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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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棠完全沒時間反應,就忽的挨了重重一踢,身體高速向后飛去,他正想著轉動身體變換個姿勢,避免落地時受到太大傷害,卻見梁一程早就躍至他身側,臨空對他腹部又是一腳,他向公園另一邊猛地砸去,哐嘡一聲巨響,背脊狠狠撞在圍欄上,跌落在地。 “哈……”他吐了口血,五臟六腑都像被震碎了般,肋骨不知斷了多少根。 肖棠剛想起身,卻被梁一程一腳踩在胸口,她的力道極大,肖棠只覺整個人都下陷進了地里,她俯視著他,輕蔑地像看著只螞蟻,罵了一句,“又是你!” “你終于肯認真了,梁老師。”肖棠笑了,還想再說些什么,又被梁一程狂踹幾腳,他吐了好幾口血,雙手抓住梁一程的腳踝,想減輕她的動作。 “麻煩,”梁一程似在自言自語,“弄死算了,哎,死了又沒法跟你解釋,哎,怎么這么麻煩!” 肖棠正在困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這里只有他們兩人,那個“你”又是誰,又突然意識到她竟說了臟話,不僅語氣跟平常的梁一程完全不同,連聲音都更低沉一些。 梁一程試著晃了晃斷了的左臂,發現已經完全抬不起來,俯下身,一把扯爛了肖棠的襯衫,將扯下的布擰了幾下做成個綁帶,繞過脖子,把胳膊吊在胸前。 她不慌不忙做好了這一切,像是才想起肖棠還在她腳下,眼神又回到肖棠身上。 月光下,他的皮膚蒼白如雪,肌rou線條根根分明,唇邊,脖頸上,鮮紅的血漬,像雪地里開著的紅梅花。他避開梁一程的目光,側過臉,劉海遮住了眼,嘴唇微張,一副要殺要剮隨她的樣子, 可在她的眼里,那只是欲拒還迎的把戲,“嘖,真會勾引人”,梁一程似乎很不爽,抬起腿還想再來幾腳,卻最終還是放下了,“咦?”她注意到了什么,低下頭,仔細觀察肖棠身體。 “你干什么!”肖棠慌了,梁一程離他太近,發梢掃著他的胸口,他只覺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這是……紋身?”梁一程離他更近了,指尖輕撫他肩頭紋著的黑色鎖鏈,觸碰的那刻,梁一程立即就明白了,鎖鏈指向的地方,正是智體在身體里的位置,“好無聊,生怕別人不知道在哪似的。”她不屑地笑了。 “這邊也有?”梁一程轉向他另一邊肩膀,呲拉一聲把他上身僅剩的布撕了個稀爛,如她所料,對稱的肩膀位置,是另一條黑色的鎖鏈,她用指尖劃過,便感到了另一個智體的存在。 “唔……”肖棠情不自禁呻吟,又被自己發出的聲音羞得面紅耳赤,他胸口劇烈起伏,心跳快得要爆炸。 梁一程看著就要崩潰的肖棠,只覺得有趣極了,她舔了舔舌,柔聲道,“我明明感覺到四個了啊,兩個在肩膀的話,那還有兩個在?”說著,眼神便向下轉去,手作勢要去摸他的大腿根部。 “別……”肖棠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咬著嘴唇,眼睛像是含著淚,胸口都泛起了紅。 梁一程噗嗤笑了,“變態。” ———————— 紅色警報響了兩秒就停止了,短到楊工以為產生了錯覺,可是再短也是紅色警報,研究所主要的研究人員和醫生都接到了消息。 “該怎么辦?”另一個工程師問楊工,可楊工也不知道。 根據研究所章程,紅色警報持續十秒,當值的工程師得決定是否強行關閉智體,這個決定相當危險,因為工程師無法得知實驗體正在經歷著什么,如果實驗體正在困境中,例如與人搏斗,強行關閉智體無疑是讓實驗體雪上加霜,可如果實驗體正經歷智體暴走,關閉智體卻說不定可以救他一命。 可現在,紅色警報只響了兩秒,這說明什么呢?或許是系統bug,又或許是一切可控?還是肖棠早已陷入危機? “肖棠在哪?”陳佳的嘶吼再次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告訴我,所有責任所有后果,我來負,你就說是我逼你的!你不告訴我,如果肖棠出事,你連甩鍋的機會都沒有!” ———————— 肖棠等了很久,下一波攻擊始終沒來,梁一程研究完他身上的紋身,又開始調整吊著胳膊的臨時綁帶。 “為什么不殺我?” 梁一程看向他,或許是因為鄙夷的神色,讓她的眉毛高挑,眼睛比平時更為狹長,嘴角更翹一些,她像梁一程,又不像。 “為什么放過我?我不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嗎?我不配被殺掉?我連宋合都不如么!”他終于一口氣說出了憋在心里的話。 梁一程沒應,甚至連短暫的注意力也沒給他,她感覺到了什么,瞬間直起身子,目不轉睛盯著遠處的某個點,細細辨認了許久,像是那里有更誘人的獵物,而肖棠再不值得她浪費時間。 “看著我!你看著我!”肖棠吼道,只有他知道,那已近乎乞求。 梁一程一臉不耐煩,“走了。”她放開踩著肖棠胸口的腳,準備離開,卻怔住了。 肖棠起身,他的表情是萬念俱灰的平靜,青筋像無數毒蛇,蜿蜒纏繞在他的手臂、胸口,爬上他的脖頸,智體全開讓他身體溫度急速上升,肩頭的黑色紋身似是燒紅了的鐵鏈,梁一程仿佛能看清他的血管,在鏈條下跳動著。 “真美……”梁一程差點就要控制不住想毀掉他的欲望,卻也明白再這么下去,就算她不出手,肖棠不斷提升智體上限,只會導致智體暴走,到時候,輕則四肢盡斷,重則就要失去性命。 她是無所謂,可梁一程并不想他那樣,更何況,肖棠死在這里,梁一程難逃干系,肯定會被卷入更大的麻煩。 “你這個瘋子!”她猛地將肖棠抵在圍欄上,鉗住他的雙手,“別瞎鬧了,我說多少次了,我不認識宋合,你沒腦子的么,就不能想一想,是不是誰故意設的套。” 肖棠還想掙扎,她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你都感覺不到的么?這里除了我們,還有一個人,身體里有智體。” 肖棠驚呆了,隨即后脖子上挨了一劈,眼前一黑,再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