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活。”莎姬陳不由說。

    “不只是快樂，看這動作，好像是……”比爾用一個準確的詞匯來形容，“有犯人從監獄里放出，特別興奮地慶賀。”

    “繼續看。”克洛斯只是這樣說。

    因為黃白游的表現不止如此，亞瑟接下來要去做什么？他準備即將到來的脫口秀節目，還要在電視上槍殺惡搞自己的脫口秀演員莫瑞。

    再看黃白游飾演的亞瑟，此刻不錄制進正片的《國際歌》正唱到“他們吃的是我們的血rou，如果這些烏鴉，這些禿鷲，總有一天可以消失不見……”

    黃白游揮動著手臂，一會像是給自己搖旗吶喊，一會又像是做出手槍槍擊的姿態，為舞蹈在歡騰中增加隱隱約約的嗜血。

    要殺死自己曾經的偶像（脫口秀演員莫瑞），亞瑟能不高興嗎？

    歌詞在某一方面來說高度吻合電影內容，但另一方面黃白游的演繹又完全和《國際歌》的主旨對立。

    播放的歌曲是法文版本，讓娜聽不懂法文，但看著歌詞的英文翻譯，再配合黃白游的舞蹈，她整個人的腦子都差點要炸開！

    好好好，還可以這樣演，是吧？

    本場戲結束，武笑笑連忙上前遞糖，一顆嚼完，馬上遞上第二顆，一連三顆，黃白游才緩過神。

    “怎么樣？”黃白游問讓娜，“剛才那段導演滿意嗎？”

    “太滿意了，超過了我心目中想要的小丑重生。”讓娜實話實說。

    某一瞬間，讓娜甚至想過，要不要這段在后期配樂就上《國際歌》，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銷毀。

    斯坦丁本人演戲時用這歌當配樂是神來之筆，但電影如果用這首當配樂就破壞整體氛圍。

    劇組的工作人員都竊竊私語的討論著剛才斯坦丁的表演，演技這東西真的很直觀，剛才那一段，在場換誰上去都不可以。

    “導演要不要把這段放在花絮里？”克洛斯提議。

    “不要。”讓娜思考良久，仍舊拒絕，“觀眾們只需要看到斯坦丁表演的結果就行，至于過程，他們沒必要清楚！”

    “明白了。”克洛斯點頭也贊同讓娜的想法。

    克洛斯之所以提議，也是因為當他聽到，“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們，全世界饑寒交迫的人們……”再看到斯坦丁跋扈的舞蹈，也是頭皮發麻。

    好的演員，一些創造性的想法真的會為電影增彩，比如黃白游過去含著棉花演小丑，現在聽著《國際歌》演小丑重生。

    又過兩周，《這個殺手不太冷》全球下畫了，其中北美貢獻3.5億，華夏貢獻2.7億，法國13779546觀影人次（平均12歐元一張票）。

    之所以把法國、北美和華夏單獨提出來說，是因為在這三地拿到了好幾個周冠軍。

    像只有一個周冠軍的南韓、霓虹、意大利和英國等地區就不說了。

    全球票房9.3億美金，差一點點破10億！

    這成績就很尼瑪玄幻，說說導演加里·里昂的心理過程。

    全球票房破3億，加里感覺自己還不錯。

    全球票房破5億，加里感覺斯坦丁是真優秀，票房號召力強大。

    全球票房破7億？加里困惑，為什么可以有這么好的成績。

    全球票房破9億，“老子就是神”，加里認為。

    “差一點就趕超動作片的天花板那部007了，這到底是為什么？”哥倫比亞制作人奧德曼困惑。

    要知道這劇本，開始他根本就不打算立項，如果不是斯坦丁的加盟，可能就胎死腹中了。

    此外這可不是奧德曼一個人的判斷，整個哥倫比亞電影公司分析部門都這樣判斷，所以當白日夢影業提出要投資時，沒多少扭捏就答應了。

    現在……少掙了好多錢！

    “動作戲完全不如疾速追殺，還有炫酷程度更是差得遠，為什么啊，能全球收割九億美金，斯坦丁的魅力難道有這么大？”奧德曼撓破腦袋也想不通。

    其實——

    換個角度想，殺手電影有多少？但記得多少主角？而《這個殺手不太冷》，你可能忘記劇情，但不會忘記那個沉默寡言的殺手大叔，以及小蘿莉。

    《這個殺手不太冷》順順利利，但兩周過去《小丑》劇組卻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因為黃白游的笑容——讓群演根本演不了……

    第465章 需要點道具

    “怎么回事？”讓娜問副導演哈維雅。

    哈維雅是角色導演，負責選角以及對群演進行一個基礎的培訓，現在一場戲ng了七八次，都是群演的問題。

    “導演，這件事有點特殊，需要你解決。”哈維雅回應。

    當前拍攝的室內戲，也就是前面提及的，在地鐵站槍殺三個華爾街的雇員（韋恩公司）。

    飾演華爾街三個雇員的是好萊塢演員工會的演員，分別是胖子班德拉斯、高個子小佩羅以及地中海伊桑，三人可是有不少的演出經驗，按理來說不應該如此。

    “先生們，千萬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們的第一場戲。”讓娜開口。

    “導演這真的不怪我。”

    “他不像個正常人。”

    “我有一個朋友，他曾經坐過牢……”

    雜亂的聲音，讓娜皺眉，她分不清三人到底想說什么，先讓執行導演在監控器前看著，暫代現場導演的活兒。

    讓娜想現場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包下一段紐約地鐵的花費太昂貴，所以地鐵內的景象是室內搭建。

    本場戲開始，胖子、高個子、地中海三名飾演華爾街雇員的演員進場，進場時間卡得完全沒問題。

    大聲喧嘩，散發酒瘋，惹人厭惡的模樣，也是拿捏的恰到好處。

    高個子小佩羅一手倚靠在立桿上，另一只手吃著薯條。

    車廂內本來還有一名女乘客。

    小佩羅盯著女乘客，打量的目光是肆無忌憚。

    大聲和另外兩個同伴說著話，確保自己的聲音能夠讓對方聽見，“我告訴你，她想要我的號碼。”

    “我們應該留下來。”

    “你在做夢，伙計。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你瘋了嗎？你看到我們有多近了嗎？她戀愛了，兄弟。”

    三人把借著人多和酒勁的猥瑣男，演繹得可謂是入木三分，都不禁讓人懷疑，是不是去某個監獄拉出來的三條貨色。

    小佩羅開始孔雀開屏般地跳舞，以此來吸引女乘客的注意力。

    女乘客面露懼色，想要起身離開，但被伊桑和班德拉斯擋住；特別是胖子班德拉斯就如同一堵墻，讓女乘客寸步難行……

    黃白游飾演的亞瑟，當前正畫著滑稽的小丑妝容，密切地關注著四人，他們間隔也不遠，大概十幾步。

    “嘿，你想吃薯條嗎。”小佩羅問，在遭到女乘客拒絕之后，就用薯條扔對方。

    一根根薯條落在女乘客的頭發上，她瞥向車廂內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化著小丑妝容的亞瑟。

    黃白游臉色慌張，上半身想要去制止，但腳掌好像在地面生根。

    “很好的表演。”場邊的讓娜夸獎，把亞瑟的糾結演得很好，和在監控器里見到的前面六七次表演，一樣的完美。

    但下一秒——

    “哈哈哈哈。”

    黃白游毫無征兆地大笑，笑容中帶著嘲諷。

    “哈哈哈。”壓抑不住的笑聲，黃白游用手捂住嘴也沒用。

    劇本里的解釋是情緒失調，一旦緊張就會控制不住笑聲。

    但黃白游的笑聲讓伊桑、小佩羅、班德拉斯三人感覺到刺耳，特別是小佩羅，簡直渾身起雞皮疙瘩。

    縱觀劇本里，亞瑟壓抑不住的笑聲，像是體內小丑的嘲諷，比如說這一次，三個人模狗樣的華爾街精英，借著酒精暴露本性，難道不好笑？

    黃白游完美復刻了這種笑聲，“哈哈哈哈。”竭力壓制身體的同時，笑聲又肆無忌憚。

    讓娜在旁邊可以保證，真的全力壓制了，黃白游的五指如鉤死死扣在臉上，想要控制住自己，讓自己別笑。

    但笑聲依舊存在——

    “有什么好笑的嗎，混蛋？”小佩羅硬著頭皮說臺詞。

    比之前面被震懾得臺詞都說不了，還是稍微好點。

    “停！”

    讓娜叫停，因為她前面只是坐在監控屏幕前，只有畫面，所以還察覺不到是怎么回事，現在明白了。

    “導演，斯坦丁先生的笑聲是讓我有些惱火，想要出手教訓他，但這個演繹，帶給我的恐懼壓過了惱火。”小佩羅說。

    “我有一個朋友，他曾經坐過牢，在監獄里見到過一個有精神疾病的殺人犯，他病態的笑容和這個很相似。”班德拉斯說，“我腳步根本都不敢往前挪一步。”

    “因為斯坦丁先生身體在努力遏制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可笑聲卻是反差的張狂，感覺是有人控制了他的喉嚨，感覺很詭異。”伊桑補充。

    “我知道了，你們先休息。”讓娜說。

    讓娜知道此事不能單說三人慫，瞅瞅周圍的工作人員，誰的臉上不露出懼意？

    “超額完成，超額完成啊，我是想要與眾不同的笑聲，可……”讓娜找到黃白游。

    黃白游還未出戲，因為拘謹，把身體蜷縮的姿態，依舊是亞瑟的習慣。

    “斯坦丁先生，這個笑容，是不是——太恐怖了。”讓娜問。

    “亞瑟的笑容分為三種：幻覺中的笑容、不可控制的笑，以及真情實感的笑。”黃白游說，“后者在劇本中只出現過一次，他大多數都是不可控的笑容。”

    “而且這笑容，是隨著體內小丑覺醒越來越控制不住。”黃白游說，“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黃白游的回答闡述他研究過亞瑟的笑，并且也并未覺得夸張。

    “因為電影里華爾街雇員他們是喝了酒的。”黃白游補充。

    此話一出，讓娜恍然大悟，正常人見到這場景肯定會和伊桑三人組一樣懼怕，可酒壯熊人膽。

    酒精＋惱羞成怒＋有人數優勢，選擇動手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