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自己抱著一軍主帥在這胡鬧有什么不對! 蘇念卿起身理了理被他揉皺的衣襟,扯了扯他緊繃的嘴角見他沒反應,索性湊近了在那溫熱的唇角親了親:“早些睡,我盡量快些回。” 楚逸軒抱著枕芯眼睜睜瞧著她挑簾而出,活像一個氣炸了的豚鼠,原想起身跟去看看,又因著氣急沒當心剛走了兩步便實在的撞上桌角,一時間疼的倒抽冷氣,這回想追也追不上了。 他氣的沒處說理,自己在京中的時候兩地相隔獨守空房也就罷了,現下到了北疆,好容易有了機會能親親抱抱,這群廢物小點心屁大點事就把蘇念卿給叫走了,守著個觀世音般的夫人看的著吃不著,別提多煎熬了。 因著心里憋悶,他這覺睡的始終不大安穩,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傳來細雪的咯吱聲,他知是蘇念卿回了,拉高了被衾閉眼裝睡。 她見他沒動靜,刻意放低了腳步,除去外衣簡單擦洗了下,小心的上榻同他擠在一處,豈料剛有動作,榻上那人抱著她瞬間顛倒了體|位,二人四目相對,她驚呼道:“嚇我一跳,怎么還沒睡?” 她眼角下有些淡淡的烏青,眉間的疲憊風雪都不曾洗去。楚逸軒不忍再鬧她,默默躺了回去。 她的薄背貼著他緊實的胸膛,他的下巴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肩膀上,順手攬了那勁瘦的腰肢,只覺比從前更細了些,不免有些心疼:“抱著硌手,你都不吃飯的嗎?” 蘇念卿轉身,眼底溢出些恐慌:“你……嫌棄我了?” “心疼還來不及,哪里舍得嫌棄,”他抬手描摹她眉梢:“有些不是特別要緊的事就交給下面的人去做,何必事事親力親為。等北疆的事了結,咱們再也不理這些俗事,到時候我親自下廚,要不了多少時日就能把你將養的白白胖胖的。” “冬日不是用兵的時候,等來年開春,只要朝廷不再出什么幺蛾子,收復三津之地指日可待,待到塵埃落定,我就把兵符交上去,咱們去過自在日子。” “朝中有我,你放心,”他親了親她鬢角:“快過年了吧?” “嗯,你什么時候走?要留在北境過個年嗎?但是總歸沒有京中那么熱鬧。” “自然是你在哪我在哪,你留在北境,那京中有什么熱鬧可瞧,”他將人往懷里抱了抱:“睡吧。” 行軍床住一人剛好,睡兩人便不免有些擁擠,即便如此,這也是這二人半年來睡的最踏實的一覺了,惦念的人觸手可及,哪怕外間風雪肆虐,終還有這一方溫暖可聊以慰藉。 他這一覺睡的極為心安,等終于歇夠了悠悠轉醒時,懷中的人已經不在了。他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撿過床邊的衣物自己穿好,門外的親衛送了熱水進來供他梳洗。 他擰了帕子隨意擦了把臉:“你們郡主呢?” “郡主一大早便去巡營了,最快也得午時才回,”這小兵望向他的目光帶了些許探究,雖不過才一個晚上,這位新來的犒軍使和他們郡主之間的關系早已傳遍了整個北疆大營,是個人都不能落俗,總得留意眼前這人有什么過人之處,才能讓他們郡主為之交付心意。 這目光有些太直白了,楚逸軒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擺手道:“你下去吧。” 小兵也知自己失禮,幫著他擺好了早膳這便告退了。 蘇念卿顧不上他,他自個無聊的緊只能在營中亂轉打發時間。知曉了他同蘇念卿的關系,這些人望向他的目光不再有畏懼,轉而被另一種說不明白的含義所代替,縱使他臉皮再厚也受不住這一個兩個的拿自己當個稀罕物看,出來不過半個時辰,楚逸軒認命的返回營帳。 蘇念卿果然是午時回的,瞧他一臉憋悶的樣子不免失笑:“怎么不出去走走,一直在帳中不悶嗎?” “去了,又回來了,”楚逸軒實話實說:“他們看我的目光活像在看小白臉。” “又混說,誰家小白臉能有你這般俊俏,”蘇念卿跨坐在他腿上,作勢扯他臉皮,他便順勢沿著那指骨細細密密的吻到掌心,蘇念卿癢的受不住笑著讓他收了神通:“用過午膳了嗎?” “還沒,等你。” “那一起用,”蘇念卿命人擺膳。 二人相對而坐,軍中菜色不如京中精細,楚逸軒還是吃的有滋有味,不時幫她添菜。 兩人不過飯時和晚間有些獨處的機會,有些時候二三日也不定能見一次。楚逸軒在京中常被人說忙的像狗,現下再看蘇念卿,比自己好不到哪去。 明明是在冬日,且不在戰時,這怎么能做到坐一起吃個飯都成了奢望的? 又這般過了七八日,蘇念卿終于得了兩日空閑,楚逸軒不知從哪找出的紅紙和剪刀來,二人坐在一起剪窗花,商量著二人在一處的頭一個新年該怎么過,京中便來了旨意,說是陛下身體欠安,宣他早日回京。 楚逸軒手里還捏著剛剪好的窗花,二人手藝不好,依稀能辨出那是兩個福氣滿滿的小娃娃。 他一時忘了動作,從那公公來傳話開始,臉上始終蕩漾著的笑意便僵在了嘴角。 那太監將二人舉止看在眼中,郎情妾意還有什么瞧不明白的。虧得陛下如此信任他,委以重任一步一步提拔他走到今日這個位置上,他居然對著皇帝諱莫如深的蘇氏交付深情?好啊,空xue不來風,京中傳聞虛虛實實總有七八分可信,等到了京中自己對皇帝據實相告,看這姓楚的還能風光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