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行者 第1241節(jié)
“你先告訴我,為什么你的內心恐懼著結婚?主角難道不應該三妻四妾嗎。” 夏侯傲天表情頓時變得極為精彩,有種內心的秘密被人窺視的羞恥感。 還被要挾了! 張元清也不追問,故意留白,轉而說道: “去看看其他人吧,他們應該比你更堅挺,但不能再拖延了。” 他舉起掌心的金色火焰,沿著墻壁而行。 夏侯傲天一臉便秘的難受樣子,低聲道:“可惡,被元始天尊看笑話了!居然還要挾我……” 左手的黑鐵扳指里,傳來秦代方士的精神波動:“是什么讓您產生了自己不是個笑話的錯覺?” “……” 夏侯傲天懶得和他嗶嗶,快步跟上。 兩人來到第三塊壁畫前,看見的是漆黑的夜晚,城郊的繁華社區(qū)中,火焰和濃煙滾滾升起,豪華的別墅坍塌成廢墟。 一群雙眼猩紅,肌rou虬結的惡徒到處肆虐,屠刀之下,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倒在血泊中。 某處坍塌的廢墟里,一個小女孩蜷縮著,借著廢墟的掩護,瑟瑟發(fā)抖,小臉沾滿淚痕。 她很快就被一位光頭壯漢找到,猩紅的雙瞳充滿惡意,朝著小女孩露出猙獰笑容。 小女孩嚇的奔跑起來,身后的壯漢緊追不舍。 她成功逃脫了追殺,在另一處廢墟中躲藏起來。 “這是楚家被滅門時候的場景?”夏侯傲天是知道止殺宮主身世的,當初夏侯池就曾遠赴松海,試圖殺死止殺宮主為兒子報仇。 張元清嘆了一口氣,楚家滅門事件是小姨最大的夢魘。 在她幼小的心靈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她一邊恐懼著,一邊又覺得自己當年就應該和家族共存亡。 她被自己的執(zhí)念和恐懼困住了。 這樣下去,等她內心的疲憊和絕望積累到一定程度,失去求生欲望,幻境中的小女孩就會被抓到,然后殺死。 “她遲早會被抓住的。”夏侯傲天說。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張元清很快想出破解幻境的辦法,提筆在壁畫上勾勒出一個五官很隨意的火柴人。 火柴人融入壁畫,變成了元始天尊的模樣。 他走進廢墟,在小女孩面前蹲下,柔聲道: “我?guī)汶x開這里。” 小女孩昂起淚痕斑駁的臉蛋,怔怔的看著他。 “嗯!”她哽咽的點頭。 張元清牽起她的手,走出廢墟,漫步在烈火和濃煙的戰(zhàn)場。 雙眼猩紅的壯漢們前仆后繼的涌來,還沒靠近兩人,就被閃電劈成焦炭。 張元清牽著小女孩從壁畫中走來,越走越近,小女孩的眼神也越來越平靜深邃。 墻面泛起波紋,畫中的元始天尊消失,身穿紅裙,戴銀色面具的止殺宮主走了出來。 因為有夏侯傲天在,她只是目光柔柔的看一眼張元清,沒有說什么。 要是平時,肯定趁機撒嬌,要求親親抱抱。 此時,三人已經走到墻角,這邊沒有壁畫了,便轉身返回,路過基座,來到另一邊。 他們停在第四處壁畫前,這處壁畫的主色調一片灰暗,沒有色彩,一棟小洋房孤零零的佇立,周圍是被挖開的地面、坍塌的墻壁和堆積的磚塊。 一輛大型挖掘機停在洋房前。 洋房里有一家三口,年輕的夫婦和小男孩,小男孩的五官輪廓有點像魔眼天王。 挖掘機履帶滾動,鏟斗狠狠砸穿墻壁,摧毀承重柱,小洋房在搖晃中坍塌。 樓內的一家三口抱在了一起。 張元清連忙揮筆,抹去洋房,強勢打斷。 幾秒后,洋房再次出現(xiàn),開始重復上一輪的情景。 “原來魔眼的父母是死于強拆,難怪他如此憎惡恃強凌弱。”夏侯傲天說。 他看向張元清,問道:“這個該怎么救?” “魔眼的情況和宮主有點像,都渴望和父母一起共存亡。”張元清思索幾秒,故技重施,勾勒出火柴人。 火柴人化成他的模樣,進入洋房。 “魔眼天王,跟著我清洗世界吧,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火柴人張元清大聲說道。 小男孩只是淡淡瞅他一眼,縮在母親懷里,并沒有任何變化。 這都不行?張元清皺起眉頭。 “這都喚不醒他?”夏侯傲天感慨道,清洗世界可是魔眼畢生執(zhí)念。 張元清想了想,道: “魔眼天王這輩子最想要的,其實不是清洗世界,而是公正,公正,還是特么的公正。因為得不到,才選擇清洗世界。” 他從止殺宮主的幻境獲得靈感,打算試試救贖路線。 張元清在壁畫中勾勒出執(zhí)法隊伍,當著一家三口的面,阻止了挖掘機的強拆工作。 讓人失望的一幕發(fā)生了,魔眼天王如同剛才那樣,躲在母親懷里,抓著母親的衣角,沒有任何反應。 公正也不要了?張元清先是不解,繼而明白過來。 魔眼天王從潛意識里不相信執(zhí)法隊伍,不相信官方。 正如夏侯傲天潛意識里,不允許配角染指他的鬼新娘。 張元清只能一邊化解壁畫中的危機,一邊思考對策,夏侯傲天、止殺宮主在旁出謀劃策,連續(xù)嘗試數(shù)遍,都無法救出魔眼。 “這家伙不愧是偏執(zhí)狂,自毀傾向很嚴重,不肯接受救贖。”夏侯傲天評價道。 “茅坑里的臭石頭。”止殺宮主蹙眉道。 一籌莫展之際,跟在張元清身邊的六長老輕聲說道: “主人,魔眼天王清洗世界的執(zhí)念有多強,這段回憶帶給他的痛苦就有多深刻。自由職業(yè)和守序不同,魔眼天王不需要救贖,也不接受救贖。 “如果能這么輕易接受救贖,早就和世界和解了。” 張元清醍醐灌頂,“對,我要做的是喚醒他的自我認知,不是救贖。” 他有了思路,提起毛筆,點住小男孩,往外一拽。 小男孩離開洋房,來到了外面。 挖掘機轟隆動作,高舉著鏟斗,將洋房摧毀,年輕的夫婦葬身在廢墟中。 小男孩怔怔的望著這一幕,失去了所有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小男孩轉身,朝著壁畫深處走去,背影孤單,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狗。 隨著小男孩漸行漸遠,壁畫消失。 張元清嘆息道:“喚醒魔眼的自我認知其實很簡單,只需要讓他看著父母死在眼前。” 當年的魔眼天王就是這樣出現(xiàn)的。 洋房坍塌的瞬間,那個小男孩就死了。 活下來的,是心里燃燒著復仇野火的魔眼天王。 墻面泛起波紋,戴運動頭帶的魔眼天王從壁畫中走了出來,他環(huán)顧眾人,最后看向張元清,勾起嘴角:“干得不錯。” 張元清第一次從那雙帶笑的眼睛里,看到了深埋的痛苦和悲傷。 他沒有回應魔眼,說道: “走吧,我們該去救錢公子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傅青陽冷淡的聲線:“我已經出來了。” 張元清手里的金色火焰“轟”的高漲,照亮十幾步外的白衣身影,英俊逼人,身姿筆挺,正是傅青陽。 “老大,你出來了?”張元清欣喜道。 夏侯傲天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審視錢公子,不甘心地問道:“你怎么出來的?” 錢公子面無表情,淡淡道: “幻境而已,不難。” “不難?”夏侯傲天心說,你你你,你要這么裝的話,我可就生氣了。 傅青陽看他一下,語氣平靜: “我沒有恐懼的東西,即便有,也已經在現(xiàn)實里斬了。” 夏侯傲天頓時噎的說不出話來。 比如傅家那群被你一刀一個的同齡人嗎!張元清心說。 隊友中,他最不擔心的就是錢公子。 傅青陽是一個不會妥協(xié)的人,不和敵人妥協(xié),更不和自己妥協(xié),如果在死亡和逃避之間選一個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劍斬向敵人。 就像他當年追著家族里的同齡人砍,把木劍丟向出面干預要求嚴懲的族老,問他們是不是想死。 錢公子的人生不存在心理陰影,因為所有的陰影都被他斬盡殺絕了。 隨后,眾人來到最后一塊壁畫前,畫面中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面容枯槁的躺在床,隨時都會撒手人寰。 老婦人竭力保持清醒,不敢讓自己“睡”過去。 “這人誰啊,銀瑤郡主?”夏侯傲天差點沒認出來。 其他人的幻境都是跌宕起伏,兇險莫測,她的幻境,一間房一張床,僅此而已。 “我這個不成器的孽徒師姐……”張元清無奈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