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瑪清了清嗓子，道：“首席執行官閣下，如果您能提供句芒暗殺朱利安的線索、證據，我們可以強制調查，不然，檢察官很難答應您的訴求。”

    肖恩沒再說話。

    愛瑪便道：“我們繼續討論案子，請新來的同事再看一遍資料，另外，我們需要一位夜游神去停尸間，看看朱利安的靈體還在不在。”

    她在三位星官身上掃過，然后自動略過袁廷，看著孫淼淼和趙城隍。

    袁廷猛地起身：“我去！”

    愛瑪連忙擺手：“不，我們不需要噬靈，只需要確認朱利安的靈體還在不在。而且，我們希望案件的所有信息是保密的，不公開的。”

    保密的，不公開的……袁廷茫然坐下，感覺受到了針對和排擠。

    孫淼淼順勢起身，道：“我去吧。”

    在一位執行部干部的帶領下離開會議室。

    目送孫淼淼離開，愛瑪看向關雅，道：“關雅女士，你是劍客，我們需要你的推理能力。”

    關雅一邊低頭看資料，一邊回應道：“不需要噬靈，愛瑪女士，您剛才的話告訴我，朱利安死時，身邊有目擊者，對吧。”

    “一個愛欲職業！”愛瑪瞥一眼肖恩。

    關雅看完資料了，抬起頭，道：

    “沒有察覺到敵人入侵的蹤跡，附近的監控探頭沒有拍攝到可疑人物，朱利安·梅德死于心肌梗塞，如果現場有目擊者，那么首先可以排除毒素。

    “毒素不是疾病，無法定向傳播，除非口服，否則現場的那名愛欲職業一定也會中毒而死。那么，句芒的嫌疑是可以排除的，部分木妖也擅長使用毒素，但不可能讓人死的無聲無息。”

    檢察部和執行部的人點點頭。

    關雅繼續道：“按照各大職業的特性來說，我的懷疑是：夜游神、虛空、巫蠱師、幻術師。”

    她分析著自己的推測：“夜游神的夜游和星遁，虛空的傳送，巫蠱師的咒殺，以及幻術師的入夢，都能在無聲無息的殺死朱利安·梅德。”

    說到這里，關雅恍然道：“所以你們想看看朱利安的靈體還在不在。”

    這種無聲無息殺人的手法，如果是夜游神干的話，那只有強行奪舍，吞噬靈魂。

    這時，孫淼淼和那位執行部干部返回。

    眾人紛紛看向大眼萌妹。

    大眼萌妹說道：“朱利安的靈體還在。”

    “不是夜游神！”肖恩微微點頭，像是確認了某件事，道：“我知道是什么職業了，散會吧。”

    他轉而看向愛瑪，“通知薇妮部長，讓她過來一下。”

    眾人茫然退去。

    ……

    十五分鐘后，薇妮·伯倫特來到會議室。

    兩位首席分別坐在會議桌的首尾，薇妮道：“我為朱利安的事感到遺憾，請節哀。”

    “節哀沒用！”肖恩淡淡道：“要節哀的是他們，我知道是殺死朱利安了。”

    薇妮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是一個掌夢使，至少是掌夢使。”肖恩沉聲道：

    “虛空有潛入別墅的能力，但沒有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殺死朱利安的手段，巫蠱師的咒殺過于兇殘強勢，死狀不應該是心肌梗塞。根據那名愛欲職業的筆錄，朱利安昨晚情欲高漲，索取無度。是兇手激發了朱利安的情欲。

    “薇妮，邪惡陣營在挑釁我，他們殺了我的長子，是在向天罰宣戰，向新約郡的守序陣營宣戰，邪惡陣營在強勢回應昨晚的聚會，告訴我們，哪怕守序陣營集結，他們也毫不畏懼。”

    薇妮微微頷首：“你想怎么做？”

    肖恩沉聲道：“向新約郡所有守序職業發布通告，一個月內，肅清a級通緝榜成員。”

    ……

    號稱新約郡經濟命脈的德森河邊，張元清迎著河面的狂風，聽著會長侃侃而談：

    “元始，你知道靈境行者間的戰爭怎么打嗎。兵主教進攻京城那次屬于泄憤，靈境行者間的戰爭從來都不是大規模的拼殺，那樣只會造成無辜者傷亡，讓雙方成員因為道德值耗盡被靈境通緝。

    “真正的陣營戰爭里，是沒有蝦兵蟹將容身之處的，超凡行者可以忽略不計，集結人馬，兩軍對壘，這是普通人的戰爭方式，靈境行者的戰爭，是用盡手段，想盡辦法，獵殺敵方的中高陣營強者。”

    張元清低聲道：“所以，肖恩·梅德要動真格了？他想肅清a級通緝榜，逼迫主宰下場？”

    新約郡a級通緝榜上，全是邪惡陣營的圣者。

    那位比奧斯蒙、胡佛還強大的巴克斯，位列第二。

    排第一的是生物煉金會的“提佛俄斯”，被譽為魔祖。

    “呵，你們只需要殺死一半，甚至更少，邪惡陣營的主宰就不得不下場。”會長笑道：“你昨晚的暗殺非常出色，成功推進了陣營戰爭的進程，今晚可以聯絡凱瑟琳了。”

    現在矛盾激化了，一名六級的幻術師，是邪惡陣營一定會爭取的對象。

    “明白！”張元清掛斷電話。

    沒必要今晚聯絡，現在就可以聯系那個小sao貨……他左右環顧，來到僻靜角度，改變容貌，然后取出備用手機，開機。

    手機剛開，叮叮咚咚的聲音密集傳來。

    全是凱瑟琳發的信息，告訴他任務停止，放棄獵殺朱利安·梅德，足足十幾條。

    一開始發的信息還很正常，到最后漸漸激烈，今早上午的信息是：哦上帝，該死，你真的殺了朱利安，你關機的毛病讓老娘恨不得擰掉你腦袋！還有那個句芒！

    未接來電有八個。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張元清嘴角本能的翹起，然后撥通了凱瑟琳的電話。

    那邊立刻接通電話，傳來凱瑟琳尖銳的嗓音：

    “該死的小子，你壞了我的大事，你壞了我的大事，保持聯絡通暢是一名賞金獵人最基本的素養。”

    張元清淡淡道：“執行任務期間，關閉通訊設備，是一名刺客最基本的素養。”

    ……那邊忽然沉默，好長時間沒說話。

    張元清冷冷道：“任務完成了，凱瑟琳，你該兌現諾言了。”

    凱瑟琳深吸一口氣，道：“今晚十點，我在昆斯區漢堡街69號等你，你需要通過最后一層考驗。”

    張元清皺了皺眉，“你成功消磨了我的耐心，我突然不想加入你們了。”

    他掛斷了電話。

    然后握著手機，默念：“三二一……”

    凱瑟琳的電話來了。

    這次，小sao貨的語氣轉柔，“我為剛才的語氣道歉，相信我，加入我們的組織，對你的前途有無限的好處。”

    張元清翹起嘴角：“行，我給你一次機會。”

    ……

    第39章 按摩養生會所

    昆斯區漢堡街六十九號……張元清先把備用手機關了，再打開正常使用的手機，搜索了該地址。

    地圖顯示，漢堡街六十九號，是一棟高檔公寓，位于人口密集地帶。

    這很正常，邪惡職業的據點，不可能在人煙稀少的郊區，必然是在鬧市，因為必要的時候，周邊的普通人都可以是人質。

    不管是守序陣營還是邪惡陣營，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都會用“凡人”當人質。

    他握著手機，一邊往天罰分部走去，一邊沉思。

    “要加入自由盟約，還需要一層考驗，真麻煩！讓我想想他們會怎么考察我，我在第二大區的身份始終是個謎團，雖然老大給我做了身份，但我并不屬于虛無教派。

    “而不屬于虛無教派的六級散修，哪怕在第二大區也鳳毛麟角。自由盟約多半已經派人去第二大區查我的身份了，他們不可能查出什么，所以今晚的考核，應該是對我過去的驗證。

    “方式無非是測謊和誓言，測謊的話，我現在沒有隱秘庇護，誓言更加無解。有點頭疼……”

    張元清想了想，覺得唯一能解決困境的，就是完美人皮。

    用人皮承載自身的因果，讓陰尸當炮灰。

    “但完美人皮的承接因果只能用一次，經不住長時間的考核，測謊的力量我可以轉移到靈仆身上，誓言和契約的話，我記得圣者階段的誓言，也是一次性的，不知道主宰階段會不會有所改變……”

    想到這里，他眼睛一亮，這不是認識一位主宰階段的騎士嗎，有機會白嫖，為什么不呢？

    于是他打開通訊錄，找到“翟菜”，撥通。

    幾秒后，電話那頭傳來“無法撥通”的提示音。

    “那慫包騎士關機了？還是已經被自由盟約嘎腰子了？”張元清想了想，撥通了翟菜秘書安楪祈的手機號碼。

    當初翟菜搬來紅磚小樓時，張元清和發際線有點高的小秘書交換過聯系方式。

    這次電話很順利的接通，揚聲器里傳來清脆的嗓音：“逍遙劍仙？你是不是要找菜總！”

    “是的，他手機關機了，請把手機給他。”

    “稍等！”

    過了十幾秒，揚聲器里響起單傳騎士賤兮兮的嘖嘖聲：

    “咦，你居然還活著，不錯不錯，生命力不輸陰溝里的臭老鼠。說吧，找我什么事，有找到通天教主的線索了嗎？”

    張元清維持著劍客的冷淡：

    “有消息了，會通知你這只臭老鼠的，現在請回答我一個問題，非常重要，當然你也可以拒絕，那么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他說的非常強勢，因為料定單傳騎士想回收教皇遺物，就一定會依仗他這個劍客。

    追蹤、調查，劍客是各大職業里排前三的。

    果然，翟菜呵呵道：“你先說說，我再考慮回不回答。”

    這家伙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欠揍……張元清沉聲道：“主宰階段的誓言、契約，是不殺死違約者誓不罷休，還是單次爆發，熬過了就可以盡情違約。”

    他擔心陰尸替死后，契約、誓言的力量發現本體沒死，會持續施加傷害。

    “契約、誓言，以及騎士制定的規則，觸犯后的懲罰都只有一次。另外，我必須提醒你，契約、誓言和規則，只有更高等級的騎士才能撤銷。除此之外，失序者的‘法外狂徒’技能，可以鉆規則的漏洞，短暫的騙過誓言、契約和規則，如果你想規避主宰階段的誓言，我建議你想辦法弄一件酗酒者職業，主宰階段的道具。”翟菜正色道。

    主宰階段的道具哪有這么好找……張元清道：“我明白了！你呢，有沒有第三塊圣盤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