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 ”他把手里的筆一丟，不太爽地嘟囔，“我就是變成假笑表情包也比你們好看的多。”

    罐裝妹子們：“……”

    這個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該注意的重點是這個嗎？！

    實驗室不算太大, 特別是擠滿了玻璃罐之后，剩下的可以利用的空間就更加擁擠起來。去掉那手術(shù)臺和書桌, 其他地方竟然一無所獲。

    蘇子黎不甘心地又轉(zhuǎn)了一圈, 最后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布滿灰塵的折疊床, 也不知道韓川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 把床塞在兩個玻璃罐的縫隙里, 掏出來的時候里面的兩位都看著他, 看上去表情還有點不爽。

    以前韓川掏床的時候, 你們也這副表情看他嗎？

    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袋里閃過, 蘇子黎找了個寬敞的角落，捏著折疊床的床腳使勁往外掰。房間里其他的物品都沒有留下太多屬于時間的痕跡，只有這張床，一抖全是灰不說，里面的組成部分似乎還老化了，掰的時候吱嘎作響，怎么都掰不開。

    蘇子黎的胳膊在顫抖。

    莫名其妙找到了一種在健身房舉鐵的感覺，好在他這段時間的鍛煉還算是卓有成效，成功將折疊床給扒開了。

    “嘩——”

    紙張四處飛散。

    折疊床如同一個被強行撬開的蚌殼一樣，癱在地上展露著內(nèi)里。那些被它藏起來的“珍珠”撒了一地，最引人注目的一張上赫然貼著一個熟悉的人臉。

    ——吳伶。

    照片上的她，留著長發(fā)穿著毛衣，笑容甜美，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孩子。但很可惜的是，這張紙的標(biāo)題是——驗尸報告。

    蘇子黎蹲下身，將那些紙張都收攏起來。

    紙張微微泛黃，比起韓川放在桌子上的日記更多了一點年代的味道。它是標(biāo)準(zhǔn)的A4紙，所有字體也都是打印而成，帶著一股數(shù)據(jù)的冰涼感。

    蘇子黎的手指停留在死因分析那一行，好看的眉宇皺了起來。

    【姓名：吳伶】

    【死因：車禍后搶救無效身亡】

    車禍？

    她不是死在這個醫(yī)院了的？

    這是怎么回事？

    韓川大概也和他有同樣的疑惑，所以，在死因上他拿著筆圈了很大的一圈。剩下的紙張上有他留下的話，開頭第一句就是一行寫的有點歪歪斜斜的，充滿震驚的話。

    “怎么可能？！”

    “吳伶竟然也在那場車禍里死了！”

    “死而復(fù)生？”

    “這種事真的可以做到嗎？”

    “不不不，這一點都不符合科學(xué)依據(jù)，這肯定是假的。這份驗尸報告肯定是誰偽造出來，想要惡作劇的東西。可是為什么……所有記錄里那天她竟然真的和我們一起在車子上……”

    “警方的說辭和我記憶里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死亡的人里竟然多了一個吳伶。”

    “我需要去再查一下，仔仔細細地查一下這件事。”

    “閑月，我真的好想你。”

    這些話寫的非常凌亂，是一個人遇到了某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后，無處述說之下所產(chǎn)生的自說自話。雖然僅僅只是寥寥幾句話，但蘇子黎能夠感受到韓川當(dāng)時不可置信，震驚糾結(jié)又想要去尋找那唯一的一絲希望的心情。

    他妥協(xié)了。

    于是他遇到了更加不科學(xué)的事情。

    蘇子黎翻出了一張看起來有點熟悉的字條。

    【********】

    【想救回你的妻子嗎？】

    【請對瓶中的病毒進行試驗和培育，完成試驗后，你的愿望就會達成。】

    蘇子黎垂下眼瞼，眼里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這個紙條他之前就在外面找到過，不過那張并不是原版，而是一張復(fù)印件。上面的內(nèi)容要求和這張大致相同，只是少了一個寫論文的條件。

    復(fù)印件上面提到過“我相信你不會第二次拒絕我”，所以這就是第一次？

    這口氣比硬邦邦的系統(tǒng)機械音人性化多了，看上去還多了很多不懷好意的威脅感。到底是誰找了韓川，這上面那一行星號又是什么？

    蘇子黎捻了捻紙張的邊緣，將它放到了一旁。

    在拿走它時，他下意識地多看了一眼，然后他整個人定住了，表情略微有些古怪。

    【********】

    【涉及游戲機密，屏蔽玩家觀看。】

    【滴——】

    【檢測到該玩家擁有權(quán)限，正在解開屏蔽。】

    透過明亮的燈光，他看到那張小紙條上面，顯示全是亂碼的第一行后面，飄出了一行字。

    【副本紊亂授權(quán)調(diào)整中】

    蘇子黎：“？”

    這什么玩意？

    他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幾秒，腦子里莫名其妙地品出了權(quán)限狗三個字。怪不得這幾個字不讓玩家們看呢，這一看就是游戲出毛病了，后臺工作人員才能瞅見的事。

    那為什么他能看見呢？

    蘇子黎沉默三秒，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自己是關(guān)系戶的事實。不管怎么樣，能看見總比一頭霧水要來得好。

    跳過那張紙條，拿起下一張紙，上面的字跡看起來更加亂了一些，紙張邊緣甚至印著不少墨水的痕跡與淺淺的手指印記。大概是當(dāng)時他在寫字時鋼筆漏墨了，只是他已經(jīng)沒有精力再去置換紙張，只是匆匆收拾了一下。

    “這是一場騙局。”

    紙上的字跡看似平靜，實則是被絕望和痛苦折磨到一定程度后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