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行者 第185節
臥室里傳來空靈悅耳的嗓音,透著幾分虛弱,“里邊……” 張元清當即穿過大廳,推開主臥的門,主臥還有一個小廳,過了小廳,他才在靠窗的貴妃榻上看到止殺宮主。 她還是一身古裝紅裙,胸口、袖子和裙擺,用金線繡著云紋,側臥在柔軟的榻上,一條欺霜勝雪的藕臂撐著螓首。 銀色面具下的美眸,默默凝視著進來的他。 體態很優美啊,面具之下不知道是一張怎樣的臉……張元清目光不漏痕跡的掃過裙底露出的兩只玲瓏小腳。 這是個不愛穿鞋的女人。 “聽說宮主找我有事?”張元清在距離貴妃榻不遠的書桌邊坐下。 止殺宮主瞇眼笑道: “我被兵主教的天王打傷了,短期內難以恢復,敵人追來了松海,我必須要想辦法自保。所以,我需要你!” 兵主教的天王居然追來松海了?張元清心里一凜,聽到后半句,愣了一下: “需要我?” 需要我替你送死嗎! 止殺宮主輕輕點頭,青蔥玉指絞著發絲,道: “我有一件道具,叫做‘媧皇之擁’,它能迅速治愈我的傷勢,無論多么嚴重,效果遠在生命原液之上,但使用它有一個代價,這個代價我無法支付,所以需要你?!?/br> 原來如此!張元清先是點頭,旋即察覺不對勁,是什么代價非他不可的? 不管是張元清,還是元始天尊,都不具備這種特殊性啊。 于是,他謹慎提問:“什么代價?” 止殺宮主坐起身,雙手貼著小腹,淑女坐姿,嘆息道: “媧皇之擁的代價是,要救一個人,就必須犧牲一個人,祭品必須是男性,且是獻祭者摯愛的男人……” 張元清一個“臥槽”剛涌到喉嚨口,坐在塌上的紅裙美人突兀消失,下一刻,一雙冰涼柔軟的小手從身后探來,撫摸張元清的臉頰,柔聲道: “你是我的面首,這樣的重擔,肯定責無旁貸,對吧。” 說完,她紅唇輕啟,吐出濕熱芬芳的氣息。 ……張元清渾身凸起一層雞皮疙瘩,僵在原處。 無法動彈,是因為止殺宮主的氣息在壓制著他。 雙方僵持了幾秒,她忽然“咯咯”嬌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霓裳抖動。 “瞧把你嚇的,人家怎么舍得獻祭你呢?!?/br> 她蓮步款款,挪回貴妃榻,大紅的裙擺拖曳于地。 呼……張元清緩慢的,用力的呼出一口氣,心里破口大罵:瘋批,你特么就是個瘋批??!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死定了。 “宮主,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你請我來到底做什么?”張元清壓住惱火的情緒。 止殺宮主打開衣袖,緩緩坐下,水靈的眸子斂去笑意,語氣冷了幾分: “我是被魔眼天王打傷的,險些死在他手里,他一路追著我來到了松海。我需要你把這件事匯報上去,松海分部有五位長老,魔眼也不敢過于招搖。有他們出面,我的壓力會小很多。另一件事……” 她輕輕瞥來一眼:“我聽說你在陰陽鎮里殺了李顯宗,殺得好,不愧是要當我面首的男人。然而,李顯宗是魔眼的心腹,他既然來了松海,就一定會清算此事?!?/br> 魔眼天王來松海了?張元清臉色一下變得難看。 他臉色難看的思考許久,道:“魔眼天王實力如何?” 止殺宮主緩緩道:“沒有任何外力相助的情況下,我在他手底下活命的概率只有三成,打贏他的概率是零?!?/br> 也就是說毫無勝算,這也太強了吧,止殺宮主好歹是主宰級,嗯,她是守序職業,又是初入主宰境,而魔眼天王不一樣,是資深主宰…… 張元清暗暗咋舌,道:“如果我遇上魔眼天王,需要提前準備什么?” 止殺宮主看他一眼,有些沒好氣的說:“準備后事?!?/br> “……” 張元清抬起手,置于嘴邊,咳嗽一聲,掩飾尷尬,說道: “我的意思是,魔眼天王擅長什么,弱點又是什么。我想多了解他一點?!?/br> 魔眼天王的資料,他肯定是查不到的,主宰級的資料,就算他再立一個a級功勛,都未必能查,只有到了一定的職位,才會開通權限。 止殺宮主與魔眼天王交過手,情報最真實且最有時效性。 “魔眼天王是除修羅之外,唯一把蠱惑之眼修煉到極致的,他的額頭因此長出豎眼,魔眼這個稱號就是這么來的?!敝箽m主沉吟一下,道: “討論他的實力和弱點沒有意義,這個級別的人物,縱使有弱點,你也無法針對。倒是他的性格,你或許可以利用,這家伙是個瘋子,奇葩!” 有你瘋,有你奇葩?張元清抓住機會就吐槽,表面沉穩冷靜:“怎么說?” “魔眼天王還有一個外號,叫憤青天王。因為他對這個世界,這個國家,總是抱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氣。他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排查當地官員是否以權謀私,欺壓百姓,侵吞公款等,然后收集罪證,等他覺得手里的罪證足以判處目標死刑,他就會停止,而后找上門殺掉目標?!敝箽m主說道: “另外,傳聞他嫉惡如仇,看不得恃強凌弱,所以兵主教的成員都很怕他,有他在的地方,沒有一個蠱惑之妖敢為非作歹?!?/br> ……張元清聽的目瞪口呆,滿臉呆滯。 心說這是邪惡職業?這是上天派來拯救世界的圣母吧? 止殺宮主淡淡道: “你不要覺得他是好人,魔眼是執念成魔的典型,這樣的人比嗜殺成性者,更加極端,更加危險。沒記錯的話,官方給兵主教的四大天王做過排名,魔眼的危險系數是最高的。” “我明白。”張元清神色凝重的點頭。 嗯,以我對邪惡職業的了解,這個魔眼天王在未成靈境行者前,肯定受過來自官府的欺壓,不,不只是欺壓而已,應該是迫害、殘害。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的“憤青” 每一個邪惡職業的惡,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鏟除貪官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過于偏激的話,就是另一回事了。 “多謝提醒,我大致了解他是什么樣的人了。”張元清點頭。 雖然這并沒有卵用。他心里補充道。 止殺宮主輕輕頷首:“沒事了,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會兒,告訴謝靈熙,沒事別進來,敢打擾我休息,吊起來打。” 這里好像是她的房間吧……張元清默默為小綠茶鳴不平半秒鐘。 離開套房,他沒有耽擱,立刻掏出電話撥打傅青陽的手機。 事關重大,必須匯報上去。 “說!”傅青陽言簡意賅的說。 百夫長的聲音永遠都這么冷靜啊,但在我說出這個消息后的0.01秒,我要聽見你的失態…… 張元清低聲道:“百夫長,我剛從止殺宮主那里得到消息,魔眼天王來松海了。” “什么?”傅青陽語氣一變,急促追問道:“止殺宮主說的……消息屬實嗎?” 向來高冷的百夫長,語氣里透著急切。 張元清當即把止殺宮主的話,簡單概括一下,告訴傅青陽。 “我知道了……”傅青陽深吸一口氣:“此人極度危險,我會立刻匯報給長老。元始,這幾日你不用去單位,好好待在家里?!?/br> 唉,我這個官方成員都快成縮頭烏龜了……張元清道:“我心里有數?!?/br> 松海接近三千萬人口,在真實身份沒有暴露的情況下,魔眼要找他,說是大海撈針一點都不夸張。 而且,魔眼的首要目標是止殺宮主,元始天尊這種小嘍啰,不過是順帶,重心不在這里。 今天開始不去單位,出門辦事就易容,問題應該不大……他心里這么想著,掛斷了電話。 …… 傅家灣。 書房,傅青陽臉色凝重的拿下手機。 會客沙發上的靈鈞,捏著一粒葡萄往嘴里送,漫不經心道: “怎么了,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個相熟的同僚成了暗夜玫瑰的成員?” 傅青陽看他一眼: “元始告訴我,兵主教的魔眼來松海了?!?/br> “噗……”靈鈞嘴里的葡萄一下噴了出來,霍然起身,道:“我來松海夠久了,分外想念我的老父親,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回京?!?/br> 傅青陽沒有搭理他,旋即撥通了狗長老的手機。 “長老,我剛從元始天尊那里得到一個情報?!?/br> “他?”狗長老笑呵呵道:“說說看。” “魔眼來松海了。” “什么?”狗長老的聲音猛地拔高幾個分貝,語速極快的追問: “元始天尊從何處得來的消息,情報可靠嗎,魔眼一直活躍在北方,無緣無故,怎么會來南方?” 傅青陽聽著狗長老的語氣,忽然意識到剛才的自己,嘴角輕輕抽搐一下。 “是止殺宮主告訴他的?!碑敿窗褟堅宓脑?,原原本本的轉述給狗長老。 狗長老半晌無言,聲音低沉地說道: “這個情報很重要,也很及時,我會立刻召開長老會議,商議對付魔眼天王。當然,也會發一份公告,讓那些屁股不干凈的家伙暫時躲在家里?!?/br> 換成其他天王,狗長老倒也不至于如此憂心,可魔眼天王不同,那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偏激狂!神經??! “讓元始也躲在家里吧。”狗長老叮囑了一句,便匆匆掛斷電話。 …… 酒店的旋轉餐廳,張元清和謝靈熙坐在落地窗邊,吃著豐盛的午餐。 圓桌上擺著火腿片、羅宋湯、魚子醬、牛排、煎鱈魚、鵝肝等等,謝靈熙卻沒什么胃口,漫不經心的切著牛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