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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紅輝。” “你演技夠差的。” 陳紅輝臉色突變,他黑著臉看了蘇子黎幾秒,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之前和你說的時候,你不也是同意我的看法嗎?現在跟著賀鉉在外面轉了一圈就投向他了?” “NPC和玩家永遠不可能和解。” “你如果信他,你就等死吧!” 說完,他怒氣沖沖地扭過了頭。 一副我什么話都已經說了,你不聽就拉到,等死吧,的表情。 梁山左看右看,一邊是救過他命的蘇哥,一邊是一路帶他,還幫了他好幾次的陳叔,實在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勸哪一個比較好。 他心中還是比較慶幸的。 至少陳紅輝沒把這個問題直接甩給他,畢竟他雖然也覺得賀鉉有點怪怪的,但在他沒做出啥事來之前,就說要對付他…… 這他真做不出來。 不過,以他的本事也做不到這種事就對了。 蘇子黎倒是淡定自若,完全沒有在這當口還把同伴惹怒了的憂慮心態,他抬起頭四處張望了一番,而后有些驚訝地微微挑起眉毛。 他們現在在一個用黑色石塊堆砌的小石壇上。 邊緣插著兩個火把。 周圍空空蕩蕩的,沒有什么建筑物,只有他身后的方向,有一間屋子。 可能是眼睛已經逐漸習慣了黑暗,借助火把那暗淡的光芒,蘇子黎可以看見石壇四周前赴后繼,密密麻麻倒著的一圈尸體。 而邊上遠一些的柱子上,同樣掛著幾具小姑娘的尸首。 就他之前的推測來看,這里應該就是祭壇沒有錯了。 而且,按照它們對待那些小姑娘的惡意來看,這里的主人應該是以那個村民祭祀的青蛙神明為主。那它抓他們是幾個意思? 餓太久,所以現在胃口不挑,知男而上了? 蘇子黎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 以前這神明的cao作流程是這樣的,村民獻祭一個女兒,他收下,給他們一點壽命。 那么,現在他如果要來吃掉他們這些祭品,那接受好處的人又是誰呢? 蘇子黎不太相信是這神明經過漫長的歲月之后,被餓的開了竅,于是他學會了自給自足,自己抓來自己獻祭給自己吃。 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如果他能自己抓,何必要獻祭? 一口吃了不是更好嗎? 更何況,他如果真的要動手,剛開始為什么直接弄死葛雨晴她們,全部弄起來,一起祭祀不好嗎?而且葛雨晴可還是他們這批玩家里,唯一的一個女性。 吃慣了的食物,不會突然就想換的。 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 蘇子黎動了動胳膊,那只一直被藏在他兜里的精巧紙青蛙不幸被壓扁,發出了細微的紙張摩擦的聲音。他突然整個人怔了一下。 “梁山。” “啊?” 梁山茫然地抬起頭,眨了眨眼睛,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興奮起來,他像個大蟲子一樣,一拱一拱地拱到他身邊:“蘇哥,我在呢。你有啥吩咐,告訴我就行,我一定努力做到。” 蘇子黎:“……” 你這亂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他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沒什么吩咐,你還記得你當時在祠堂里拿的那個靈牌上面寫的是什么嗎?” 居然不是有計劃要逃跑嗎? 梁山整個人蔫吧了一下,但立刻又提起精神來。 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唔,我記得我的上面寫的是陳金花,母陳紅梅立。”說到這,他突然就笑了一下,臉頰兩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小酒窩。 “蘇哥,你不知道,其實我們幾個都挺有緣分的。” “你和賀鉉哥是父子檔。” “我和雨晴姐的靈牌也是母女關系,就是不知道陳叔他們那邊是怎么樣?陳叔,你記得你的嗎?” 陳紅輝躺在那邊,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還猶帶怒氣,完全沒有說話,只是哼了一聲,又自顧自地擰過身體。 從蘇子黎這可以聽見他那邊不斷傳來細微的摩擦聲。應該是在拿什么東西磨繩子,爭取自救吧。 梁山見他不回,無奈地沖蘇子黎露出了一個苦笑。他小小聲地道:“年紀大脾氣犟,蘇哥你別和他生氣,陳叔他也是急了。” 在這個幾乎全員被抓的絕望時刻,梁山意外的心態不錯,就是話多了點,似乎是想要將自己這輩子沒來得及說完的話給說個盡心似的。 他湊在蘇子黎身邊,一直在小聲的嘀嘀咕咕。 “我前兩天還在和我們班主任叫囂說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早知道就不氣他了,為了放那一句狠話,我回去被教訓了三回,還沒收了三個月的零花錢,最后只能給梁梅拎包干活分點錢。誰知道只是打打小零工,就能被弄來這里呢。” “梁梅這回坑我可坑大了。” “不過還好是我不是她,她那個小丫頭,脾氣又犟又囂張,就是一個窩里橫。碰上我兇的要命,但是到外面來,就是一個慫蛋,怕這個怕那個的,看見個小蟲子都要叫上兩聲。” “她要是來這里,恐怕活不過十分鐘。” “……” “還好不是她。” 梁山呢喃著,眼圈悄悄的紅了,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哽咽。 “蘇哥,我其實還挺慶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