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簡寒問:“云思思后來還找你嗎?” “她倒是還來找我。你對她特別在意?難道小灼經常跟你提起她,你吃醋了?” “我沒吃醋,只是她給我的印象很深,感覺她好像很喜歡小灼的樣子。” “對了,你上次跟我說完她和小灼合作過以后,我就主動去問她了。她說沒想過和我說這個,覺得不是我們的共同話題,說和我玩只是想和我做朋友而已。” 簡寒認真問:“你信嗎?” 蕭優扁了扁嘴:“我不信。除了你,我不相信誰是實打實和我好的。” 她也向后靠在沙發上:“都各有所圖吧。有的圖蕭家,有的圖小灼。” “別這樣想,有的人確實是因為你人好才和你做朋友的。” “是嗎,我不太在乎。跟他們玩的開心就行,我最好的朋友是你呀。” 簡寒抱住蕭優:“要是是真的就好了。” “臭小寒,不是真的,我還能騙你?” “哈哈,開個玩笑。” 只有簡寒知道,自己并不是開玩笑。 她也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她好想在現實生活里有一個像蕭優一樣的朋友。 不過,走到現在,感覺沒有也沒什么了。 她自己愛自己就夠了,沒必要指望別人對她投入太多感情。 玩個游戲,真的像是投入過許多次人生一樣。 顧灼去了她所在的療養院。 她披著薄薄的長袖病號服,在花團錦簇的園林里坐著,身后是她的護工。 護工十分敬業地與她保持著溝通,用輕緩甜美的聲音敘述著外面的故事。風將淡紫色的花瓣吹得抖動,像少女的裙擺。 顧灼站在那里望她望了許久,直到她側目看了他一眼。 顧母對他向來沒什么感情,愿意生下他,也是為了向顧父證明她有多愛他。 她和顧父之間糾纏太深,現在回頭看已經成為一團亂麻,分不開,剪不斷。目睹一切的人都說她發瘋,但是寧愿承受她發瘋,也不愿離開她,直到年幼的兒子被她害得重傷,才將將分居的人,是顧父。 顧灼不清楚上輩人的愛恨,他只知道,有記憶以來,父母都很疏遠他。父親對他沒有愛,只有責任。母親就不必再提。 因此他今天來療養院看顧母,不是出于親情,而是想解開自己的心結。 顧母冷淡地睨著他:“既然來了就過來,還要我派人請你嗎?” 顧灼什么也沒說,面無表情地走進這處園林。 顧父為了能讓顧母的生活舒適,選了環境最宜人的療養院,價格高昂到住一天相當于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護工也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脾氣和品行都符合照顧顧母這種人的標準,甚至還具備本科學歷,能陪著顧母解悶。 這是他們的愛。是顧灼最為惡心的愛。 顧母用厭惡的神情盯著他:“惡心!憑什么你能長得像他!” 顧灼扯開嘴角:“我也覺得惡心。” 他被她用手里的花束甩了一下,膝蓋上落下絲絲縷縷的疼痛:“你憑什么覺得惡心!憑什么!” 顧灼:“......” 他不想和她有無謂的爭吵,向后退了一步,退到她伸直了手臂也碰不到的地方。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瘋子!沒人想聽你的事!” “我之前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喜歡上她。因為我害怕,我的身體里流著屬于你的血,就算它現在算是我的血,但它曾經是你的血。” “我害怕,我在喜歡上她以后,會變得向你一樣不堪。沒有了尊嚴,沒有了理智,傷害對方,傷害自己,傷害無辜的人。” “閉嘴!我沒有那樣!我喜歡他有什么錯!我愛他!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愛他的人!” “可你就不怕,你的愛是他的負擔嗎?你一刻都沒這么想過嗎?” “我還是這幾天才和人學到了一個理念,這是從小到大都沒人教我,我自己也無法耳濡目染的一個理念,你知道是什么嗎?” “我不想知道!你滾!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來!” 護工見顧母情緒過于激動,連忙蹲下身安撫:“夫人,消消氣,你不是說過,過幾天是先生的生日,你要變得健康一點讓他高興嗎?夫人!” 顧灼就當看不見護工的眼神,他固執地盯著母親的雙眼。 “你知道嗎?真心愛一個人,是希望她變好,成全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的。而不是像你一樣,無理地霸占。” “原來世界上的人,對于愛并不是只有一種態度。” “別人能做到,我為什么不能呢?到頭來,骯臟的人就只有你一個了。” 顧母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發了狠朝顧灼扔去,砸到他的額角。 一個瞬間的事,快到護工來不及阻止。 顧灼捂著被砸到的地方,臉色痛得慘白,有鮮紅的血從他的手下溢出。 “少爺!少爺!” 顧灼擺手:“我沒事。” 他最后看了一眼顧母:“你知道嗎?因為你,很多長輩都可憐我。但我不想要別人的可憐,那樣只會更顯得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但是,她和別人說,說希望我是她的孩子。因為只有她會全心全意愛我,守護我。說這話的時候,她才五歲,是天真到讓人心軟的童言無忌。你知道嗎?在你被心愛之人忌諱的這些年里,我,一直在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