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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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衣本想說不礙事,一張嘴卻變成個哈欠,便也不推辭了。 吃完收拾收拾,蓮衣便先回了家,沈良霜和沈母都在家趕制織坊拿來的繡品,寶姐兒正午睡,蓮衣坐在炕上看了會兒刺繡便也進屋午睡去了。 睡夢正酣,忽地聽見幾聲巨響,像是有人砸門。 蓮衣驚坐而起,瞌睡全嚇跑了,她推開房門出去,就見沈母和沈良霜也都抱著寶姐兒跑出來,三個大人瞧著晃動的家門,不約而同沒有做聲。 “誰啊?”還是蓮衣卯著膽子先問。 家門外像是已聚集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那幫砸門的人還在不依不饒,張婆子雖然長舌,但這時候卻有膽子對沈家大喊她家被強盜硬闖。 光天化日哪來的強盜?其實蓮衣心里大概有數,是王謙不滿那日她開出的條件,找人來嚇唬她們了。 為什么說是嚇唬,因為寶姐兒是他親閨女,他不會叫人動手的。 “別怕,我去看看。”蓮衣來不及穿外袍,僅著中衣中褲便去到門邊,拿扁擔和長凳抵住了門,“別砸了!我不會開的!回去告訴王謙別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門外那人還真不是王謙叫來的,而是他那姘頭。 他姘頭名叫徐盼,得知王謙向沈家低了頭,每月要拿八十兩出來給她們,登時不樂意了,又說服不了王謙,越想越氣便叫人給沈家一點顏色。 門外的人還在繼續,事情卻發生了轉機。 只聽張婆子一聲驚呼,外頭旋即傳來了打斗的動靜,霹靂乓啷的,混合身體挨打的悶響。 張婆子叫道:“容成當心啊!他們人多勢眾!” 春嫂子跟著大叫:“啊——打人啦!!打起來了這怎么辦吶!!” 蓮衣一愣,想開門看看,可是聽門外打得激烈,她又擔心他們進來傷到寶姐兒。也就遲疑了一刻鐘,外頭傳來王寡婦的嬌呼:“小哥兒好身手!” 緊接著便是雷鳴般的掌聲。 沈母問:“這是發生什么事了?” 沈良霜也想上前來一探究竟,無奈抱著寶姐兒,只好站在遠處。 蓮衣透過門縫張望,依稀看見家門前的雜物倒了,還有幾個地痞流氓正抱著肚子滿地打滾,慕容澄站在他們之間,手持一根燒火棍,輕輕松松轉過身來,臉不紅氣不喘,頗具大將之風。 他將燒火棍丟開,拍拍掌心,看向門縫里的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還不開門?” 蓮衣吞口唾沫,連忙幫他開門,“世…是你啊。” 姑婆們一擁而上,七嘴八舌描述著適才慕容澄的矯健身姿。蓮衣眼神躲閃地捧場了幾句,匆匆將門關上。 “不用報官嗎?”慕容澄問。 蓮衣一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外面的那些流氓,而不是昨日自己放下的狠話,“不用報,官府也不會管的。” “官府怎會不管?”慕容澄皺起眉,“你一回來就惹事上身了?” 沈母不知道慕容澄昨日是被氣走的,這會兒熱切地上來招呼,“小容兄弟快請到屋里來。”她嘆口氣,“不是小花惹了事,是我們家里本來就攤上事了。謝謝小兄弟了,今日多虧有你。你先進來,我燒茶你吃,小花,招呼好容成小兄弟。” 小花?慕容澄看向蓮衣,見她不大好意思地抓抓脖子,就知道這叫的是她了。 他屈膝彎腰小聲問:“你叫小花啊?” 氣流撲簌簌落在蓮衣耳根,叫她抬起一側肩膀躲避,“嗯。我叫沈良花,在夏國公府的時候,夫人覺得良花拗口,就賜名蓮衣了。” 丫頭小子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改名,有時換個主子就改一次名。 良花,蓮花,嗯,慕容澄大概知道慕容明惠是如何想到這個名字的了。 幾人進了堂屋,沈良霜也牽著哭哭啼啼的寶姐兒走出來,小孩兒被嚇壞了,見著屋里的生人,還以為適才是他在外頭砸門,便哭得更大聲了。 沈良霜不得已只好抱歉地帶孩子回到屋內,但她見了慕容澄心里直犯嘀咕,實在沒想到如此意氣飛揚的少年,竟然會得那種自欺欺人的病,臆想自己是親王世子。 屋外,沈母沏茶給慕容澄,三人坐下后說了說招來流氓的前因后果。 慕容澄聽后蹙眉,“既然這個王謙知道你們住址,你們何不搬家?” 沈母愣了愣,隨后想起他算病人,便拿出耐心回答這個荒謬的問題,“搬不了,搬哪兒去,也沒錢也沒地,在這兒住了幾十年,根兒就在這。” 慕容澄沒察覺什么,道:“不過這樣實在不太安全,難說他們明日不會再來。” 蓮衣道:“寶姐兒在,料王謙不敢動真格的。” 沈母卻不這樣想,“那是要是動不動就上門鬧事,我們也招架不住啊。而且要是有下次,你如何擔保他們真的還會手下留情?” “噢…” 沈母轉而問:“小容兄弟的身手怎么這么好?” 蓮衣正欲接話,被慕容澄搶了先機,只見他面不改色道:“世子英勇神武馳騁疆場,有每日在演武場cao練的習慣。”他看一眼蓮衣,“我跟著他,久而久之看也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