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旁的劉勉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話都讓你說完了這會兒又在這裝什么柔弱無辜呢?三兩句話就把皇帝心里那點猜疑的苗頭又給點了起來,您可真能耐,不愧是出身離林啊,前朝那離林使臣還揪著蘇念卿破壞和談、目無君主的罪名不放呢,這又多了個煽風點火的! “你下去吧,”這話是說給桑妲聽的,等人依言告退,宣隆帝又扶著劉勉的手腕,思索道:“郡主今年多大了來著?” “二十二,跟咱們襄王殿下同歲,只是要小上小半年,一個夏日里生的,一個冬日里生的,您當時還抱著倆孩子調侃,一個屬水,一個屬火,八成是對兒歡喜冤家,”劉勉樂呵道:“陛下說的果真不錯,依老奴瞧啊,還是和孩子時候差不多,尤其是咱們殿下,赤子心性,都要成婚的人了還這么不穩重。” 劉勉這話說的巧,就是倆孩子鬧著玩呢,再者,您兒子都要成親了,這倆沒可能的,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果然,宣隆帝眉峰微展:“李塬的王妃定下來了?” “聽說惠妃娘娘挑了幾個合心意的,估計過幾日就該請陛下拿主意了。” “讓惠妃盡快定下來,”想到蘇念卿,宣隆帝腦袋又疼了,她的婚事也早就該定下來了,要不是她手里掌著蘇家的兵權,一個小姑娘,又是自己嫡親的外甥女,滿朝文武可著她挑也未嘗不可,她怎么就偏偏掌了兵權呢? -------------------- 第10章 對峙 ============== 蘇念卿同他并行至內宮,李塬目光閃爍,猶疑不定道:“我就送你到這了,你自己進去吧。” “做什么虧心事了這么躲躲閃閃?” “我母妃最近在幫我相看親事,我跟她鬧過一回,現下正較著勁兒呢,”他快刀斬亂麻道:“總之你別問了,你先進去吧。” 蘇念卿只是笑:“好事啊,成親的時候知會一聲,給你貼份禮。” “你就別打趣我了,”他垂著腦袋:“我母妃相看的時候我曾見過那些人,她們沒你好看。” “呦,眼光真高,你要拿我當參照的話,我建議你,孤寡終身吧,”她調侃夠了,這才不慌不忙的給出建議:“惠妃娘娘相看過的,家世出身倒不必你cao心;娶妻娶賢,你若當盯著人的容貌做文章,可見你淺顯。你若打算去爭一爭那個位置,那便挑一個于你行事有助益的;反之就找一個家世簡單性情合意的,也免得那位猜忌。” “襄者,助也,你聽我封號就知道了,就一富貴閑王的命,這輩子養花逗鳥便也自在,我也無意去跟人爭什么,瀟灑一生富足無憂便也罷了。再者,朝堂上的事有我父皇和太子哥哥cao心,我又何必去費那個腦筋。”他話音一轉,忽的扯住人手腕:“不過我覺得你說的也有理,不若你來給我當王妃吧?” 蘇念卿一時沒掙開,只當他是玩笑,漫不經心道:“殿下,高抬貴手,你不要命了我還想活呢!” “風大,去幫我拿件衣裳來,”梅妃支使走了身旁的宮人,眸中含喜,快步走向不遠處那道墨藍色的身影,她嘴角帶笑,帶著說不清的希冀:“督主怎么親自來了,是出了什么要緊事嗎?” “沒甚緊要的,你上次被碎瓷片劃傷臉是用的什么藥?還有嗎?” “督主傷著了?”她語露關切,久不見人回應,順著他的目光才看到不遠處同行的襄王和郡主,這大白天的,襄王竟扯著郡主的手腕,著實把她給驚的不輕。那兩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炙熱的視線,蘇念卿終于將手扯了回去,再看這邊,那道墨色的身影今晨是剛見過的,只是不知怎么稱呼,他身旁那位美艷的婦人,更是見也沒見過。 “這位大人,又見面了,”她率先打了招呼,神色坦蕩,倒是楚逸軒,沒來由的一陣心虛,微一點頭便算致禮。最后急于和那婦人撇清關系似的,只囑咐她將祛疤良藥送兩瓶到自己府上,腳步匆忙的去了。 “那兩位是?” “你不認得他?”李塬先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你久不在京中,不認得他也正常,那人叫楚逸軒,父皇信任的不得了,什么私密的事都交給他去做,就是名聲不怎么好,掌管著按察司,真就是刑訊逼供的一把好手,我勸你離他遠些,他身上不知道沾染著多少條人命呢;他身旁那婦人,是前些時日父皇新納的梅妃,好像就是楚逸軒送的,要不說這人心思多呢,他自個兒在前朝將父皇哄得團團轉,還不忘給父皇后院塞人,可見不是什么好東西。” “殿下和郡主怎么在這站著呢?娘娘和大夫人不見郡主來,特囑我出來看看,郡主,咱們快進去吧。”那宮人在前面引路,李塬趁人不注意,飛快的溜了,蘇念卿隨她進去,先是給惠妃見了個全禮,忙被她上前扶了起來,丈量著她的手腕肩膀,只覺得心疼,關切的話還未出口,眼淚倒先要掉下來了。 惠妃背著她悄悄的抹眼淚:“怎么就瘦成這樣,這讓長公主瞧見了,不知該有多心疼啊。” “我母親是沒機會心疼了,所以就只能讓惠姨多疼疼我了。”她話語輕和,未免惠妃過于憂心,只撿著高興的事說,即便如此,惠妃還是忍不住哭了好幾次。 “不說我了,惠姨這些年可還好?” 惠妃身邊的女官忍不住小聲抱怨:“怎么會好,宮里的新人層出不窮,前些時日那位楚督主給陛下送了個梅妃,現下離林那邊又給送了個宸妃,宮里的那些勢利眼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我們娘娘一年到頭也見不著陛下幾次,如今更是沒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