶洋洋地躺在了椅子上,哼哼唧唧。

    謝棄云瞥了眼。

    “可以。”

    峰內長老了解他的風格,看到這與他相似的內核不會不同意。

    殷鶴松了口氣,“啪”的一下合上冊子,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了,有錯漏就錯漏吧,他也不管了。

    “寫的我眼睛面前都有兩個圈在轉了。”

    他揮了揮手,只覺得寫完這個自己能有好幾天不想寫字。

    謝棄云忍不住有些好笑:“是嗎?”

    “嗯嗯。”

    殷鶴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我的手已經不屬于我了。”

    他本意只是吐槽一句,覺得自己這會兒手指簡直疲勞過度,酸軟的要命。誰知道系統先生在停頓了一下之后忽然問:“那屬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