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沉默后，朱蓉哼哼唧唧，斷斷續續道：“我，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從不欺騙女人！”

    “……好。”

    “啊？什么，說大聲點。”

    朱蓉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我同意！！”

    當兩人結束rou體交流時，張元清已經記不清自己幾次進入夜游，只覺得渾身疲憊，體力消耗過大，恨不得倒頭就睡。

    真是的，每次聽魔君的rou戲都這么累，對于我這樣的熱血青年，這種音頻可比片子刺激多了，以后還是少聽……張元清心累的想。

    音頻里，魔君和朱蓉輕輕喘息著，許久不曾說話。

    過了片刻，魔君嗤笑道：

    “癱成這樣了？看來你老公沒讓你滿足啊，也許一個月后，你會離不開我。

    “現在該聊點正事了，聽說你們朱家的老祖宗是第一批靈境行者？他是什么時代的人。”

    朱蓉沒有說話。

    “啪！”

    一記響亮的聲音，朱蓉痛呼一聲，也不知道被拍在了哪里。

    挨打的她一下子變老實，低聲說：

    “清末民初。”

    “嘿，果然是近代！”魔君說道：“那你知不知道，為什么邪惡職業和守序職業勢如水火？”

    聽著音頻里傳來的對話，張元清精神一振，心說還是有點干貨的，不是純粹的搞顏色。

    他其實也有過這方面的疑惑，感覺守序和邪惡的對立，缺乏內生動力，僅僅是陣營對立的話，很難讓兩大陣營的行者視彼此如仇寇。

    畢竟現實不是游戲，一個設定就能讓人拋頭顱灑熱血，游戲里能重生，現實里死了就真死了。

    沒點實際性的好處，誰愿意玩命呢。

    “你，什么意思？”朱蓉似乎不太明白。

    “真是個沒什么腦子的世家子弟啊，我是守序職業對吧，但我成為靈境行者之后，根本沒有做過守序的事。也就是說，我完全可以不搭理邪惡職業。那么守序陣營和邪惡陣營勢如水火的關系，豈不是很奇怪？”魔君說道：

    “另外，敵對陣營廝殺，獎勵的只有聲望，聲望雖然不錯，卻不能讓人冒險與敵人死斗，因為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

    “也就是說，兩大陣營的敵對關系，其實沒有那么嚴重，可現實是，官方組織對邪惡職業的態度是殺無赦，邪惡組織亦然，你不覺得奇怪嗎。”

    朱蓉說道：“家族長輩從小就教育我們，邪惡職業人人喊打，見到必殺。”

    魔君道：“哦，那我收回剛才的話，不是你沒腦子，而是你產生了固有思維。我要問你的事，家族長輩有沒有提及過，為何一定要殺邪惡職業？”

    朱蓉說道：

    “我不知道，家族長輩沒有提及過。但我想起了一些事，主宰級的長輩，每年都要外出獵殺邪惡職業，人人皆是如此，他們對獵殺邪惡職業的重視，甚至和靈境副本對等。可他們……也不是嫉惡如仇的人，如今想來，確實奇怪。”

    魔君沉思許久，呵道：“那我大概猜到原因了。”

    音頻到此結束。

    ……張元清差點摔碎手里的音箱，心說后面的對話呢？原因是什么，快說呀！

    這個魔君，雖然心術不正，好色如命，但確實聰明……張元清靠在椅背，思索著這段對話。

    他忽然想起陰陽散人的修道錄，上面提及，邪惡職業和守序職業，在古代是可以共處的。

    雖然也有相互獵殺，但那是基于三觀不合，替天行道，而不是天生的對立。

    “靈境出現前，正與邪，是自由心證。靈境出現后，邪惡陣營和守序陣營就產生了，所以，是靈境在主導陣營敵對。

    “但是靈境的引導并不明顯，只有聲望這個設定，不，也許不是不明顯，是等級沒到。按照朱蓉的說法，獵殺邪惡職業對主宰來說非常重要，這個重要，肯定來源于靈境，或許是靈境任務，或許是其他作用。

    “還有，獵殺邪惡職業，多半對幫派也有好處，所以官方才會有懸賞，邪惡職業亦然。靈境為什么要引導陣營對立呢。”

    “唉，朱蓉果然是因為被魔君調教過，心里病態了，所以開始養面首，并虐待他們，都是魔君的錯……”

    張元清收好貓王音箱，返回小逗比身邊，拿起了手柄。

    俄頃，靜止的畫面動了起來，游戲角色再次大殺四方。

    小逗比頓時開心起來，立刻忘記了剛才的小小疑惑。

    ……

    次日，早上七點，張元清吃過早餐，洗漱完畢，返回臥室，打算睡個回籠覺，昨晚熬夜打游戲到凌晨四點。

    當然，對夜游神來說，這不算熬夜，只是晚上沒有休息，白天就更容易犯困了，這是夜游神的職業病。

    “睡兩個小時，定八點五十的鬧鐘，今天還有比賽呢，雖然我大概率不會連著兩天上場，但會有別的明星級選手登場，觀看他們的戰斗很有必要。”

    張元清躺回床上，默默登錄了論壇。

    享受一下彩虹屁再睡……他目光忽地一凝，看到了首頁一條比較顯眼的帖子，沒有標紅置頂，但因為評論量驚人，因此帖子一直被頂在前排很顯眼的位置。

    #五行盟包庇元始天尊#

    帖子是從太一門的官方論壇轉載過來的，內容很簡單，指責五行盟包庇元始天尊，至于包庇了什么，帖子的說辭是：礙于契約，無法表達，但懂得都懂！

    “元始天尊做出這種事，喪盡天良，五行盟不給一個交代，我們太一門將拒絕參加擂臺賽。另外，對于違背公約的夜游神，太一門身為官方組織，也是有處理資格的。”

    很顯然，太一門的夜游神們，指的是靈仆的事。

    其他職業或許看不到，但夜游神能清晰的看到小逗比的存在。

    煉一個嬰兒當靈仆，不但違背了規則，性質還很惡劣。

    嘖，茅山術士戰敗，讓太一門的夜游神們很不甘心啊，想通過靈仆這個點打壓我？嗯，這確實是我的問題，不怪人家攻訐……

    張元清心里絲毫不慌，因為小逗比的來路很正，它是因為一場意外誕生，并非他私自煉制，這件事當初是報備過的，而且案子的詳細經過，資料里寫的清清楚楚，關雅也參與其中。

    他最多就是私藏嬰靈，性質要輕很多很多，甚至都不算罪過。

    張元清拉到底下看了幾眼，五行盟的靈境行者們，有的在問什么事，有的含糊其辭東拉西扯，有的則說元始天尊確實做錯了。

    官方行者還是站理的居多，因此就算給他辯護，說的也理不直氣不壯。

    對于知曉內情的靈境行者來說，私煉靈仆確實是大過，尤其煉的是嬰靈。

    這時，略顯刺耳的鈴聲響起，來電人是傅青陽。

    “百夫長！”

    張元清接通電話。

    傅青陽低沉的聲音傳來：“太一門向松海分部舉報你私煉靈仆，而且是嬰靈，狗長老親自打電話給我，讓我向你要個解釋。”

    這群狗東西，居然還舉報我了？張元清立刻道：

    “百夫長，我沒有私煉靈仆，嬰靈是我在一次意外中得來的……”

    他當即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最后補充道：“這件事關雅也參與，可以為我作證，而且處理這件事時，我是報備過的，事情的經過，王遷的口供，資料里都有，您可以查閱。”

    傅青陽語氣略有好轉，“那就沒問題了，我會反饋給長老，論壇的管理員會發公告替你澄清，我盡量讓她們在九點之前公布這件事。”

    張元清“嗯”了一聲。

    傅青陽接著說道：“狗長老有些情報，需要通過你轉達給止殺宮主。”

    “什么事？”

    “楚家滅門前，暗夜玫瑰是沒有首領的。”傅青陽道：“狗長老想知道她的看法。”

    “好的。”

    大概半小時后，五行盟論壇的管理員，發了一條帖子，標紅置頂。

    帖子內容很簡單，就是一份任務報告，處理嬰靈事件的任務報告，這份報告的保密等級很低，屬于尋常的靈境行者案件，公布出來沒有問題。

    只是這樣一來，一些尚不知元始天尊擁有靈仆的官方行者，根據這份報告，能推理出很多東西。

    五行盟的靈境行者看完報告內容，立刻支棱起來。

    “原來是這么回事，早說啊，轉發到太一門論壇去。”

    “還好還好，我差點以為元始天尊人設崩了。”

    “早就轉發過去了，那群蠢貨沒聲兒了，就幾個嘴硬的，說什么拋開事實不談，難道元始天尊就沒錯嗎。”

    當然，五行盟對元始天尊私藏靈仆的事，也做出了公正的處罰，記過一次，扣一個月工資。

    ……

    上午九點，一道道人影出現在復古的角斗場。

    今天沒有開幕致辭，也不用立契約，進入場地后，一眾官方行者們默契的尋找親朋好友，場面嘈雜而混亂。

    戴著沉默者口罩的張元清，如愿以償的找到了老司姬，女王、小綠茶則是自己找過來的，姜精衛今天沒有來找元始天尊，跟她哥哥火公子混在一起。

    “今天如果沒有明星級人物上場的話，我就回去睡覺了。”

    張元清說著，打了個哈欠。

    小綠茶好奇問道：“哥哥昨晚做什么了？”

    沒做什么，就是聽魔君和朱蓉打了半個多小時的撲克……張元清道：“打游戲了。”

    小綠茶點點頭，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太一門的人在看你。”關雅忽然低聲說。

    他們今天的位置，離太一門的場地不遠，彼此能看清對方的臉。

    關雅身為斥候，率先洞察了夜游神們投來的注視。

    張元清循聲看去，那是一道道不善的目光。

    不過陰姬、酆都鬼王這些名聲在外的圣者境，并沒有關注他。

    場內仇視他的夜游神，基本都是超凡階段。

    “咦……”

    張元清看到被同門簇擁著的孫淼淼，正想驚嘆對方的美貌，忽然發現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