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是李斂派來的jian細嗎?”蘇念卿指尖挑著兜鏊玩,隨口玩笑:“我家白珩傷的這樣厲害,我總得隨行照料,方不失為妻本分,不是么?” 楚逸軒被這忽來的調戲逗弄的面色漲紅,卻也知蘇念卿說的在理,誰去救駕都是大功一件,但是蘇念卿不行,這么短的時間內說服丹棱軍隨她救駕,落在咱們那位多疑的皇帝陛下心里又該怎么想?如果有可能的話,楚逸軒巴不得蘇念卿今夜未曾來過。 “郡主,不該來的。” “我不來怕是就要守寡了!”她話鋒一轉,打趣道:“怎么跟救命恩人說話呢?有這工夫好好想想,傷好之后如何謝我。” 楚逸軒便不再說話了。她不來,今夜宣隆帝注定是要交代在這了,可是她來了,又焉知皇帝不會忌憚呢? 李斂行事太過倉促,賭的就是一個快,可是他獨獨算漏了丹棱軍,更是沒想到蘇念卿沖破重圍搬來了丹棱軍救駕,眼瞧著左膀右臂肱骨心腹相繼被擒,眾部將或降或死,最終在重重圍困之下,絕望的閉上了眼,天命不佑,命數如此! “陛下,末將救駕來遲,讓陛下受驚了!” 小太監將門打開一條細縫,眸中折射出欣喜:“陛下,是譚統領和林將軍。” 宣隆帝讓人扶著他起身,經此一事,他好似瞬間衰老了數歲,原就上了年紀,精神氣也不大足,他在門前站定,有氣無力道:“眾愛卿救駕有功,平身吧。”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陛下,”王國舅提著衣擺殷勤的跑過來,模樣頗有些滑稽,及至近前,頓地叩首聲淚俱下道:“微臣救駕來遲,讓陛下受驚了!” 身旁眾人默默送了他一個白眼,這墻頭草怕是觀望多時,如若是太子強勢,他在最后關頭幫襯一把那也算從龍有功;如若太子落于下乘,他就打著救駕的名頭順勢倒向宣隆帝,著實為人不齒。 宣隆帝沒理會他,只問:“太子呢?” 林釋如實道:“太子身份貴重,臣等不敢隨意處置,已讓人押至宣室,聽候陛下發落。” 宣隆帝點頭,又看向角落中的安冼,之前京畿大營、巡防營久無動靜,多虧了他率丹棱軍先行入宮扭轉了劣勢,他贊許道:“安愛卿長途奔波,辛苦了。” 安冼謙遜道:“臣子本分罷了,陛下這樣說,真是折煞老臣了。” “不過朕有個疑問,太子謀逆,譚統領和林將軍就在金陵城內都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安愛卿是如何知道城內形勢并果斷的入宮救駕的呢?” 安冼尚未回應,先聽譚統領叩首道:“非是末將拖延,實在是臣妻女都在太子妃手中,臣投鼠忌器,實在不敢妄動,還望陛下恕罪。” “譚統領救駕有功,朕怎舍得責罰,”他復望向安冼,等著他說。 “多虧蘇郡主帶人沖破重圍,親赴丹棱告知末將京中現狀,臣知形勢危急,無召帶兵入京,還請陛下責罰。” “怎么一個個的都把責罰掛在嘴邊,朕說過要罰嗎?”他甩手笑了笑:“愛卿們今日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整,明日再行表功。” 宣隆帝瞧著這些人一個個的躬身告退,他的笑意凝滯在嘴角,無聲的攥緊了指節。 沒有兵符,沒有圣旨,就憑她蘇念卿一句話,他帶著一眾將士奔波三十里馬踏金陵,這次是救駕,下次呢?宣隆帝感到深深的無力和恐慌,她蘇念卿的一句話,有著同皇權和兵符一樣節制力,這太可怕了。 他曾答應太后日后無論如何決計不動蘇念卿,可他現下眸中跳動的分明是令人膽寒的殺意! 東方的些微光亮一點點穿透層層烏云,再將其驅逐。折騰了這么久,天都要亮了。 蘇念卿換了身便裝來,瞧見小廝將一盆血水端了出去,單看那顏色就知道出血量有多可怖,宮中的御醫正幫著楚逸軒上藥,看他冷氣直抽的模樣就知道不多好受。她上前兩步接過藥瓶:“我來吧。” 只是這人雖聽命,一個個昂直了脖子往這邊張望,這目光蘇念卿倒是忽視不了,她睨向眾人:“偏殿還有幾個人傷得不輕,符津帶太醫過去看看。” 等打發走了這群人,她才分出心力來打量他的傷勢。他赤著上身,大小傷疤一覽無余,新舊交錯,最嚴重的自然是腹部那道刀傷,幾乎斜切他整個腰腹部,血rou外翻,猶自向外泛著血水,瞧上去心驚膽戰。她拿了干布巾來,先將血跡處理干凈,動作輕柔的敷上一層藥粉,猶是如此,楚逸軒還是疼的呲牙,見他這般,蘇念卿只得更小心,她蹲在腳踏上,上藥的同時對著傷口輕吹,好緩解他的疼痛,于楚逸軒而言,確實沒那么疼了,可那無法忽視的麻癢和心內升騰而起的欲|望,更要命了。 那刀傷像是看不到盡頭,蘇念卿小心卷起他褲腰,輕輕往下扯了扯,楚逸軒猛的攥緊她手腕:“郡主!” 這姿勢實在是太惹人遐想了,剛一心撲在他傷勢上,倒是忽略了這個。她將藥瓶丟給他,背過身給他留出空間:“害羞啊?自己來。” 身后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音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抽氣聲,蘇念卿又來了逗弄他的興致:“不過你要是真傷著了可得告訴我,不能用了我趁早找下一個。” 她在軍中葷|話聽了不少,現下用起來倒是駕輕就熟,這話一出二人皆是一驚,楚逸軒是絕對想不到這話能從她嘴里說出來,蘇念卿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嘴瓢冒出了這么一句,雖感覺丟臉但是反過來一想,左右丟臉沒丟到外面去,耍流|氓也沒對著別人耍,也就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