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楚逸軒小心抬頭去打量她的神色,郡主這是瘋了嗎? 自己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她說自己娶了她還同她有了兩個孩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且不說鎮北王會不會同意,她三個哥哥都要活劈了自己。 “我答應郡主走正經路子。”他保證般道。 “那你什么時候來提親?” 他躲躲閃閃,蘇念卿想也知道他又在同自己較什么勁,她索性揪住他衣領,干凈利落的封了他唇:“肖想了我十二年,貼身藏著我發帶,哦不,按現在這個時間推斷才七年,現在咱們兩個有關系了,說吧,什么時候負責?” 楚逸軒從耳尖到脖頸紅成一片,他指尖點在自己唇上,郡主對著自己又拽衣裳又……還讓自己對她負責?他腳步輕飄飄的險些站立不住,滿滿的不真實感。 蘇念卿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楚逸軒見狀只能叫醒了她,她紅著眼看見自己火氣更大,抓住他一只胳膊用力咬了上去,然后將自己裹成個粽子轉過身不搭理他。 楚逸軒望著自己胳膊上的咬痕耐著性子將人翻轉過來,溫聲道:“做噩夢了?” 蘇念卿只得將夢中的事講給他聽,楚逸軒捧腹大笑,她則道:“我讓你上門提親,你死活不答應。估計心里還抱怨,這什么郡主,這么放|蕩,青天白日的輕薄人家。” 楚逸軒想了想,確實像是那個年齡段的自己能干出的事,如果不是自己肖想她十二年的事剛好被她撞破的話,這事說不定自己能瞞一輩子,從前的他根本就不敢想象蘇念卿也會這么喜歡自己。不過…… 楚逸軒醋味上頭:“你居然主動親他?他那么不識好歹你還親他?” “一個夢罷了,”蘇念卿無聲翻白眼:“再說夢里那個不還是你嗎?你吃個什么味啊?” “那不一樣,我不管,我得親回來。” 蘇念卿一邊躲閃一邊逗他:“你還別說,十七八歲的楚督主,真嫩啊。” 楚逸軒氣道:“你嫌我老了?” “老不老的可不是嘴上說了算。” 當晚,被人嫌棄的楚逸軒身體力行的表現了一番,然后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被人趕出了房門,抱著枕頭站在門外同早起練武的楚錦大眼瞪小眼。 在楚錦的印象中,爹爹極少有起的這么早的時候,他疑惑道:“爹爹惹娘親生氣被趕出來了?” 楚逸軒將枕頭往身后藏了藏:“你娘親喜歡我還來不及,怎么舍得趕我。小孩子家家的,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 楚錦‘哦’了一聲,假裝沒看到他身后藏的枕頭以及背后楚逸軒刻意壓低的叫門聲:“開門啊諾諾,讓這小崽子看見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話我呢。” 房門當然還是開了,楚逸軒抱著她美美補了個回籠覺,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后來旁敲側擊:“你那個夢里,我后來上門提親了嗎?” “不知道。” 楚逸軒歪著腦袋看她,蘇念卿拿著剪刀將墨菊多余的枝葉剪去:“我讓你提親你又不答應,氣得我恨不能錘你一頓,再然后就被你叫醒了。” 楚逸軒上前將人圈在懷里只是笑:“還是捶一頓吧,那小子多少有點不識好歹,他要是不答應,你就打到他上門提親為止。” “我是土|匪啊?”她將唇湊上去,噥噥道:“眼前這個娶我不就成了。” -------------------- 第89章 番外四 ================ 十六歲那年,一群人明火執仗的沖進了府中,闔家獲罪。鄭泠鳶一個連血都沒見過的人,看到雙眼慘白的頭顱朝自己飛過來的那一瞬,頭皮發麻到整個人都忘了反應。 忠心的老嬤嬤將她護在身下,又被那些身穿甲胄的人強行分開。一個個重枷套在這些人的脖子上,如遇反抗者當場格殺,血水、雨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處,震耳欲聾的雷聲掩不去院落內這些人絕望的哭喊。 混亂中,鄭泠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只聽人說自己的祖父因著北疆兵敗案在朝堂上仗義執言開罪了人,可是御史的職責不就是撥亂反正監察百官嗎?什么時候正直敢言也成了重罪一樁了呢? 她同一應女眷被關押在一處暗牢,從最初的互相安慰到后來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她沒等來赦免的消息,卻等來了自己祖父撞柱死諫,闔家被牽連,男滿十六者秋后處斬,年歲不足者流兩千里,女眷盡數充入教坊司。 她記得臨行前那一晚,獄卒拿著燒紅的銀針對自己道:“姑娘,按理說既然充入教坊司,面上是不刺字的,只是鄭大人得罪了人,上面有吩咐,我就是一個聽命辦事的,你不要怨恨我。” 鄭泠鳶目光呆滯,都走到這步絕地了,談什么怨恨不怨恨呢? 許是這張臉太過精致無可挑剔,獄卒都有些不落忍。燒紅的銀針刺破了前額的皮rou,一股燒焦的味道充斥著人的鼻腔,可鄭泠鳶不知疼一般呆愣愣的一動不動,那獄卒動作干凈利落,也好讓她少受些苦楚:“刺在前額,姑娘可以拿碎發遮一遮,旁人看不到的。” 她如一個提線木偶般任人擺布,半月后,被送入了筑陽城教坊司。 管事的嬤嬤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嫣紅色衣裙卻不顯輕浮,她扭動著腰肢迎她下轎,身側的小廝跟著解釋:“這是鄭御史的孫女,叫鄭泠鳶,也算是無端受累,嬤嬤多看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