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殺無赦

    幾輛商務車停在路障前，車門打開，夏樹之戀領著隊伍下車。

    mpv是官方專用車型，從以德服人的錢公子，到隊長級人物，乘坐的專駕基本都是這種車型。

    一方面是mpv里有很多高檔車，無論什么樣的身份都能找到想匹配的車子，另一方面是帶隊出行，這種車子是最合適的。

    小型轎車載客量有限，面包車則有失身份，總不能讓靈境行者們坐五菱宏光出任務。

    “砰！”張元清關上車門，隔著路障觀察十幾米外的濃霧，問道：

    “濃霧里的人有出來嗎？”

    “外圍三十米內，可以自由出入，再深入，就會迷失方向。目前，外圍區域的市民已經被我們清空了。”夏樹之戀說道。

    “這種大規模的靈境事件，不好向大眾交代吧。”張元清閑聊般的語氣說道。

    這位年輕的阿姨身段極好，貼身的軍綠背心撐起飽滿的事業線，腰很細，腿也長，穿著軍靴，冷艷中透著英姿颯爽，如同高冷的女教官。

    另一位女執事花語容貌也不錯，臉蛋圓圓的，有幾分嬰兒肥，皮膚白皙，眼睛圓而大，穿著百褶連衣裙，嘴角總掛著甜甜的笑容，乍一看，會以為是那種很好欺負的乖乖女。

    雖然是執事，但氣質清新溫和，并不嚴肅，年紀在25歲左右。

    “封殺網上流傳的事情，再由官方平臺發一個辟謠，禁止各大社交平臺討論，時間一久，也就壓下了。這些是公關部的人需要頭疼的。”夏樹之戀很有耐心的回應年輕的元始天尊。

    說得好像官方辟謠平臺是專門造謠似的……張元清心里嘀咕一聲，瞥見魁梧高大的火之圣者和姜精衛一臉不耐，當即道：

    “咱們進去吧，圣者境以下的同事留守在外面，如果失去聯絡，且天黑后沒出來，就立刻通知杭城分部，請長老出手。”

    在濃霧中失去聯絡，未必是困在里面了，也有可能是信號受到了濃霧的干擾。

    所以他加了一句“天黑后”。

    說完，張元清取出大羅星盤，理所應當的走在前面，帶隊進入濃霧。

    他身后跟著關雅姜精衛和陰尸血薔薇，杭城分部的四位圣者則落后幾米。

    進入濃霧后，張元清取出大羅星盤，黑鐵鑄造的盤身沉重古拙，盤面用銀漆繪著周天星斗。

    渡入星辰之力，頓時，銀漆繪成的周天星斗激活，朝半空投射出璀璨星河，如同凝固在眾人頭頂的全息投影。

    張元清道：

    “按照星辰的位置走，我們就永遠不會迷路。”

    大羅星盤沒有定位、指向功能，但它盤面的星辰對應的是諸天星斗，就像真實的夜空。

    以進入濃霧的位置為坐標，參照手機上金輝市的地圖，朝著博物館的方向摸過去，絕對不會迷路。

    夏樹之戀三位圣者見狀，終于把心落回肚子，火之圣者露出豪氣爽朗笑容：

    “這法子可行，趕緊找到博物館解決這樁破事。哈哈，我收回剛才的話，元始天尊，你還是很有用的。”

    “那肯定啊，元始天尊是我帶出來的。”前頭的姜精衛驕傲的昂起下巴。

    火之圣者加快步伐追上，好奇道：

    “小公主，您現在是元始天尊的隊長？”

    “不是！”姜精衛說：“我和元始天尊不是一個隊的，我和關雅jiejie一個隊，她是我的隊長。”

    “什么？您這樣血統純正的火師，怎么能給一個斥候當隊員，松海分部肯定是針對您，要不您調來杭城分部吧。”火之圣者氣憤道。

    火師總是在不經意間得罪人啊……張元清回頭看一眼皺眉不悅的關雅和夏樹之戀。

    ……

    濃霧外，女王坐在商務車里，捧著手機刷論壇，時而看一眼外界的動靜。

    網上沖浪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大部分熱門帖子都有她留下的足跡。

    不出意外，江南省金輝市青銅雕塑事件，上了今天的熱門，江南省的官方行者發帖子描述了金輝市濃霧擴散現象。

    “最新消息，杭城分部出動了五位執事，十幾位隊長，但到目前為止，一位執事帶領小隊深入濃霧，再次失去聯系，加上昨晚迷失在濃霧中的隊伍，本次失聯的同事已經多達十五位，事態仍未得到有效控制。”

    底下評論：

    “離譜，出動這么多執事都搞不定，事件等級甚至要超過大部分邪惡職業鬧出的事端了，那些被困在濃霧中的同事沒事兒吧？”

    “怎么可能沒事，在濃霧中待的越久，越容易發狂，目前還不確定會不會永久改變無辜者的精神狀態，我的朋友在昨天行動中失聯的，到現在還沒消息，著急死了，以前怎么不知道分部的執事們這么無能。”

    “樓上的，說話注意點。我就在現場，事情是這樣的，濃霧的等級有點高，執事們沒有辦法在濃霧中分辨方向，很容易就迷失在里面，找不到博物館，就無法針對性的處理掉源頭，這是霧主的特性，沒辦法。執事們準備等松海分部的支援隊伍抵達，強闖濃霧。”

    “辨別方向？指南針肯定不行，這得讓星官來。但好像各大分部都沒有駐扎星官，這可怎么搞。”

    “感覺可以期待一波松海分部的支援隊伍，在線吃瓜，有新消息記得及時回復。”

    “我到現在腦袋都是懵的，古墓？青銅雕塑？籠罩城市的濃霧？這些不是應該在副本里嗎，怎么會出現在現實中，那座古墓到底怎么回事，總感覺背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最最消息，松海分部的支援隊伍來了，是元始天尊，他提供了辨別方向的方法，呼，這樁破事終于能夠能解決了。”

    “天尊老爺來了？對啊，差點忘記他是星官了。”

    “等待后續……”

    熱度好高啊，一聽到隊長到來，這些家伙就盲目自信了，隊長在中下層成員心里地位不可撼動，但是，這就暴露了隊長在金輝市，真是的，惹來邪惡組織的大佬怎么辦……女王暗暗皺眉。

    ……

    濃霧籠罩，能見度不足五米，似乎連聲音也被濃霧屏蔽了，一路走來，一行人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街道，綠植，車輛，樓房……“浸泡”在濃霧中，世界一片安靜。

    張元清托著大羅星盤，快步前行，突然，前方濃霧抖動，一道人影嘶吼著撲了過來，撲向手持星盤的張元清。

    身側的關雅跨步而出，一腳踹翻襲擊者，大長腿踩在對方胸口。

    這是一個發際線明顯后移的中年人，雙目充血，嘴角流著口水，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他失去了自我意識，變成了攻擊性極強的野獸。

    關雅審視片刻，松了口氣：

    “神智錯亂了，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看來博物館里的那尊青銅雕塑，只能淺層次的影響濃霧中的目標。”

    張元清也松了口氣，“也可能是大規模的蠱惑，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只要不是像色欲神將那樣，永久性精神損傷就好。

    眾人繼續前行，一邊通過北斗星確認方向，一邊根據手機上的市區地圖校準軌跡，越往濃霧深處走，遇到發狂的市民越多，倒在路旁、綠化帶里的尸體也越多。

    雖然知道在這種大規模事件中，出現傷亡不可避免，但眾人心頭不可避免的沉重。

    還好這些發狂的市民只會憑借本能攻擊活體，不會去破壞城市設施，不然損失會更加嚴重。

    一刻鐘后，他們終于抵達目的地，灰白的大理石牌坊掛著“金輝市博物館”的黃銅銘牌。

    牌坊后是臺階和廣場，博物館的主體建筑隱藏在濃霧中，無法看清。

    張元清收起大羅星盤，正要沿臺階而上，卻被夏樹之戀喊住。

    這位冷艷女教官笑了笑，“你們松海的三位在后面預防偷襲，我打頭陣。”

    甜美文靜的花語自覺往前，與夏樹之戀同行。

    這是擔心我們實力不夠，走在前面會遇到危險？還挺照顧人的……張元清念頭閃過，旋即就聽見火之圣者說道：

    “濃霧的等級在4級以上，你們三個剛成為圣者，實力還不夠看，打輔助就行了。”

    火師向來有話直說。

    花語和夏樹之戀滿臉無奈，只能無奈解釋道：

    “你們不要介意。”

    言外之意，其實也是認同了火之圣者的話。

    “習慣了！”張元清笑道。

    他的回答讓花語和夏樹之戀露出感同身受的笑容。

    見話說開，夏樹之戀干脆直言：

    “根據已有的情報判斷，青銅雕塑只展現出蠱惑和濃霧兩個特性，暫不清楚它是否具備生命，如果有的話，等級至少五級。

    “這對你們來說太危險了，尤其元始天尊，你是五行盟重點培養對象，出了什么事兒，我們杭城分部擔不起責。”

    好吧，剛成為巡邏隊執行第一個任務，就被小瞧了……張元清是個擅長社交的人，連連點頭：

    “夏樹執事考慮周全，按你的想法行事。”

    姜精衛則一臉不服氣，但被關雅按了下去。

    雙方改換陣型，由杭城分部的三位執事領頭，沿著臺階，進入廣場。

    沒走幾步，前方濃霧中出現幾道人影輪廓，伴隨著野獸般無意識的低吼。

    緊接著，四面八方都傳來低吼，平靜的霧氣迅速抖動起來，周圍人影若隱若現，數量密密麻麻，他們被包圍了。

    博物館外的廣場上，竟然全部都是神智混亂的市民。

    一道道人影沖出濃霧，進入五米能見度內，蟻群般的涌向眾人。

    “別動手，他們都是普通市民。”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花語高聲道。

    旋即，她半蹲下身，雙掌按住地面，廣場石磚“咔嚓”作響，相繼崩裂，一條條青藤破石而出，迅速生長。

    它們如同觸手，張牙舞爪的將狂暴的市民纏住，五花大綁。

    花語起身，道：“走吧！”

    繼續前進，眾人很快穿過廣場，進入博物館內部。

    這里濃霧更加厚重，能見度已經降到三米，前面的人稍微走快一點，就會剩下一個輪廓。

    博物館內燈光明亮，但光線無法穿透濃霧，反而被這些塵糜般的顆粒物不斷折射，灰白霧氣顯得很亮。

    “有血腥味！”

    最前方的夏樹之戀皺了皺眉。

    一行人循著氣味，穿過大堂，在陳列室門口看到了滿地的殘肢斷臂，尸體沒一具完好的，或被斬落頭顱，或被腰斬，臟器、腸子流了一地，鮮血干涸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

    “云夢！！”

    夏樹之戀在殘缺的尸體里，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她臉色大變，疾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