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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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撿了樹杈默默撥了撥篝火,在細微噼啪聲中道:“我也不知。她單說,自己有個名號叫做孔雀明王,平時……平時還喜歡讓她身邊的仆人稱她姥姥。”又抬頭看向林震南,雙目中火光明滅,低聲問,“爹爹,咱家的辟邪劍譜究竟在何處?江湖上人人都稱我林家辟邪劍法厲害,可為何我們卻誰也打不過?” 林震南聽兒子提起這傷心事,也是久久不語,末了凄楚嘆道:“我林家劍法自然是厲害的,遠圖公藉此闖下恁大威名,這才有了咱們福威鏢局的營生。可惜我天資駑鈍,未能將這劍法練到高深……唉,從前以為咱們同青城派比,也差不太多,如今方知是坐井觀天,貽笑大方。人家名門大派只需小手指一撣,便能叫咱們家灰飛煙滅了!” 林平之也不知為父親哪句話所傷,只覺仿佛有刀鋸在腦中亂割,可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又有甚么可反駁的。半晌,他道:“爹爹,兒子為了懇求曾姑娘搭救,曾許諾與她看咱家的劍譜,此事來不及同您二老商量,也是情非得已。如今既承了她的情,君子一諾千金,還須父親將劍譜取來,給她看上一看。” 林震南道:“咱家不曾有過什么劍譜,便連我的劍法也是你祖父口頭傳授,一招一式教我得知的。不若你將辟邪劍法從頭至尾與她演練一遍,拆開講細如何?我親自去也好。” 林平之心里一跳,正覺得不好,卻覺手上被父親重重一握,登即恍然回神。不錯,周遭目下都是魔教的人,都不清楚底細,更不知敵我,如此大事焉能這般當面交代?他自覺亂了心神,暗暗責怪自己天真魯莽,忙振作道:“既然如此,只好同曾姑娘好言分說了……只她早從青城派的人口中得知了辟邪劍法招式,恐怕她不能滿意。” 當下兩人借身形遮蔽,背對旁人用樹枝劃字對答,林震南問著問著,背后便出了一層冷汗——他如今才得知,周圍竟全是魔教中人,且那位曾姑娘正要到衡山去,欲孤身一人同整個五岳劍派比斗! 此事縱算匪夷所思,到底同他林家也沒甚關系,可是……知子莫若父,他旁觀林平之神態(tài)舉止,直覺兒子似乎與那位曾姑娘牽連不淺,心中不由頗感憂慮。他未著急同兒子分說此節(jié),只先按下不表,而林平之與父母商量妥當,便趁眾人尚未歇息,到帳中去見曾九。 待得了答允進賬,他也低頭不去看曾九容顏,只說要再同她借些金瘡藥來給父母包扎,但人卻走近桌前,用指頭蘸了半盞殘茶,在桌面上寫字道:“家傳劍譜藏于老宅,林家祖上明令不許后人觀看,我爹爹亦不知曉劍譜內容,無法口述與你。” 茶水發(fā)澀不便書寫,帳中桌幾又小巧,林平之寫得幾字半句,便使袖口擦凈字跡再寫,神態(tài)一時頗有幾分專注。他因突逢大變清減許多,連帶骨骼也愈發(fā)分明,手指瞧起來修長秀美,白凈如玉,很是好看。 曾九瞧了兩眼字跡,便轉移興味去瞧他寫字的模樣。林平之察覺她目光,渾身不論哪處都極不自在起來,待寫完最后一字,忙使袖子胡亂抹掉桌上愈發(fā)潦草散亂的字跡,拿眼神詢問她是否清楚了。 曾九眨了眨眼,也蘸點兒茶水,一筆一劃寫道:“我不識字。” 林平之先皺了下眉頭,旋即耳頰漸紅,像是惱了卻又不是,憋了半晌方輕輕道:“你……你不要消遣我了。總之事便如此,不論何時你若愿意來福州游玩,林家上下俱都恭候大駕。” 曾九“哦”了一聲,仍嫣然盯著他看。 林平之給她看得心里怦怦直跳,卻又暗自懊惱:“你怎么如此進退失據(jù)?一個大男人,還怕人看嗎?”便張口道,“我先出去了。” 曾九軟洋洋道:“你干嘛去?同我一起不好么?” 林平之被她一句話生生止住腳步,只好說:“我在這傻愣愣站著干甚么?你若有話吩咐,那我自當遵命。” 曾九便又瞧著他,輕輕吩咐道:“那么我就要你在這傻愣愣站著。” 林平之不知如何作答,硬生生又站了片刻,只覺帳中悶熱難熬,終于忍不住問:“你……你一直看我做甚么?” 曾九道:“我看著你,你不喜歡么?” 林平之與她對視,照見她兩眸似水,忽感狼狽莫名,不由又別開眼去。 他心中本待生出一絲溫馨情熱,卻又忽想起辟邪劍法之事:“那日遇見曾姑娘,我怎便答應以家傳之秘換她援手?按我脾性,若是正直仁俠的高人,自會為江湖道義相助林家,若他挾恩求報,那我寧可不受他的恩情。無人助我,我便自己拼了命去救爹爹mama,大不了一家人死在一處,也不失骨氣,不墮我林家正風。可……可我怎么便答應了?” 想著想著,只覺沉重難受,掙扎非常,“我……她不是良善之人,如今更與魔教中人為伍,我為何卻是非不分、善惡不論,不管她稍說句什么話,我總不忍違背?此時她這般同我說話,也并非發(fā)自真心,并非我林平之有甚么特殊,換別個美男子在她眼前,她也同樣一般對待。我在這里胡思亂想,真是可笑可恨。” 曾九見他臉色漸白,氣氛不復旖旎,不由掃興地嘆了口氣。 林平之只是低頭不語。 曾九等了片刻,道:“藥膏找申不俊去拿。明天你就走吧,我也要走了,到時你來衡山找我履行約定。”她又自然流露出一副冷酷態(tài)度了,仿佛適才甜蜜嬌柔皆是泡影,“我不會在衡山呆太久,如果等不到你,我可會很不高興的。你不會想讓我不高興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