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行者 第539節
身邊的男人突然湊到耳邊說話,江玉餌本能的傾斜身子退避,還沒等她生氣,陌生的聲音卻說出了熟悉的話。 江玉餌愣了一下,黑暗里,圓潤甜美的臉龐,猛地綻放出驚喜之色,疲憊的眸子閃閃發亮。 “元,元子?”她側著頭,死死盯著年輕人的臉,像是不敢相信。 “是我。”張元清低聲道: “我來救你了,但因為特殊原因,我的身體無法進入這里,只能降臨意念,依附在這個年輕人身上……” 話音未落,江玉餌歡呼一聲,一頭撲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你是龍組的成員,你肯定會來救我。”她開心的就像個小姑娘。 龍組成員,越聽越覺得中二,早知道想個好聽點的名字,算了,反正小姨也不懂……張元清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沒讓她撲入懷里。 “冷靜點,我有些事要問你。” 江玉餌不滿的哼一聲,突然疼的一陣齜牙,含淚委屈道: “元子,你怎么才來啊,小姨的腿受傷了,以后會不會留疤~” 說著說著,眼里就含起了一包淚,泫然欲泣。 你剛才的冷靜和堅強呢?張元清低聲安撫:“沒事,等我帶你出去,想辦法給你治傷,肯定不留疤。” 這點傷,換成靈境行者,早就自愈了,即使是血薄的劍客。但對于普通人來說,確實是很嚴重的傷了,搞不好還會破傷風。 “你倆在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啊。”一個體格頗為健碩的女人試探道。 邊上的四人紛紛看了過來。 張元清先拍了拍小姨的手,示意她安靜,接著看向五人,沉聲道: “我是松海特殊行動隊的成員,是來救你們的。” 說話間,他抬手在臉上一抹,頓時,眉心亮起一抹金漆,迅速蔓延整張臉,繪成一張金漆為底色,眼眶、額頭、嘴唇,黑紅兩色相間的臉譜。 這張臉譜威嚴端正,震懾人心。 他沒時間沒精力也沒耐心向這些普通人解釋,直接使用道具震懾,是性價比最高的方式。 霎時間,木屋內的幾個普通人,心頭涌起難言的畏懼,對面這個人,仿佛就是神靈,是高高在上的君主。 臣服是他們此時唯一的情緒,任何質疑,不滿,恐懼……都煙消云散。 張元清目光威嚴的掃過眾人,看見低頭臣服的他們,看見瞠目結舌,又暗含崇拜的小姨。 他心里莫名的爽了一下,不是超凡者面對普通人的優越感,而是在小姨面前人前顯圣,讓他覺得爽。 “把你們進入這里后發生的事,統統告訴我。”張元清語氣低沉且威嚴。 眾人不敢忤逆,當即七嘴八舌的把進入這片世界后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他們被卷入這個世界后,遭遇了一只可怕怪物的追殺,那只怪物形如狼,身高三四米,直立行走,見人就殺。 年紀大的,體質弱的,年紀小的,都被追上咬死了。 他們七人一路逃亡,看見這里有座木屋,就躲了進去。 那怪物追到這里后,撞不開木門,無奈離開。 他們幾人才得以保命。 “那個怪物差不多一小時來一次,它會模仿嬰兒的哭聲騙我們開門,失敗后就開始撞門,整個木屋都被它撞的快散架了,但它就是進不來。”一個體格強壯的中年人滿臉驚恐的說。 三四米高的狼人,怎么可能撞不開木門?除非這個木門有古怪,這倒是符合永夜職業的封印特性,但永夜職業應該不涉及狼人這種元素……張元清聽完,忽然覺得好像缺了點什么。 思忖后,恍然想起,那個戴三角紅帽的小姑娘呢? “你們是在隧道里看到一個紅帽子的小姑娘,然后才莫名其妙的進了這里,但從頭到尾,那個紅帽小姑娘都沒有出現。”張元清問道: “進入這里后,有誰看到過她?” 江玉餌搖頭:“只看到了怪物,元子,有什么問題嗎。” 其他人紛紛搖頭,表示沒有看到。 奇怪,難道那個小姑娘變成了狼人?張元清一邊思考,一邊環顧木屋。 這間木屋面積不小,左邊是壁爐、木制餐桌、水缸等物品,也就是他們所在的位置,右邊是一張簡陋的木床,窗邊有一張小書桌。 壁爐連接著煙囪,頂部是一口大鐵鍋,張元清揭開鍋蓋,酸臭味撲面而來。 鍋里是腐爛的豆子。 餐桌上的餐具是木碗,木勺,半塊發黑干硬的面包。 木屋里的諸多細節告訴他,這里的主人是外國人,而且是中世紀的外國人。 張元清在壁爐、餐桌邊轉了一圈,沒發現有價值的東西,便走向木床。 江玉餌緊緊跟在外甥身后。 張元清只好攙著她,小心避開障礙物,免得她撞到傷口,傷上加傷。 “元子,你悄悄告訴我,這次鬧事的是哪個邪惡反派,章魚博士還是踩滑板的科學怪人?” 有外甥在身邊,江玉餌一點都不害怕,對超自然事件表現出強烈的好奇心。 “這次是突發事件,我暫時也沒明白敵人是什么東西。”張元清半真半假的回了一句。 “這個面具是你的超能力嗎?你的超能力不是隱身嗎,能不能收起來啊,我有點怕。”她又好奇,又弱弱的說。 “不行。”張元清拒絕。 “為什么?” 因為收起面具,就等于停止使用,那我就要支付性情大變的代價了,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前一刻還小姨么么噠,下一秒就冷酷無情的甩你一個大逼兜吧……張元清沒辦法做出解釋,便沒有回答。 攙著小姨在木床邊轉了一圈,沒有收獲,但在靠窗的桌面上,發現一張羊皮紙。 紙張用外語寫著幾行字,借著月光,甥姨倆低頭閱讀。 “那個小賤人一定會來報復我的,她一定會……她是個賤種,是她母親和怪物交配生出的賤種,所以她也是怪物。” “那些愚蠢的人只燒死了她母親,卻沒有燒死她,現在她長大了,她會回來殺我報仇……神父在我的屋子里布置了結界,她進不來,但我總是要離開木屋的,我需要幫助……這個森林里有一個老獵人,他年輕的時候喜歡我。” “該死,那老雜種答應保護我,但他要求每天晚上都睡在木屋里,我討厭他身上的臭味,他從來不洗澡……但我只能屈服,因為他的獵槍能殺死那個小賤人。” “我告訴他,每天晚上在屋子外敲四次門,結界就會消失,他就能進來。哦,我真的很討厭他,因為他從不洗澡……” 內容到此為止。 不對勁啊,我怎么有種進副本的感覺……張元清心里無聲吐槽,根據羊皮紙上的內容來看,木屋的主人有一個仇人。 她篤定仇人會來報復,說明“小賤人”母親被燒死這件事,與木屋主人有極大的關系。 “原來木屋有結界啊,難怪那怪物進不來,元子,這么看來,那個狼人就是紅帽小姑娘?”小姨悄悄說道。 兩人的腦袋湊的很近,她說話時,吐氣如蘭,身上幽香陣陣。 “何以見得?”張元清反問。 “上面不是說了嗎,小賤人是她母親和怪物交配生的,而我們到這里之后,只見到怪物,沒見到紅帽小姑娘。”江玉餌思路很清晰。 “不對,我覺得那個怪物是獵人。”張元清說。 “獵人?”江玉餌驚訝的瞪大眼睛:“獵人不是保護木屋主人嗎,怎么會變成怪物。”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剛才我聽那幾個人說,那只怪物每隔一個小時就敲一次門,你失蹤差不多三個多小時,敲了三次門對吧,那怪物只差最后一次,就能進來了。”張元清說: “怪物知道進入木屋的方法……你干嘛躲我?” 江玉餌一臉嫌棄:“有口臭啦,你是不是忘記刷牙了。” ……張元清怒道:“命都快沒了還糾結口臭?再說,這又不是我的身體。你信不信我走人?” 江玉餌能屈能伸: “元子還是很香的,但是,你的分析太武斷了,就不能是小賤人抓住了獵人,威脅他說出了進入木屋的方法?” “不排除這個可能。”張元清點點頭。 江玉餌歪著腦袋,表情認真的思考片刻,說道: “元子,我總感覺有點熟悉,那個戴紅帽子的小姑娘,木屋的主人,還有上面寫的東西……很熟悉,但又說不上來。” 熟悉?張元清心說,你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對靈境行者的道具感到熟悉。 但聽小姨這么一說,張元清細細思索后,發現還真有強烈的既視感。 撇開怪誕恐怖的現實遭遇,只看關鍵詞的話,紅帽子小姑娘,森林,獵人,木屋,狼人……這些元素組合起來,仿佛在哪里看過。 “算了,先不想這個,木屋的主人想必已經被紅帽小姑娘殺死了,她請來的獵人想來也被殺死了。”張元清又看了一遍羊皮紙,腦海里慢慢拼湊出整個劇情。 紅帽小姑娘的母親和怪物生下了她,木屋主人知道后,召集民眾把她母親燒死,但年幼的小姑娘逃過一劫。 外婆知道小女孩是半人半狼的怪物,擔心她長大后報復,于是躲進了被神父祝福過的木屋。 但這樣仍然不保險,于是外婆與森林里的獵人達成交易,獵人每天晚上都可以來木屋里睡覺,條件是幫助她殺死狼孩。 這特么什么黑暗故事? 另外,一件道具為什么會蘊含這樣的空間,這樣的故事? 這都已經可以成為一個副本了。 也有可能,這些本身就是副本的一部分?國外的靈境行者通關了這個副本,降服了某件道具,于是把它剝離出了主副本? 他們進的這個空間,既是永夜職業道具形成的空間,但也曾經是副本的一部分? 所以自己才會有nongnong的,下副本的既視感。 現在想這些沒有意義,把那件道具弄到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張元清心里嘀咕道。 “小姨,上次怪物敲門是什么時候?” “好久了。”江玉餌說。 “好久是多久?” “我問問啊……”江玉餌沖著蜷縮在壁爐邊的同伴們,小聲喊道: “李姐,現在幾點鐘啦?” 那個身形頗為壯碩的中年女人,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小聲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