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薇妮部長，我們還在適應階段，也不熟悉新約郡的情況，輔助戰(zhàn)斗可以，但還沒有到獨當一面的時候。”

    薇妮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拒絕，秀氣的眉頭緊緊鎖起。

    她深深的看了張元清幾秒，道：“那你們先走吧，我們監(jiān)察部要開會。”

    五行盟的援助隊伍也歸于監(jiān)察部管理，薇妮這番趕人的行動，說明生氣了。

    張元清起身頷首，帶著隊友離開。

    出了會議室，他低聲道：“你們先回去，淺野涼，你帶我去停尸間，再幫我要一份昨晚的調查報告，我和天罰的人不熟。”

    “你不是不想參與嗎？”孫淼淼瞪大眼睛。

    “我只是不想讓薇妮知道我想參與。”張元清的聲音壓的很低。

    如果魔獸哈斯是從天罰臥底口中得到了艾布納·卡萊爾的住址，那么臥底大概率是監(jiān)察部的高層。

    這樣的話，他們就不能和監(jiān)察部合作，不然行動部署全在臥底的視野里。況且，他現(xiàn)在還沒徹底放下薇妮，沒準她就是臥底呢。

    張元清記得凱瑟琳說過，單傳騎士翟菜住在薇妮家里，如果薇妮是自由盟約的人，那單傳騎士就危險了。

    得找個機會提醒他……張元清看向淺野涼，等待她回復。

    涼醬縮了縮頭：“我，我和天罰的員工也不太熟。”

    她的交際能力一般，社會經驗淺薄，在發(fā)現(xiàn)天罰成員對她這個“鄉(xiāng)下姑娘”不太友好時，就更不愛交際了。

    再者，她進的是監(jiān)察部，而尸檢部在執(zhí)行部的管轄下。

    涼醬，要你何用……張元清正想著怎么在不驚動兩位首席的情況下拿到尸檢報告，便聽袁廷說道：

    “我?guī)湍隳茫腋瑱z部的喬妮很熟。”

    嗯？眾人一起看向他。

    袁廷聳聳肩：“喬妮是傅青陽的私生飯，很喜歡聽我說傅青陽的八卦。”

    還得是你！眾人點點頭，迷對袁廷的社交能力表示認同。

    回到辦公區(qū)，等了半小時，袁廷完成任務歸來，他不但帶回了尸檢報告，還帶回了現(xiàn)場調查報告。

    圣者們聚在小型會議室，分析著報告內容。

    “現(xiàn)場采集到了魔獸哈斯的腳印，在艾布納·卡萊爾家的廚房、衛(wèi)生間和床上，共采集到十七人的指紋和dna，驗證結果是都為女性……嘖，這家伙作風不是很好啊。”張元清點評一句。

    天下歸火持不同意見：“卡萊爾是單身，擁有多個女性伴侶不算作風問題。”

    紅雞哥：“這次我站天下歸火，咱們沒結婚，有多個伴侶怎么了。”

    天下歸火：“別來沾邊。”

    他看向張元清，道：“一個經驗豐富的靈境行者，不會在作案現(xiàn)場留下dna，如果你想通過dna咒殺、鎖定，我覺得沒什么希望。”

    關雅突然說道：

    “未必！你們看尸檢報告，布萊爾死于身體變異帶來的基因撕裂，痛苦而死，但法醫(yī)在他體內發(fā)現(xiàn)了毒素。

    “邪惡職業(yè)里，擅長用毒的是巫蠱師和絕命毒師，前者用的是蠱毒，后者是生物毒素。生物毒素會攜帶dna。”

    天下歸火搖頭：“沒那么簡單，如果攜帶dna的話，絕命毒師早就被滅絕了，你認為天罰沒有巫蠱師的詛咒道具嗎。”

    張元清沉吟一下，道：“也可能毒素里面的dna和正常dna不一樣，所以詛咒不會生效。”

    天下歸火攤手：“結局還是一樣！”

    “不一樣！”張元清勾起嘴角，沒有過多解釋，看向袁廷：“你能幫我弄到毒素樣本嗎。”

    他不是要詛殺魔獸哈斯，而是想利用紅舞鞋鎖定他，未必有用，但可以嘗試。

    如果紅舞鞋無法通過生物毒素里的核酸鎖定敵人，那他就利用毒素，觀星定位，這樣也能定位到一個大致的區(qū)域。

    袁廷想了想，皺起眉頭：“這超出了我和喬妮的友誼……除非你透露一個傅青陽的八卦。”

    關雅翻了個白眼：“傅青陽在別墅里養(yǎng)了十幾個兔女郎，但他從來不在乎，獨寵元始天尊。”

    張元清：“……”

    關雅目不斜視：“元始天尊和傅青陽的八卦，這幾天我聽了不少，阿姨們都喜歡。”

    “我去試試……”袁廷起身離開。

    “這么扯淡的八卦，誰會信？”張元清怒視女友：“袁廷散播謠言就算了，你湊什么熱鬧。”

    “不但扯淡，還無聊，沒什么爆點，就憑這個能拿到物證？袁廷多半是要白跑一趟的。”孫淼淼是個好姑娘，說這些純粹是三觀正，絕對不是為了打擊情敵關雅。

    十分鐘后，袁廷匆忙返回，從兜里摸出密封塑料袋，里面是一片黃色試紙，紙上沾染著深綠色的斑塊。

    “拿到了，喬妮很喜歡這個情報，覺得自己可以定義元始天尊和傅青陽的關系了，打算今天堵住那些‘正派’同事的嘴。”袁廷開心的把塑料袋放在桌上。

    ……張元清強顏歡笑：“做得不錯，但我覺得你有必要替元始天尊解釋一下，不要讓他含冤九泉！”

    ……

    第44章 行動

    下午六點。

    張元清準時準點離開辦公區(qū)，乘坐天罰成員專屬電梯，來到銀行大樓的大堂。

    他穿過擁擠的下班潮，進入大堂左側的公共廁所，進入隔間，變幻成一個棕黃色頭發(fā)的白人，從背包里取出西服換上，堂而皇之的離開廁所。

    沿著擁擠的人潮離開了銀行大樓。

    接著，他來到號稱新約郡經濟命脈的德森河邊，在公共長椅上坐著，沐浴在日落的霞光中，一直到夜色降臨。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但下班高峰期依舊沒有過去。

    加班制度在自由聯(lián)邦也大行其道，這個陸地上軍事最強的國家，同樣流行著社畜文化，張元清以前看過一個笑話，講的是歐洲的一家公司，某天，入職了一位自由聯(lián)邦籍的員工。

    那員工每天準時上班，延遲半小時下班，幾天之后，同事們受不了了，對他說：哦天吶，上帝啊，你是魔鬼派來折磨我們的嗎，你搞的我們壓力很大，請你記住，工作是為了生活。

    自由聯(lián)邦籍的員工不以為意，甚至嘲笑同事不懂奮斗和拼搏。

    直到有一天，公司來了一位華裔，三天后，自由聯(lián)邦籍的員工對華裔說：哦天吶，你是魔鬼派來折磨我們的嗎，請你記住，工作是為了生活！

    張元清又等了半小時，這才離開河邊，在公園的僻靜處，召喚出許久沒有露面的紅舞鞋。

    兩抹暗沉的紅光交叉游弋，落地化作一雙嶄新的紅舞鞋，紅舞鞋出現(xiàn)后，二話不說，凌空飛起一腳，踹在主人的膝蓋上。

    然后是兩腳三腳四腳……啪啪啪，空氣中回蕩著勢大力沉的踹擊。

    【叮！由于您長時間沒有召喚紅舞鞋，它對您的好感度大大降低，正式向您發(fā)動追殺。】

    張元清耳邊響起靈境提示音，同時，他終于體驗到狗長老當初的心情。

    以他目前的位格，紅舞鞋的攻擊也就比撓癢強一些，連疼痛都算不上，只是“追殺”功能屬于規(guī)則類，除了挨打，沒辦法阻止。

    啪啪啪的聲音回蕩中，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再次傳來靈境提示音：

    【紅舞鞋的怨氣減弱，它停止了追殺，鄭重提醒，不要冷落有自我意識的道具。】

    紅舞鞋停下攻擊，退到一旁，轉了個身，把鞋跟對著他，一副不理人的樣子。

    張元清左顧右盼，見周圍沒人，也沒有攝像頭，便道：“我們跳舞吧。”

    紅舞鞋并不理他。

    “跳兩支？”

    左腳的鞋尖動了動，強行忍住。

    “跳三支！”

    紅舞鞋邁著歡快的步伐，啪嗒啪嗒的走過來。

    這時候我要是跟它說，哈哈，小傻瓜，我騙你的，它估計得追殺我一輩子……張元清想了想，理智的放棄這個大膽的想法。

    一人一舞開始在僻靜的公園對跳踢踏舞，偶爾會有路人經過，但在普通人眼里，張元清是單人尬舞，看不見紅舞鞋的他們，大部分打量、審視幾眼，便徑直離開。

    少部分想掏出手機拍視頻的，張元清就朝他們喊“fuck”，用尖酸刻薄的話辱罵對方。

    這段時間以來，他外語水平進步不少，口音仍然嚴重，但罵臟話的時候，就是標準的腔調。

    等到八點半，公園徹底沒了人。

    張元清這才取出黃色試紙，塞入紅舞鞋的鞋里。

    紅舞鞋呆滯了一下，似在感應什么，幾秒后，撒開腳丫子狂奔起來。

    張元清施展夜游，連忙跟上，發(fā)現(xiàn)它奔向了新約郡銀行總部大樓，也就是天罰的據(jù)點。

    魔獸哈斯就潛伏在天罰分部附近？還是紅舞鞋鎖定的是艾布納·卡萊爾？

    試紙里的液體是從卡萊爾身上刮下來的，必然沾染卡萊爾的基因。所以，紅舞鞋的追蹤，很可能會鎖定卡萊爾。

    這也是張元清要等天罰成員下班的原因，靈境行者是可以看見紅舞鞋的。

    他緊追著紅舞鞋的步伐，在它接近銀行總部大樓三百米距離時，張元清強制中斷了追蹤。

    很明顯了，紅舞鞋鎖定的是卡萊爾。

    它完全沒有轉向的意思，筆直的沖著銀行大樓狂奔，而邪惡職業(yè)是不可能進入銀行大樓的，就連凱瑟琳這樣的主宰都不行。

    張元清收回紅舞鞋，打出響指，施展星遁術返回僻靜公園。

    四下無人，他再次釋放出紅舞鞋，嘗試溝通：“除了剛才那個人，你還能鎖定誰？這里面應該有兩個人的核酸。”

    紅舞鞋不搭理他。

    張元清想了想，嘆了口氣：“兩支舞！”

    紅舞鞋歡快的啪嗒一下。

    于是，一人一鞋又開始尬舞，兩支舞結束，張元清沒有立刻發(fā)動追蹤指令，而是先把試紙從紅舞鞋內取出，再把它收回物品欄。

    接著抓出大羅星盤，在公園監(jiān)控看不見的僻靜角落，盤腿而坐，開始觀星。

    夜?jié)u漸深了，河邊的公園杳無人煙，路燈清冷的光輝照著綠植，寂靜無聲。盤坐在綠化旁的張元清昂起頭，眸子浮現(xiàn)夢幻般的星光。

    十幾分鐘后，隨著星象的變化，一副畫面映照在他腦海里。

    這是一片遍布舊城區(qū)，遍布著三層高，外墻土黃色的矮房，道路破舊擁擠，違章建筑嚴重，給人老舊貧窮的直觀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