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凡沒問褚澤拍什么，褚澤以為楚不凡已經(jīng)查過自己了，便省去自我介紹，直接說：“今天我們就用步行街當(dāng)背景，你這個眼鏡和發(fā)型不行，換一換。”

    居然還得換造型，楚不凡一頭霧水，更不知道褚澤看上自己什么了。不過既然已經(jīng)出來，便乖乖聽指揮，紀(jì)川是個正經(jīng)攝影師，他的朋友，總不會是壞人。

    褚澤先帶楚不凡去了附近的造型沙龍，他跟老板很熟的樣子，找了個tony老師，對著楚不凡的腦袋一頓猛cao作。

    很快，楚不凡的頭發(fā)重新變成黑色，并且成了毛寸，不是那種很短的寸頭，而是很有層次感的兩邊短中間長，露出了楚不凡的五官，凸顯了他的棱角，讓他看上去更精神，更清爽。

    然后就去換眼鏡。

    褚澤的效率奇高，根本不問楚不凡意見，也不看價簽，挑鏡框，測光，配鏡，一氣呵成。

    楚不凡原來的眼鏡度數(shù)不合適，本來他就打算換的，這下正好。褚澤給他挑的鏡框，是銀色金屬邊的大鏡片超輕款，好看又時尚。楚不凡拿到手，剛要付款……

    “你干嘛？搶單啊？”褚澤說著，向收銀臺遞出卡。

    “眼鏡我本來就要換的。”楚不凡看著價格也rou疼，但還不至于占別人便宜。

    “當(dāng)我送你的。”褚澤利索地付賬，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楚不凡，“還差一件襯衫。”

    五月份的北方，天氣已經(jīng)暖和了，但還沒有特別熱。楚不凡穿著帆布鞋，牛仔褲，套了件白色針織衫。

    褚澤帶著他轉(zhuǎn)了圈商場，給他配了件淡藍(lán)條紋的襯衫，穿在針織衫里面。

    “完美。”褚澤滿意了。

    重新回到大街上，助理立起了三腳架。

    熙熙攘攘的人群，對街拍司空見慣，并沒有多余的打量。

    直到這時，褚澤才對楚不凡提出拍攝要求。他看了看顯示屏，領(lǐng)著楚不凡走進畫框，指著一個位置：“你站在這兒，背對鏡頭。”

    楚不凡照做，然后褚澤說道：“等會兒我喊你名字，你就回頭。昨天你看我第一眼想到的人，你再想他一遍，再看我一次。”

    楚不凡：“！”

    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竟然被看穿了？

    在他錯愕的視線中，褚澤笑著對他眨了下左眼。

    *

    普通人面對鏡頭，多多少少都會不知所措，僵硬，尬笑，都有發(fā)生。楚不凡硬著頭皮拍，好在褚澤耐心十足，一直夸楚不凡有鏡頭感。在褚澤的要求下，楚不凡也換了無數(shù)個做作的姿勢。

    什么憂郁思考，望天沉思，閉眼微笑……

    拍了兩天，楚不凡感覺自己整個人透著虛浮的氣息。

    但是錢真的多，一天拍倆小時，兩天拿了四千塊。

    他沒有類似經(jīng)驗，也沒問褚澤這些照片用作什么，只是在跟劉雅枝打電話的時候，高興地告訴mama：“媽，我假期干了個兼職，未來半年不用跟你要生活費了。”

    “啊？”劉雅枝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凡凡，你還是學(xué)生呢，不用考慮賺錢，mama養(yǎng)得起你。”

    正值夜晚，楚不凡剛洗完澡，擦著頭發(fā)安慰mama：“媽你放心，不影響學(xué)習(xí)的，勞逸結(jié)合嘛。倒是你啊，你別太累了。下一家要不就別去了，休息一個月。”

    他記得上輩子劉雅枝這個五月只干了半個月，因為那家寶寶突發(fā)疾病住院了。

    “媽不累，你別擔(dān)心我。”劉雅枝笑笑，“你早點睡覺，明天上學(xué)別遲到。”

    “好的。”楚不凡隔著電話也在笑，等劉雅枝掛了電話，他才卸下了偽裝。

    又要上學(xué)了。

    要見到覃肅了。

    楚不凡忙活了三天，克制了三天，覃肅卻總是浮現(xiàn)在腦海，觸動他心弦。他那么想念他，又那么害怕見到他。

    他再也不能拿著工資給覃肅買好吃的了。

    *

    不管楚不凡愿不愿意，七中照常開學(xué)。

    看到穿著校服，換了發(fā)型和眼鏡的楚不凡，趙英杰很驚喜：“楚不凡，精神面貌不錯呀！”

    “杰哥也不錯，新買的鞋？不便宜吧！”楚不凡笑著打趣。

    節(jié)后開學(xué)，每個人都煥然一新，包括前桌的張茜，換了珍珠邊夾，旁邊的楊麗麗，換了帶墜子的頭繩。

    楊麗麗回頭，突兀地問楚不凡：“哎，你跟校草大人吵架啦？”

    不等楚不凡回答，她自說自話地解釋：“你回來坐以后，你們倆就沒說過話呀？早上我看齊開他們，也沒跟你說話。”

    楚不凡沒想到，還有人關(guān)注著自己和覃肅。他張了張嘴，打算敷衍過去。可敷衍了這次，下次呢？

    他們分手的消息，遲早被人知道。

    “我們沒吵架。”楚不凡勾了勾唇角，“我們分手了。”

    “啊 ？為什么啊？”楊麗麗很吃驚，“你們倆不是挺好嗎？校草大人他……”

    話沒說完，楊麗麗的嘴就被捂住了。那是一只白得發(fā)光的纖纖玉手，張茜側(cè)臉，對楊麗麗道：“你少八卦兩句，多看兩道題，期末考試還能前進幾名。”

    “嗚嗚。”楊麗麗支吾了兩聲，耷拉著肩膀，聽話地轉(zhuǎn)過去。

    可張茜剛松開手，楊麗麗又馬上轉(zhuǎn)回來，語速極快道：“分手了不怕天涯何處無芳草下一個哥哥會更好！”

    說完，她還朝張茜呲牙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