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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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出來的夠久了,南越國內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賀蘭鳶目光溫和地看著他:“待我將事情處理完, 還會有機會再見。” 兩國合并之事不一定能成,是以她與李鳳岐都沒有告知葉云亭,免得他空歡喜一場。 葉云亭自然理解她的忙碌,收起不舍的情緒,又道:“舅父那邊傳來消息,說葉知禮想見你,母親臨走前要去見一見么?” “不見了。”提起這位舊仇,賀蘭鳶眼里已經沒了波瀾,神色淡淡道:“他已經得了他應得的下場,再見無益。” 更何況葉知禮主動要見他,賀蘭鳶想也知道他會說些什么。那些陳年舊事她倒是沒放在心里,但若是從葉知禮口中再翻出來,難免膈應。 如此,倒不如不見。 “也好。”葉云亭道:“那就不見吧。” * 七月上旬,南越使團帶著交換的國書啟程折返。 而王且得了葉云亭的回復,又去見了葉知禮。他手中還拿了一封圣旨,是葉云亭一并給他的。 刑獄最深處,燭火森森,葉知禮聽見腳步聲,掙扎著起身,臉貼在鐵柵欄縫隙間往外看不,眼睛睜的大大的。 腳步聲由遠及近,卻只有王且一人。 “她呢?”葉知禮嘶啞出聲。 王且眼神漠然,嘴角帶了點譏諷:“賀太后一行,今日已經啟程返回南越了。” 葉知禮不信:“你沒告訴她?還是她連見我都不敢了?”說著扯開嘴唇,想做個嘲諷的表情,卻因為太久沒笑過,僵硬而扭曲。 這些日子王且見多了這樣扭曲的神情,葉知禮越痛苦,他心中積攢的戾氣才能得以宣泄。 不過最近,他也有些意興闌珊了。 “你還沒明白嗎?”王且輕嗤,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解釋:“對賀太后來說,你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階下囚罷了。堂堂太后之尊,為何要踏足這骯臟的刑獄?” 他垂眸俯視,瞧著葉知禮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崩裂:“也就是我,還把你當個東西罷了。” 說著展開手中的圣旨:“正巧今日你的處置已定,且聽著吧。” 葉知禮目光呆滯,茫茫的聲音自耳邊劃過,他卻聽不清晰。只看著王且嘴唇蠕動,讀完了圣旨。 “從今往后,便沒有齊國公府了。”王且收起圣旨,道:“陛下與王爺開恩,準許晴娘休夫,我會將晴娘的牌位接回來。往后不論生死榮辱,她與你葉家都沒有半點干系。” 呆愣如木偶的葉知禮這才動起來:“國公府,葉家……這不可能,你叫葉云亭和賀蘭鳶來見我!我不信!” 王且冷眼看他發瘋,搖了搖頭,心中戾氣逐漸消散。 這樣一個自欺欺人的瘋子廢人,已經不值得他花費力氣。 “明日我會親自查抄齊國公府。以后這上京城里,沒有葉家,也沒有齊國公府了。”他轉身欲走,剛邁出步子,又想起另一件事,幸災樂禍道:“對了,方才忘記告訴你了。很快,長寧王的名諱就不叫葉云亭,該改做赫連云亭了,” 說完最后瞧了一眼葉知禮癲狂的臉,王且一步步走出了刑獄。 “將人看好,待行刑之日我再來。” *** 葉知禮在刑獄之內如何癲狂無人得知,但齊國公府被查抄之日,卻是叫眾人看了一回熱鬧。 自葉知禮獲罪下獄之后,齊國公府便大門緊閉。從前那些下人跑的跑,散的散,只剩下些實在沒有去處的老仆還留著。而府中唯二的主子,只剩下關在院子里的馮姨娘與葉泊如。 看守院子的下人跑了,馮姨娘得了自由。葉泊如原本是想收拾細軟,帶著她離開國公府另謀出路,卻不想人還沒出城就被抓了回來,關在國公府內寸步不得出。 直到查抄這日,母子二人才終于獲得了自由。 王且帶著大理寺的人,親自查抄,府中的一毫一厘都記錄在冊,入了國庫。 而母子兩人亦被仔仔細細地搜了兩遍身,除了身上的衣裳,一件值錢物也沒能留下。 馮氏撒潑爭辯:“這里頭還有我的嫁妝呢!一點都不留,要以后怎么過活?” 查抄的官兵嬉笑道:“你一個外室,名分都沒有,還能有嫁妝?”說著拿刀鞘抵著馮氏往外推。 葉泊如生怕她鬧出事來,趕忙去拉,語氣頗重地說了幾句。馮氏卻是因被禁足之事怨恨上了這個兒子,聞言當街就與他吵了起來。 王且命人押著查抄出來金銀財物出來,就見國公府門口已然成了戲場子,還有不少百姓在圍觀。 他蹙眉叱了一聲:“陛下與王爺心慈,葉知禮勾結外敵之事才沒有株連九族,只將爾等貶入賤籍,爾等若是再吵嚷,便隨我去大理寺刑獄走上一回!” 此言一出,原本還在互相怨怪的母子二人立即住了嘴。葉泊如頂著火辣辣的巴掌印,扔下馮氏大步離開。 頭發散亂的馮氏小步跟在他身后,一邊追一邊叫罵。 王且收回目光,命人摘下牌匾,在大門上貼上封條。 紅底金字的牌匾轟然落下,摔成幾截。從此以后,上京再無齊國公府。 *** 賀蘭鳶帶著使團剛回到南越,就有諸多大臣求見。 聽心腹稟告了這些大臣近些時日的動靜之后,賀蘭鳶眉目微冷:“去告訴那些人,哀家舟車勞頓,不勝疲憊,已經歇了。有什么事讓他們明日早朝再議。” 心腹奉命出去傳話,說要歇息的賀蘭鳶卻是直接去了幽禁赫連靜的宮殿。 伺候的宮人見她前來,紛紛行禮,其中一人向她匯報赫連靜的動向。無非就是一哭二鬧三絕食。 “既然他這么想死,哀家這就成全他。”賀蘭鳶神色冷凝,摸了摸袖中的匕首,揮退了看守的宮人,獨自進了內殿。 赫連靜病懨懨地面朝里躺在床上,聽見動靜,有氣無力道:“滾出去,孤不吃。” “王上今日不吃,以后想吃也沒機會了。”賀蘭鳶走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雖說是被幽靜,但他到底還頂著南越王的頭銜,下頭的人也不敢太苛待他,沒想到倒是讓他養起了脾氣。 “母親?”聽見她的聲音,赫連靜連滾帶爬地下床,膝行到她面前,苦求道:“母親,我真的知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以后我一定事事都聽你的。” 看他這樣子,當還不知道外頭傳遍了的消息。 賀蘭鳶垂眸,掩下了眸中冷意:“看來還沒人告訴王上,哀家已經找回了與先帝的親生兒子。” 赫連靜一愣:“什么?” 賀蘭鳶卻沒有回答,而是緩聲道:“你五歲就進了宮,我養了你二十年,可你太讓我失望了。”說話間,她自袖中拔出匕首,按住驚駭的赫連靜,毫不留情地割斷了他的喉嚨。 “如今云亭回來,已然是留你不得了。” 她出手迅速果決。赫連靜來不及反應,只能睜大了眼,捂著脖子倒在了血泊里。 賀蘭鳶擦干血跡,將匕首收好,不疾不徐地往殿外走去。守在外頭的宮人瞧見她滿身是血的走出來,發出驚駭的低呼,反應過來后,又驚恐地捂住了嘴,眼睛卻忍不住地往殿內瞟。 “王上病重難愈,剛剛薨了。”賀蘭鳶卻不怕他們看。她一回南越便來處理赫連靜,便是為了斬斷那些大臣的最后一條退路。 只要赫連靜還在,這些大臣就會有千千萬萬個理由來勸說她,與其如此,不如她親自斷了這條退路。 讓這些人退無可退,只能跟著她往前走。 …… 赫連靜的尸身很快被收斂,喪鐘聲響徹王宮。 賀蘭鳶沐浴過后,好好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召集一干重臣入宮議政。 那些大臣從那些宮人處得到消息時,已然是傻了。相比那個半路殺出來、且與北昭皇帝關系匪淺的葉云亭,他們顯然更屬意扶持赫連靜這個傀儡。 他們昨日求見,也是為了勸說太后三思后行。 可誰知道賀蘭鳶的動作竟然這么快,下手又這么狠!竟然沒給他們留一點反應的余地。 一干重臣在入宮的路上碰見,都是面色沉重地搖頭,繼而嘆息一聲。 赫連靜一死,他們恐怕只能遂了賀蘭鳶的意。 入宮的大臣心中都有了打算,卻不想賀蘭鳶竟不只是想讓自己的親兒子繼位當南越王! “此事萬萬不可!說是合而為一,雙王并治,可這與亡國有何異?!” “太后這是在斷送我南越的百年基業!” “若太后執意如此,我等只能血濺王宮。” 一眾大臣群情激奮,紛紛出言反對。 賀蘭鳶等他們都說完了,方才道:“都說完了?那便聽哀家說一說吧。” 她早在李鳳岐提出這個建議之時,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如今邁出的每一步,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是以她面對這些憤懣的大臣們,依舊神色淡然,不疾不徐:“你們覺得哀家此提議是在斷送南越江山?或許還有人心里想,哀家這是為了兒子,連祖宗基業都不顧了。對不對?” 那些大臣雖然顧忌著沒有明說,但賀蘭鳶都看得分明。 她笑了一聲,接著道:“但你們想過沒有,若是沒有哀家與云亭這層關系。北昭已收了西煌與東夷,當真會放著南越不管嗎?” “你們之中有人隨哀家去了北昭,北昭帝是個什么樣的性子,該一清二楚。若不是有這層姻親關系在,他下一步便能揮軍南下,將南越變成北昭的國庫!” “但我們也未必會敗!”有大臣出言反駁,底氣卻已經沒有之前足。 “便不說勝負。”賀蘭鳶道:“你們只算算,若真打起來,南越要死多少百姓,要損失多少錢財?” 眾大臣默然不語。 賀蘭鳶見狀,便知道他們心知肚明。這些人遇事,往往習慣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但她卻絕不會背這個罵名,亦不會叫自己的兒子背。 就像先前李鳳岐說的一樣,如果沒有這層姻親關系,北昭遲早會攻打南越。北昭雖然前一陣內外交困,但李鳳岐橫空出世,接連滅了西煌東夷。民間呼聲極高,可謂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南越雖然有一時之力抵抗,卻不是長久之計。 雖然她不愿意承認,但實際上李鳳岐提出的雙王并治,實則已經是他妥協退讓的結果。 他完全有能力整個吞下南越。 這一場商議,到底沒能得出結果。一眾大臣入宮時氣勢洶洶,出宮時卻如同霜打過的茄子。 但賀蘭鳶絲毫不著急,她知道這些人遲早會妥協。 若是同意她的提議,南越與北昭以聯姻之名結盟,南越這些世家官員的地位也能保留。但是不同意,一旦日后開戰,這些人反而可能一無所有。 他們心里已經清楚利弊,只是還沒認清現實罷了。 *** 賀蘭鳶與一眾大臣的拉鋸戰,持續了一月有余。 回來時尚且時七月下旬,一轉眼連中秋已經過了。 這些時日早朝照舊,她卻不再垂簾聽政,而是直接坐上王座,代為執掌朝政。沒人再提自宗室中挑人繼任之事。 賀蘭鳶一邊喝著茶,一邊給李鳳岐寫信,告知他南越局勢已經定,可以開始商議兩國聯姻的具體事宜。 數日之后李鳳岐收到信,心情大好,這才拿著信去尋葉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