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宓月華問她的時候,她把自己當年的經(jīng)歷說了一點。于是宓月華同志準備了一夜的教材,結(jié)果到了小班,卻發(fā)現(xiàn)一點用也沒有。 小班里,年齡兩歲到四歲不等,五歲之后的孩子都去了中班甚至有去大班。 對于一個小班的學生,哪需要什么備課?又哪需要她教什么?能把人帶好就行了,做做游戲,唱唱歌,教孩子們怎么玩。 準備那么多卻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宓月華同志,很苦惱。 原來這個工作那么簡單,簡單到她只要按著平時怎么帶冉瑩瑩的方式去帶這些小孩子就行了。 冉瑩瑩也是在這些孩子中,覺得好無奈。 無聊的她,就開始了打坐,把有限的時間都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冉瑩瑩以為,她的生活也就這樣了,在幼兒園里慢慢地煞。 這一煞,就是煞了兩年。 冉瑩瑩五歲了。 她再也不用跟幼兒園小班里的小朋友玩積木了,終于可以把上小學提上日程。 這一刻,她才感覺,原來上小學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翟泓已經(jīng)去上那個少年軍校了,早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過去了。 一滿八歲,翟泓就報名了少年軍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光榮的少年軍校學子了。 冉瑩瑩是羨慕的,這是她做夢都想去的地方。 可惜她去不了,冉夏生不同意,而且她的年齡也不夠。 無聊的日子,就這樣繼續(xù)著,好在冉瑩瑩上大班了,也就是學前班。 哪怕冉瑩瑩抗議,想要上小學,但是冉夏生依然以年齡不夠,老師拒絕讓她提前上學為由,讓她上了大班。 冉瑩瑩以為日子就這樣無聊地過著,但就在這一天,她卻聽說,冉老爹和冉老太來了。 這兩位老爺了老太太,竟然到了西南,到處在找著他們一家。 冉瑩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這兩位怎么會來? 二房不是和老爺子老太太斷絕關(guān)系了嗎? 既然斷絕了關(guān)系,他們又怎么可能會來? 好在,他們還沒有來白市,只是聽說去了爹原來的單位。 但是原來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并沒有告訴他們二房一家在白市,只是說調(diào)走了。 這個消息,她還不是從爹嘴里知道的,而是從哥哥口里知道的。 她不清楚,哥哥又是怎么知道的這個消息,但是哥哥從來不會騙她,那就是這兩位老人確實來找過他們。 現(xiàn)在沒有找到,不代表他們就不會找過來。 只是爹又會怎么處理? 冉瑩瑩很好奇,很想問問爹這個情況。 但她又擔心娘聽到這個消息,會瘋掉。 娘在冉家老宅所受的痛苦,旁人是無法理解的,哪怕是冉瑩瑩都無法理解她的感受。 冉夏生更無法理解。 只是知道,宓月華在那十年過的是非人的折磨。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讓她知道,真的會接受不了吧? 冉瑩瑩打算問問爹,這個事情到底怎么解決? 如果真的讓兩位老人找過來,那些所謂的斷絕書,組織是不會認的。法律也不會認。 要真的要那個地步,二房哪怕再不愿意承認,也得把這個苦酒咽下去,除非爹不想當這個官了。 除非他們二房一家依然回農(nóng)村老家去,別想有任何的前途。 冉瑩瑩很著急,瘋狂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結(jié)果。 現(xiàn)在還沒有看到兩位老人出現(xiàn)在白市,出現(xiàn)在獵豹里,那就說明他們還沒有過來。 但現(xiàn)在不過來,不代表以后也不會過來。 一旦過來,娘肯定會炸的。二房以后也別想有任何安穩(wěn)的日子。 想都不要想。 …… 此時,冉夏生也在苦惱著這個問題。 電話是老楊給他打的,說冉老老爹和冉老太上了西南,陪他們一起過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冉春旺。 冉春旺為什么會陪著一起去,這里面的緣由誰也不知道,但也多少能夠猜得出來。冉春旺也想要弄得便宜占占。 當時冉夏生聽完之后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么冉春旺會被放出來?” “是革委會那群人放的。”老楊也很苦惱。 如果按武裝部的意思,逃兵那自然是要槍斃。 逃兵這個罪名很嚴重,凡是跟逃兵占上邊的,那都無一例外會被槍斃。 但是革委會那群人說,冉春旺并不是真正的逃兵,因為他還沒有當兵。既然沒有當兵,何來的逃兵一說? 當時的情況他們也查清楚了,冉春旺之所以沒有被選上,是因為身體出了狀況,并不是他想逃。 這些說辭,老楊第一個反對。 但是當時這個案子是革委會一起辦的。而且革委會拿出來的理由雖然牽強,卻讓人找不到漏洞去反駁,因為沒有證據(jù)。 那么多年了,就算有證據(jù),那也都沒有了。 但是革委會的人,為什么要干涉,為什么要拒絕判刑,老楊也想不明白。 這個事情,他們起了爭執(zhí),最后冉春旺被判了五年監(jiān)。禁。 只是五年而已。 最近剛被放出來,據(jù)說是表現(xiàn)不錯,提前幾個月被放出來的。 但是冉夏生不想聽這些。 冉春旺被放出來的事情,他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 他們兄弟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兄弟情,有的只是厭憎和恨。 “老冉,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他們是奔著你去的。” 冉夏生的眉頭已經(jīng)打了結(jié),“他們出來的時候,你怎么不攔著點?還有我四弟呢,他當初答應(yīng)得好好地,會管著兩位老人,不會讓他們干出上告政府這樣的事情。” 老楊說:“你四弟人在縣城,哪管得住?一不留神,人不就跑出來了?何況有一個冉春旺一起跟著,怎么可能管得住?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還是他們走了之后,我才得到的消息。” 這就跟諜戰(zhàn)似的,竟然還反偵察。 老楊也算是服了,也不知道這鬼主意是誰想出來的。兩位老人應(yīng)該沒這主意,大概是冉春旺想出來的。 這個冉春旺也算是一個絕人,竟然會慫恿父母去找弟弟,而且是斷了親的弟弟。 “老冉,你小心的,總感覺來者不善。”老楊提醒。 冉夏生說:“我們都已經(jīng)斷了親,他們還能把我怎樣?” 老楊說:“老冉,你明知道那些在法律面前一點作用也沒有。他們是你的血親父母,不管你說多少次斷親,法律都不會承認。他們只認,你有沒有贍養(yǎng)。” 冉夏生說:“我有贍養(yǎng),每年我都會給村委寄過去二十塊錢,作為兩位老人的贍養(yǎng)費。” 他幸好聽了村干部的話,每年給村委寄去贍養(yǎng)費,否則真的就落了口實。 當時他拿錢的時候,月華也曾經(jīng)不愿意給,說心里難受。 難受是難受,但是這錢又不能不給。否則,他身上的軍裝就別想穿了,就算退伍回家,只要有工作,他都不能不擔起贍養(yǎng)的責任。 除非他什么工作都別想干。 本來相著,寄點錢過去,也不算什么,錢可以再掙,麻煩少點,將來有的掙。 但哪曾想,他們竟然還找來了? 也不知道到哪里了,到時候又會不會找到這里來? 如果找過來,那真的是麻煩了,到時候家里又會鬧得雞犬不寧。 領(lǐng)導(dǎo)會聽他解釋?說家里的兩位老人很過分?所以他不愿意讓他們過來? 領(lǐng)導(dǎo)肯定以大局為重,不可能讓他這么干,而是會勸他。 冉夏生只覺得,頭都大了。 跟老楊結(jié)束通話之后,他就坐在了辦公室里,思考著怎么應(yīng)付父母。 坐了好久,他才決定打一個電話。 他提起了話筒,“給我接a師政委辦公室。” 電話很快就接了過去,“嘟”地一聲接通了,那邊傳來了陳政委的聲音:“喂?” “老領(lǐng)導(dǎo),是我,夏生。”…… 冉瑩瑩翹首盼著冉夏生的回來,但是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回來。 她有些急。 老家那兩位老人的事情,迫在眉捷,如果不解決,那將會給二房帶來無盡的麻煩。 到時候,娘可能會發(fā)彪。 被那兩位給氣得,什么善良賢惠都通通沒有了。 “瑩瑩,你今天怎么那么老實地在家里,哪也沒有去?不去找你的阿泓哥哥了?”宓月華好奇地問。 女兒每當這個事情,都會跑出去,去翟家找翟泓,但今天卻非常的老實,待在家里哪也沒有去,這讓宓月華很好奇。 冉瑩瑩卻搖頭,此時她什么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