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你想想白蠟分部有沒有圣者，有沒有主宰級道具壓場，想死你自己去，別連累我們?！?/br>
    【楊伯：小林太沖動了，但我們確實要想辦法，不然瞳瞳死路一條，她還是個孩子啊?！?/br>
    【寇北月：她可能已經死了。】

    不斷刷新的信息，忽然卡了一下。

    【林沖：寇北月你特么給老子等著，現在就坐飛機過來揍你，讓你給瞳瞳陪葬?！?/br>
    【人間流浪客：@小圓，你有聯系元始天尊嗎?！?/br>
    團隊眾人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松海那位外圍成員，元始天尊在他們眼里，屬于同是天涯淪落人，是精神病里的資深病患，但畢竟是守序，心里多少有些隔閡。

    又因為只見過一面，交情也不深，因此遇到內部危機時，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那位。

    不像小圓和寇北月，有事沒事都可以呼叫元始天尊。

    而人間流浪客是因為八貴省的經歷，在個人方面，對元始天尊有了認同感，視為朋友和同伴，所以會本能的想到他。

    【甜心紅魔：瞳瞳遇到的是太一門星官，元始天尊是五行盟的人，而且松海和白蠟一南一北，他的關系網也觸及不到。】

    群里再次沉默。

    【楊伯：@小圓，聯系一下，死馬當活馬醫?！?/br>
    小圓剛要回復，手機“?！币宦暎继熳鸬男畔砹?。

    她快速退出小群，點開元始天尊的頭像，把信息內容仔仔細細看了幾遍，緊繃的臉色終于松弛，內心深處泛起強烈的安全感。

    不知不覺間，那個男人給她的安全感越來越多了。

    【小圓：已經聯系過了，瞳瞳還活著，元始天尊正趕往白蠟市的路上，他會竭盡全力的救人，各位耐心等待吧?！?/br>
    群里的邪惡職業們正焦慮擔憂著，冷不丁的看見這條信息，驚喜來的太突然，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幾秒后，小群內的信息“叮叮咚咚”響個不停，眾人語氣充滿了欣喜和期待，欣喜瞳瞳還活著，期待元始天尊這位守序陣營里星辰般閃耀的人物能把同伴帶回來。

    他們首次嘗到“上頭有人”的甜頭。

    無痕大師把救贖目標擴充到守序陣營，是意義重大的戰略方向。

    ……

    上午十一點。

    白蠟市治安總署，3號審訊室。

    穿著藍白校服的趙欣瞳，一臉冷漠的坐在冰涼的審訊椅上，她的額頭貼著一張黃紙符，雙手拷在小桌上，右肩無力耷拉，兩邊肩胛骨刺入兩根六厘米長的木釘，黑紅的鮮血染紅背部。

    兩根木釘迫使她不得不挺直腰桿，保持著僵硬且吃力的坐姿。

    木釘和黃紙符一樣，都是封禁她能力、行為的手段。

    木釘蘊含麻痹毒素，釘入人體后，根須就會生長，根植在血rou中，強行拔出木釘，就會連血rou骨骼一起扯斷。

    黃紙符是封禁精神力的，讓她的精神力趨于常人，這樣就可以進行審問了。

    否則以圣者的意志力，不動酷刑根本問不出情報。

    白蠟分部已經對趙欣瞳進行兩次審問，得到了對方的家庭背景、出身，成為靈境行者的經過。

    但每次問到她背后的勢力時，趙欣瞳就表現出超越同齡人的堅韌和毅力，即便在斥候道具的威懾下她也沒有屈服。

    但白蠟分部的官方行者沒有強行逼問，因為趙欣瞳在抵抗道具的過程中，七竅流血，精神呈現崩潰趨勢。

    任何時候，未成年人都是有特權的，哪怕是一名邪惡職業。

    關于這位未成年邪惡職業的處置，上級還沒有給出答復，所以她的生命安全是白蠟分部員工必須要重視的問題。

    這時，審訊室的隔音門推開，一個戴著鴨舌帽、口罩和墨鏡的男人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趙欣瞳抬眸，少女烏黑的眸子靜靜的盯著他。

    這位審訊者的穿著引起了她的注意，這里是治安署總部，是太一門白蠟分部的據點，這里的官方行者不可能穿成這副模樣。

    包裹嚴實的男人關掉錄像機，在審訊桌邊坐下，聲音低沉：

    “我問，你答，不要有任何廢話。”

    趙欣瞳清秀的小臉勾起一抹冷笑：“什么時候送我回歸靈境？除此之外，你們別想從我身上得到任何信息。”

    她是不可能交代無痕賓館的，大師不在現實，賓館群龍無首，缺乏足夠強大的力量庇護。

    這個時候如果官方出動高手圍剿無痕賓館，分散在各地的同伴怎么樣，她不清楚，但住在賓館的小圓阿姨和沒腦子的寇北月，必死無疑。

    “倒是挺硬氣的嘛，做事為什么不動動腦子呢！”那位審問員小聲嘀咕。

    這聲音很耳熟……趙欣瞳猛地抬起頭，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

    第317章 釣魚

    趙欣瞳確認自己聽過這個聲音，每個人的音色都不一樣，就像指紋，或許會有相似，但不存在相同。

    可她想不起在哪里聽過了，她想了想，認為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和自己不熟悉的人，但有某些特殊意義，所以才會被自己記住。

    一個不熟，卻擁有特殊意義的人，會是誰呢？

    就在趙欣瞳皺起秀眉，疑惑不解的時候，她聽見那人淡淡道：

    “靈境id趙欣瞳，本名趙欣彤，14歲，就讀于白蠟市第三中學……呵，還是個未成年，年輕真好啊，不像我，是個四分五裂的可憐人?！?/br>
    四分五裂？！趙欣瞳立刻瞪大眼睛，瞬間醍醐灌頂。

    她知道這位審問員是誰了。

    松海分部的元始天尊！

    那個大家在小群里偶爾會討論的可憐蟲，他給團隊里的救贖者們，帶來了強心針般的鼓舞，每次大家覺得生活好苦、人間丑陋的時候，就會想想元始天尊，然后在小群里相互激勵：

    “元始天尊都能堅強的活著，我們又有什么資格消極呢！”

    他是來救我的？他能不能救我？趙欣瞳疲憊的眸子里涌現神采。

    “你很幸運，被你推下樓的學生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癱瘓在床，但腿骨、盆骨、肋骨斷了，臟器出血，剛剛從icu里出來。”張元清恢復低沉嘶啞的嗓音：

    “如果她死了，即便你是未成年，官方也會送你回靈境，你知道的，法律不適用于我們這個群體，你不會得到《保護法》的庇佑?！?/br>
    趙欣瞳沉默一秒，淡淡道：“我的行為是過激了些，但即便她死了，我也不會后悔?！?/br>
    喂喂，雖然攝像頭沒開，但單向透視鏡后面有人看著的……張元清心說。

    維多利亞和靈鈞在隔壁，正透過單向鏡觀察著趙欣瞳。

    張元清無視趙欣瞳的話，臉色嚴肅地說道：

    “趙欣瞳，現在需要你坦白一些事，這很重要，我不想聽到氣話，你最好也別在我面前桀驁不馴，如果不好好配合，我會放棄這次審問。”

    換成其他人，小姑娘可能還會桀驁不馴幾句，但看見元始天尊擺出嚴肅的表情，趙欣瞳就不敢造次了。

    這四分五裂的家伙病的最嚴重，惹他不快了，說走就走，管你是不是同伴，面對這種精神病人，順著他走就是了。

    就像精神病院里，精神病人們也怕病得最重的人。

    “好！”趙欣瞳乖巧的點頭。

    咦，還是挺乖的嘛……張元清當即取出一塊銹跡斑斑的令牌，持握在手中，他摘下墨鏡，雙眼白光湛湛，充斥著讓人畏懼、信服的氣息。

    “首先，除了副本之外，你有沒有殺過守序職業、官方行者和普通人？”

    “沒有。”

    “有沒有偷竊、搶劫、故意傷人等行為?！?/br>
    “除了前天那件事……我平時偶爾會用蠱毒報復同學，但都是她們先欺負我的。使用的蠱毒也不致命，最多折騰她們幾天。”

    “她們為什么會欺負你。”

    趙欣瞳咬了咬唇，沒說話。

    張元清又道：

    “關于你的身份信息，白蠟分部已經調查完成，現在我要親自向你核實情況，希望你不要有隱瞞，這關乎于白蠟分部對你的評估。”

    評估者就在隔壁，正是師母維多利亞。

    哪怕有靈鈞在中間聯絡，維多利亞也不可能隨便釋放一位邪惡職業，但張元清百般保證趙欣瞳是個善良干凈的邪惡職業。

    瞧在小情郎的份上，維多利亞說，如果這孩子真的沒有為非作歹，我便饒恕她一次。

    于是就有了這場審問。

    張元清翻開趙欣瞳的檔案，道：

    “你六歲那年，父親跳樓自殺，跟著母親和后爸生活，九歲那年家里發生火災，母親和后爸在火災中喪生，你便跟著寡居的爺爺生活，一直到現在。

    “那么，請你回答我，你是什么時候成為靈境行者的？”

    趙欣瞳看著他，道：“九歲那年?！?/br>
    張元清眉頭一揚：“你母親和后爸死于火災那邊？”

    “對！”趙欣瞳低聲說：“是我放火燒死他倆的，燒死他們后，沒多久我就獲得了角色卡，成為了巫蠱師?！?/br>
    這特么什么父母祭天法力無邊？張元清心里一沉，不著痕跡的瞥向單向透視鏡。

    一個親手燒死生母和后爸的孩子，但凡三觀正常的人，都會給她判死刑吧。維多利亞雖然睡了養子，但三觀想來是正常的。

    “能說說理由嗎。”張元清心說，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理由？”趙欣瞳嘴角掛起一抹冷笑，“為父報仇算不算理由，逃脫可怕的家庭環境算不算理由？我爸是做生意的，小時候家境很優渥，爸爸也很寵我，六歲之前我的人生只有幸福和快樂。但六歲那年，那個賤人跟我爸的合伙人私通，還騙光了爸爸所有的錢，用他的名義向銀行貸了巨款。”

    “爸爸一夜間失去所有，還欠下還不完的貸款，感覺未來失去了希望，最后選擇跳樓自殺。我被那賤人帶去了新的家庭，那對狗男女對我并不好，男人打我，用腰帶抽我，親生母親也罵我是賤種，說我就該跟著爸爸一起跳樓。他們之所以接納我，不過是想讓名聲好聽點，以及法律上的撫養義務?！?/br>
    “我忍了他們三年，有一天，我把家里的安眠藥倒在了酒里，在他們喝下酒后，我一把火點著了那個讓人作嘔的家。他們死了，而我卻獲得了新生?！?/br>
    趙欣瞳笑了起來，笑的怨毒而悲傷。

    張元清看了她許久，嘆息一聲：

    “父親跳樓自殺的陰影和長期受到家暴、人格侮辱引發的心態扭曲，你會成為邪惡職業倒是能理解。那么，是什么讓你改變了自己？”

    最后這句話是說給維多利亞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