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似乎毫無進展，他跟他的關系好像又回到了原本的客套疏離。

    月考結(jié)束，一中的高三畢業(yè)班難得迎來一次雙休假期，學生可以暫時喘口氣，老師們就沒那么輕松了，馬不停蹄地批改卷子排成績名次，落到虞杞川身上，還要應付教研組分下來的任務，簡直分身乏術(shù)。

    周六晚上十點多，孟雨跟他最后兩個離開教職工辦公室，倆人幾分鐘前剛商量好了去學校后門的步行街吃缽缽雞，有說有笑地走到校門口，虞杞川卻接到了他弟虞鷺明打來的電話。

    這小子自從上回被大姐跟二哥聯(lián)手教訓一通后，再沒敢跑虞杞川面前討嫌，這大半夜的，準又沒好事。

    這樣想著，虞杞川到底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虞鷺明失魂落魄道：“……哥，程珂跟我分手了。”

    虞杞川頓住腳步，“分手？因為什么？”

    “就還是結(jié)婚買房子的事……”話禿嚕出來立馬找補：“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上回犯渾口不擇言，我一直想找個機會給你道歉來著，又怕你不肯原諒我……”

    虞鷺明從小在哥哥jiejie的庇護下長大，性子溫吞沒個主心骨，談個女朋友也是耳根子軟，上次那事想也知道是程珂的主意，但女孩子嫁人總歸想找個牢靠的，虞鷺明本科畢業(yè)五年多，二十郎當歲，s市土著在家排行老三，卻是要房子沒房子，要存款沒存款，不怪要被人家挑剔。

    “那孩子呢？”虞杞川問：“已經(jīng)打掉了？”

    “嗯……”虞鷺明消沉道：“這事我還沒敢告訴爸媽，她昨天跟我談的分手，連夜就把東西都搬走了，微信跟手機號都拉黑，一點余地都不留。我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現(xiàn)在還在公司加班，怕回家看到一屋子物是人非心里難受……哥，你說，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孟雨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用口型問他怎么了。

    虞杞川將手機從耳邊拿開：“我這邊臨時有點事，宵夜恐怕吃不成了。”

    “哦，沒關系，你有事就去忙唄。”孟雨瀟灑地擺擺手：“我自己吃也行。”

    “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虞杞川道：“走吧，我開車送你回家，那店又跑不了，改天再去吃。”

    孟雨笑道：“好好好，聽虞老師的，我回家煮個泡面得了。”

    這邊跟孟雨說完，虞杞川又拿起手機對虞鷺明道：“我剛從學校出來，先送同事回家，然后去找你好好聊聊。”

    “謝謝哥。”虞鷺明賣乖道：“我今天沒開車，在公司等你。”

    “行。”

    “哦對了，我上個月剛換了工作，新公司在國金這邊，地址待會兒發(fā)你。”

    虞杞川想起李如的公司也在國金中心，先前聽林墨予提過一嘴后，他又特地上網(wǎng)查了查，是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成立五六年了，發(fā)展迅速規(guī)模不小。其實那天他的話說得確實偏頗，林墨予聰明歸聰明，能跟他聯(lián)手成立公司并旗鼓相當?shù)睦钊纾厝灰彩歉冻龊芏嗯Φ模皇菦]想到當年那個門門功課亮紅燈的學渣，居然能脫胎換骨成現(xiàn)在的模樣。

    開車把孟雨送回家后，虞杞川拿出手機點進微信，查收虞鷺明發(fā)來的地址。

    對話框里發(fā)來定位顯示著一個分外眼熟的公司名號，青森科技。

    【作者有話說】

    虞老師：都暗示得這么明顯了，這小子是真不開竅啊。

    第22章 他的眼神無端溫柔

    深夜十一點多依舊燈火通明的高級寫字樓，玻璃幕墻折射出內(nèi)透效果，虞杞川驅(qū)車抵達樓下正門出口處，停下來給虞鷺明去了個電話，“我到了，你下來吧。”

    不多時，寫字樓一樓玻璃門后，虞鷺明背著黑色雙肩電腦包出現(xiàn)，路過大廈保安還跟人打了個招呼，出了門抬頭看見路邊打著雙閃的車子，忙小跑過來，彎腰拉開副駕車門喊了聲：“哥。”

    虞杞川朝后努了下嘴吩咐：“包放后邊兒，你坐前面。”

    等虞鷺明上了車，虞杞川一腳油門開走，問他：“大周六的，你跑公司加班來了？”

    虞鷺明如實答道：“嗯，我剛進來就被分到一個活比較多的項目組里，月底系統(tǒng)新版本迭代，連續(xù)兩周都過的單休。”

    車子開過路口，大廈樓體的led廣告屏切換出青森科技的字樣，光影打在擋風玻璃上，虞杞川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你這新公司加班這么兇？”

    “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都這樣，我上家公司倒是清閑，工資就只有現(xiàn)在的一半，還是程珂說……”虞鷺明講到傷心處，頓了頓才繼續(xù)：“說我上一份工作純粹是朝九晚五的混日子，沒什么前途，我就尋思換一份讓她覺得有前途的，結(jié)果現(xiàn)在每天加班到十一二點，她又嫌我沒時間陪她……”

    “看來你們兩個之間的矛盾不止結(jié)婚買房這一件。”

    虞鷺明意志消沉地嘟囔：“……說白了，她就是不愛我了，所以怎么看都不順眼。”

    虞杞川默了一兩秒，談戀愛分手到底是偏私人的事，關系再近的親屬也沒辦法感同身受，而且他不怎么耐煩安慰人，但幫著借酒澆愁的事還是能辦到的，于是說：“去我那兒吧，今晚陪你喝兩杯，正好明天周末，不用早起。”

    虞鷺明點頭如搗蒜：“行。”說完又想起之前要房子的事，萬分愧疚地道歉：“……哥，上回的事對不住啊，我純粹是讓程珂給逼的，就像你說的，那房子真給我我還不敢要呢。姐后來都跟我說了，買房子的錢是你親生父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