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喬忠國也是一臉震驚地扭頭看了過去,他想不通,二皇子這是在做什么。 難道,這和二皇子藏的所謂底牌有關? 這時候,黃培驚喜的呼聲突然響了起來。 “醒了!圣上醒了!” 喬忠國立刻回過頭來,只見雍帝的眼皮跳了跳,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的雙眼滿是血絲,透著深深的茫然,而后呢喃了一句:“玉琉......” 喬忠國聽得心頭一駭。 都這般時候了,難道圣上還對玉琉念念不忘不成! 雍帝望著御書房房頂的紅梁,只覺一股無比濃郁的香氣充滿了他的鼻翼,甚至絲絲縷縷鉆進了他的身體里。 他微微扭頭,看到了喜極而泣的黃培。 這一刻,雍帝已然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但是這份清明似乎很快就要失去了。 雍帝忽而瞪大了眼睛,緊緊、緊緊地攥住了黃培的手,含糊不清地吐了句: “別忘了......” 而后,雍帝便感覺到一股氣力從他的身體深處鉆了出來,讓他瞬間精神百倍! 他腦子里閃過玉琉的模樣,二人相處的片段一幕幕閃回,他幾乎是難以抑制地涌起了對玉琉的思念。 黃培感覺到手中的力道,整個人猛地一怔,圣上方才是在提醒他嗎? 可是這時候,雍帝已然松開了黃培的手,他撐著黃培的肩膀站了起來,面色紅潤,精神十足,仿佛方才吐血的根本不是他。 鄒奇微微張大了嘴巴,他還欲再次診脈,卻被雍帝拂開了。 太子聽到動靜扭頭望過來,看到雍帝重新站到了龍椅旁。 他說不清此刻是何種心情,低低喚了句:“父皇,您感覺如何?” 然而雍帝對太子的話卻置若罔聞,他忽而抬手在龍椅的右扶手上輕輕一拍,墻上暗格應聲而開。 太子順著雍帝的目光望過去,當瞧見玉琉的畫像之時,他瞳孔猛地一縮,隨即渾身寒毛直豎! 難道玉琉的畫像一直被父皇珍藏在御書房中?那他豈不是每一次來到御書房,都在與這個畫像共處! 而父皇這么多年來都長時間待在御書房中,所有人都夸父皇勤政,卻原來,父皇是在這商議國家大事之所緬懷一個敵國公主? 父皇怎么能......怎么能...... “父皇!” 太子心中怒意與憤恨交織,忍不住嘶喊出聲。 這前朝后宮、這雍朝天子,當真是被一個玉琉攪得天翻地覆! 然而,雍帝依舊對太子沉痛的呼喚恍若未聞。 他目光定定落在玉琉的畫像上,面上百般柔情、萬般留戀。 太子看到這里,再也禁不住毛骨悚然! 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二皇子方才意味深長的那兩句話是有多大的殺傷力。 父皇對玉琉的癡迷簡直已然到了癲狂之境! 二皇子受了傷力有不逮,幾番躲閃都極其勉強,但當他瞧見雍帝起身打開了暗格時,心中最后一絲猶豫也塵埃落定了。 父皇對母妃,果然“情深似海”呢。 他揚著嘴角,和周伯還有金珠那驚駭的反應相比,他簡直平靜得可怕。 “父皇!” 他沖著雍帝大呼出聲。 “父皇,難道您能容忍眾人這般折辱兒臣嗎?” “母妃見了兒臣這般凄慘,只怕是要肝腸寸斷的!” 雍帝聞聲轉過頭來,目光對上二皇子的臉時,幾乎以為是玉琉又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刻雍帝繞過長案,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幾步走到了二皇子面前,口中柔聲說道: “玉琉,朕就知道你舍不得離開朕的。” 蕭宏達此時才扯住二皇子的衣袖,聽到這句話,忽而雙目圓瞪、遍體生寒! 圣上......圣上發癔癥了!圣上將二皇子認成了玉妃! 二皇子偏了偏頭,笑著說道:“父皇,您糊涂了,是兒臣啊。” “父皇救救兒臣吧,定國公想置兒臣于死地啊!” 雍帝聞言轉頭看向蕭宏達,原本柔情的目光瞬間被冷厲所取代。 他威嚴十足地低喝一聲:“蕭宏達罔顧君意,以下犯上,來人,拖出去——” “父皇!” 太子及時驚呼出聲,將雍帝后頭的話給攔了下來。 他疾步走上前去,俊朗的眉宇里翻涌著寒意,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畢恭畢敬的溫順儲君了。 他直面著雍帝,凜聲道:“父皇,方才滴血驗親已然驗明他是玉妃和狄在英的私生子,父皇您為何還要偏袒至此!” 二皇子聞言嘴角邪邪一挑,任由肩上鮮血淋漓,對著雍帝說道: “父皇,皇兄伙同定國公、喬忠國、鄒太醫還有靜妃等人冤枉兒臣,深思其意,怕不是早有篡位之心!” “朝廷兩大股肱之臣都是太子的人,叫人如何不脊背發寒啊!更遑論皇后娘娘背后還有任家!” “父皇,皇兄蓄謀已久,他才是罪該萬死的那一個啊!” 雍帝聞言臉上的肌rou微微抽動,似在沉淪,似在掙扎。 二皇子見狀忽而抬手沾上肩上的熱血,而后往雍帝腕上一握,緩聲道: “父皇,這世上唯有兒臣與母妃是真心待您的,您瞧,兒臣都以血明志了。” 雍帝呆怔怔看著自己染上血的手腕,一片血紅中,仿佛有什么東西貪婪地在他的血rou下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