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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來又如何 (1V2 高H)在線閱讀 - 第九章愛是削足適履,是愛不能愛,不應愛,

第九章愛是削足適履,是愛不能愛,不應愛,

    過了幾日,顧修遠和路蔓蔓在餐桌上一起吃著晚飯。

    很奇怪,在離婚的事情全權交給律師負責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反倒緩和了許多。

    路蔓蔓在心里勸自己好聚好散,沒必要整天跟個怨婦似的。

    今天的晚飯顧修遠做的。

    路蔓蔓罷工之后的晚飯,大多是顧修遠下班回家做或者是兩人一起點外賣。

    路蔓蔓這頭剛拿起飯碗,就看到手機里張楊傳過來的短信,連忙放下飯碗,舉起手機和張楊熱聊起來。

    對面的顧修遠看了路蔓蔓幾眼,似乎是想說些什么。

    可只見他張了張口,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沉默地往嘴里又撥了一口飯。

    路蔓蔓這頭見張楊說的新的協議已經擬好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她的下半輩子可以躺在錢堆上生活了。張楊說著,還發來了一個“抱大腿,求包養“的表情包,惹得路蔓蔓哈哈大笑起來。

    她抬頭看見餐桌對面的顧修遠,也覺得他今天看上去更加順眼了一些。

    路蔓蔓見顧修遠察覺到她的視線,抬起頭來,心情大好地朝他笑了笑。

    顧修遠見她心情不錯,順勢放下碗筷,從兜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絲絨禮盒,推到路蔓蔓的面前。

    路蔓蔓有些奇怪地看著面前的禮盒,又抬頭看了看顧修遠。

    不知道他葫蘆里又賣著些什么藥,不是說要離婚了嗎?干嘛又要送她東西。

    顧修遠見路蔓蔓久久沒有動作,便開頭說道:“打開看看。”

    路蔓蔓依著他的話,打開了禮盒,發現里面竟裝了一個巨大的鉆戒。

    鉆石的光芒不需要任何燈光的映襯都已經足夠的閃耀,甚至讓路蔓蔓都花了眼。

    她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便把盒子又合了上去,推還給了顧修遠。

    顧修遠見她連試都懶得試一下,不由得沉下了臉,他抬起嘴角,故作輕松地說:“不用擔心,這算贈予,不算在婚內共同財產里面。要是真離婚了,也能賣不少錢。路蔓蔓,不要耍小孩子脾氣,跟錢過不去。”

    路蔓蔓垂下眼,看著自己光禿禿的右手,突然覺得此刻的場景格外的諷刺。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送我這枚戒指?是挽回呢?還是愧疚呢?”路蔓蔓抬眼直視這顧修遠的雙眸,試圖在其中找到哪怕一點的波動,可是她失望了。

    顧修遠繼續著自己的云淡風輕:”你想怎么想都可以。“

    路蔓蔓又一次被他的語氣激怒了,為什么他永遠可以這么淡定,永遠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隔岸觀火的態勢。

    可她沒有發怒,反倒是對著顧修遠甜甜地笑了起來,就像她曾經做過無數次的撒嬌一樣。

    “有讓女生自己戴戒指的嗎?”

    顧修遠看到她的笑臉,有些恍惚,仿佛兩人又回到了從前。路蔓蔓永遠是黏著他不放的牛皮糖,扯不走,甩不去。

    他拿過戒盒,走到路蔓蔓面前,像求婚一般地單膝跪地,在路蔓蔓面前又一次地打開了戒盒。

    路蔓蔓明明內心毫無波瀾,只覺得有些諷刺,臉上卻故意裝作一副欣喜地表情,把自己的右手伸到顧修遠的面前。

    顧修遠用自己好看的手指捻起了戒指,他一只手捧著路蔓蔓的手,鄭重地將戒指往她中指指節里推。

    可他推到一半時,戒指卻再也推不進去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戒盒,又看了一眼路蔓蔓。

    不可能有錯的,他是按照他們結婚時候路蔓蔓的戒圈買的。

    路蔓蔓的手舉在半空也舉累了,她兀自收回手也收回了臉上假笑。

    她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顧修遠,只覺得內心暢快極了,卻也悲哀極了。這痛與快的交織,讓她的心臟仿佛就要爆炸了一般。

    她終于忍不住,將心中的一切都發xiele出來。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已經兩年沒有戴我們的婚戒了嗎?剛開始的時候是因為每天要幫媽擦身體,不方便,可后來媽好了,我的指節也就變大了,戒指也戴不進去了。“

    ”呵,“路蔓蔓冷笑一聲,“你說你是不是很可笑?連老婆兩年沒有戴婚戒也不知道,還故作深情的買戒指回來討好老婆。”

    顧修遠仍保持著剛剛那個單膝跪地的動作,他低頭看著地上的瓷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蔓蔓說著,覺得自己就像把那些已經結痂的傷口硬生生地剝開,直到內里鮮紅的血液流出,她才覺得痛快。

    可她分不清這痛快到底來自何處?是自虐呢?還是她內心仍期待著這也能讓顧修遠痛?

    她撇開眼,不去看顧修遠,望著虛空,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說我年輕的時候也真是的。偏不信命,看了幾本言情小說就覺得愛是削足適履,是愛不能愛,不應愛,不可愛。”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幾分哽咽,即使她努力抑制,聲線卻仍忍不住顫抖著:“其實,你求婚的時候,戒指大小也不合適。我怕你尷尬,戴著那個大到空晃蕩的戒指,硬說合適。可能也是因為我怕,跟你說不合適,你就會后悔吧。我不想給你反悔的機會。結果結婚那天,戒指還是掉了。老天一再給我暗示,可我總以為人定勝天,只要我足夠努力,就可以克服。”

    天知道掉了戒指的時候,她有多慌張,臉上的妝都要哭花了。明明那天應該是她最快樂的時候,可她還惴惴不安的,生怕被顧修遠發現。后來,她的二姑找到戒指,交還給她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誠意感動了上天。

    路蔓蔓用力一拔,將手上戴了一半的戒指退了出去,送還到顧修遠面前。

    顧修遠此時似乎才反應過來,他沒有接過戒指,只是抓住路蔓蔓的手,抬頭望著她:“我明天讓人換個戒圈,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其他喜歡的?”

    他說完,見路蔓蔓仍沒有一點反應,終于是死了心。

    路蔓蔓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論他說什么都點頭應和的人了。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像是搜腸刮肚才想起了一個笑話來緩和氣氛:“什么上天不上天的,別那么迷信,我們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

    這笑話太冷了,但路蔓蔓還是捧場地笑了出來。

    她越笑越大聲,到最后她也分不清她笑是因為陸修遠的笑話,還是在嘲笑那個過去的自己。

    路蔓蔓笑著笑著,一行清淚便落了下來。

    “顧修遠,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我都小學畢業多久了,早就不是什么少先隊員了。”

    看著顧修遠比哭還難看的假笑,路蔓蔓突然覺得她竟從這種相互傷害,相互拉扯中獲得了詭異的快感。

    這婚看來還是不能離得這么輕松,起碼她應該先把顧修遠這假人面具剝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