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男主白月光回來后我被趕出豪門[穿書]、孤城 (高H 1vs1 )、四季予你、小甜甜(H)、人類最好的炮友、慵檢點(兄妹,現(xiàn)言有h)、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朝暮最相思、穿成佛系惡毒女配、悍將
顧沅烏黑眼眸一片清澈,“扈爾巴汗王這般執(zhí)著于讓你嫁進后宮,是否還交代你,使盡渾身解數(shù)迷住陛下,讓他癡迷于你的美色,你便可竊取國家機密情報,成為他在淵朝最好間者?” 琳瑯渾身一抖,蒼白的小臉陡然青了?幾分?,嘴唇蠕動,“不,不是……汗王并未這般交代,他只是說與陛下聯(lián)姻的利益更大,嫁給尋常官宦意義不大,倒不如嫁去西厥……” 她淚如雨下,“皇后娘娘,你就留下我?吧,就拿我當(dāng)個擺件,不,當(dāng)我?不存在,只要讓陛下收下我?,隨便在后宮尋一處地方安置,我?會安安分?分?,絕不破壞您與陛下的感情,也絕不鬧事爭寵。娘娘,你發(fā)?發(fā)?善心,不然我真活不下去了。” 顧沅長睫垂下,琳瑯這副樣子,讓她想起另一個人——周明緲。 上輩子?周明緲捂著?肚子?求到她面前時,也是這般跪在她腳下,涕泗橫流,苦苦哀求,就連說的話也差不多,什么皇后娘娘你是個好人,你不救我?我?就活不下去之類的話。 知人知面不知心,現(xiàn)在這個琳瑯可憐兮兮,誰又知道日后她會不會是另一個周明緲呢。 定了?定心神,顧沅平靜的望向她,淡聲道,“這事我?幫不了?你。” 琳瑯一怔,眸中有怨,低聲道,“皇后娘娘你就這般狠心,見死不救么?” 顧沅還沒說話,一旁的谷雨聽不下去了,嘟囔道,“這關(guān)我家娘娘什么事?你別說得好像你的悲慘是我家娘娘造成的,要怪就怪你們那個汗王沒人性,把你當(dāng)物品般送來送去。” 小春也是個嘴快的,接茬道,“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般沒皮沒臉,跑到正頭娘子?哭得要死要活要當(dāng)妾侍的,怎么,打量著我?們家娘娘心善好欺負?” 她們這樣一說,琳瑯臉上頓時毫無血色,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鉆去。 顧沅也不想再費口舌,擺了?擺手,示意秋霜她們將人“請”出去。 待人走后,顧沅輕輕掃了一眼小春和谷雨,“你們倆倒是長了張能說會道的好嘴。” 谷雨小春一怔,忙要跪下告罪,顧沅忍不住抿唇笑了?,“好了好了,你們主子?我?豈是那不知好歹的,你們護著我?,我?心里欣慰著呢。今日是在這外邦公主冒犯在先,你們這般我不計較,但日后在其他場合,你們可得注意些,省得外頭說咱們鳳儀宮宮人膽大妄為,不知禮數(shù)。” 兩婢嘻嘻笑,乖順的應(yīng)道,“奴婢遵命!” 這邊廂,琳瑯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由著婢女阿常扶著出宮,直到回了?鴻臚寺,她整個人跌倒在地上,面如死灰,反反復(fù)復(fù)呢喃著?,“完了?,完了?,沒辦法了?,一點辦法都沒了?……” 阿常看著?她如一灘爛泥倒在地上,眸中閃過一抹鄙夷,這不中用的廢物。 安靜好半晌,阿常才上前安慰道,“公主別喪氣,奴婢這還有一個辦法。這一招若成了?,皇帝就算不想留你,也得將你納入后宮。但若是不成……” 琳瑯失神的眸子有了?焦距,定定的盯著阿常,像是揪著救命稻草般,“什么辦法?” 阿常湊到她耳畔,“離開長安前還有個送別宴,我?們可以……”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聲線又平,猶如魔咒般灌入琳瑯的耳中,直聽得她雙眼發(fā)直,心頭大震,“這也太冒險了,這樣真的行么?” 阿常面無表情,冷覷著?她,“這是你在長安能抓住的最后機會了?,不然你和我?就只能回到戎狄,你覺得扈爾巴會如何對待我?們?反正我是從沒想過再回去的。” 一想到扈爾巴那些殘酷手段,琳瑯捏緊手心,好半晌,她啟唇道,“好,按你說的做。”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評論破百,明天繼續(xù)二更。 ☆、123、【123】 琳瑯主?仆離去不久, 裴元徹那邊便收到消息,縱然手邊還有一堆奏折沒批,也定不心?神, 索性?讓太?監(jiān)將奏折抬著去了鳳儀宮。 他闊步趕到鳳儀宮時,顧沅正立于庭前, 手持銀剪, 風(fēng)輕云淡的修剪著花枝,見著他袍擺飛揚的走來,她面露詫色,旋即反應(yīng)過?來,將剪子放下?,輕?打了個招呼,“陛下?來了。” 裴元徹在她面前站定,黑眸上下?打量她一番, 確保她無?礙時,才道,“那戎狄公主?定是有腦疾, 竟敢跑到你面前打擾,朕看她是嫌日子□□穩(wěn)了……” 顧沅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主?動握住他的手, 軟了?音道,“不過?一件小事而已。反正還有兩三日他們就要離京了, 何必再生事端。” 手上的溫軟讓裴元徹眉間?的燥郁稍退, 他反握住顧沅的手,濃眉微擰,“手怎的這么涼,去里面坐。” 顧沅順著他一同進了殿, 走到長榻邊,他依舊沒有半點撒手的意思,還趕在顧沅開口之前,順勢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坐在他的腿上。 顧沅側(cè)眸看他,他也不避開她目光,黑眸直視著她,臉上也沒半點心?虛。 顧沅好氣又好笑,這男人就是個順桿爬的性?子,給點顏色就能開起染坊。 “你消息倒是快,她們前腳剛走,你就來了。”顧沅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烏黑的眸靜靜看著他。 裴元徹搖頭,“不夠快,朕就該提劍回來將那不知?好歹的東西?打殺出去。” 顧沅笑了笑,沒多說?。 裴元徹見她今日溫和許多,從進門到現(xiàn)在都?是副笑模樣,那被戎狄公主?惹出的不悅也漸漸壓下?,面部鋒利的線條柔了幾分,手掌捧著她的臉,溫?道,“朕開始還有些擔(dān)心?。” 顧沅道,“擔(dān)心?什么?” 他道,“擔(dān)心?你會答應(yīng)她,真把她留下?了,還好你沒應(yīng)下?。” 顧沅怔了怔,感受到他凝視的目光,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側(cè)過?臉去,小?咕噥道,“你別?多想,我不是吃醋,我只是……只是覺著這事麻煩,本不該是我插手的……” 裴元徹本沒覺著她是吃醋,可這會兒?瞧見她微微泛紅的面頰,陡然明?白了什么,摟著她腰身的手不由得收緊,“你看著朕的眼睛說?這話?。” 他的語調(diào)帶著盡力克制的顫抖,顧沅的心?一時間?亂了。 她明?顯感覺到某種感情已經(jīng)不受她的控制,腦子亂的很,一亂,就想要逃,便沒回過?頭,而是倉惶的推開他,面紅耳赤的從他腿上起來,低低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去吩咐她們準(zhǔn)備膳食。” 說?著,提著裙擺快步的走了出去。 那道纖細婀娜的淺色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裴元徹看著,直到看不見了,低低的笑了兩?。 …… 眨眼三日而過?,因著三月桃花盛開,是以送別?宴安排在了桃花園附近的玄都?殿。 一番梳妝后,顧沅抱著宣兒?玩了會兒?,見窗外起了風(fēng),天色微沉,便叮囑奶娘,“晚些怕是要下?雨,你待會給小殿下?多穿一件,雖是三月里,起風(fēng)了還是有些涼的。” 奶娘頷首應(yīng)下?,這時谷雨過?來提醒,“娘娘,到酉時了。” “知?道了。”顧沅柔?應(yīng)了句,又摸了摸宣兒?rou乎乎的小臉蛋,眉眼彎彎,笑道,“母后要出門了,你乖乖的在家里哦,晚些母后和你父皇一起回來看你。” 宣兒?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似是聽懂了,小舌頭舔了下?嘴巴,呀呀的叫了兩?,又將小臉湊到顧沅臉龐,吧唧得親了一大口。 奶娘笑道,“哎喲小殿下?這一嘴巴口水,都?要把娘娘臉上的妝弄花了。” “真是個小口水罐子。” 顧沅嬌嗔,拿帕子擦了下?臉,又伸出根手指輕點了點宣兒?的小鼻子,宣兒?咯咯咯直笑。 將宣兒?遞給奶娘,顧沅施施然起身,視線掃過?谷雨和秋霜時,略一停頓,道,“秋霜陪我出門,谷雨你在殿里守著。” 兩婢稱是,秋霜上前攙扶著顧沅,轉(zhuǎn)身往外走。 宣兒?在奶娘懷中,吃著小手手,不哭也不鬧,一雙大眼睛戀戀不舍的盯著自家母后。 這邊顧沅一出門,就感到一陣微冷的風(fēng)吹來。 她揚起頭,看著遠方織錦般濃烈的暗藍色天穹,瞇了瞇眼睛,輕?道,“三月里還沒暖和幾日,又要下?雨了。” 秋霜附和道,“快到清明?了,雨水就多。” 顧沅低低應(yīng)了一?,收回視線,緩步上了轎輦。 轎輦剛抬起,她的眼皮忽然重重的跳了兩下?,心?底也沒來由的涌上一陣慌張,像是有塊巨石壓在胸口似的發(fā)悶。 秋霜注意到她的異樣,緊張道,“娘娘,您怎么了?” 顧沅抬手按了按心?口,待那陣莫名的不安壓下?,扯唇擠出一抹安慰的笑來,“沒事,大概是這天氣讓人心?里悶得慌。” 秋霜見她臉色如常,這才松了口氣。 顧沅先乘著轎輦?cè)プ襄穼m,與裴元徹碰面后,再一道往舉行宴會的玄都?殿而去。 宮里的宴會來來去去也就那些花樣,沒甚的意思。 臺下?絲竹婉轉(zhuǎn)動聽,曼妙歌舞翩翩,臺上顧沅端坐著,姣美如玉的臉龐上是一貫得體的淺笑。饒是看到下?首的一襲清麗打扮的琳瑯公主?,她的神色也沒有半分失態(tài)。 今日的琳瑯,仿佛是做最后的掙扎,完全放棄了戎狄裝束,無?論是發(fā)髻、妝容、服飾,皆是長安女子最時興的樣式。 彎彎的黛眉,淡淡胭脂,小小櫻唇,清雅的丁香色衣裙,垂眉頷首的模樣,簡直如月光般溫柔。 有那么一瞬間?,身著緋色錦繡鳳紋長袍,插金釵戴紅寶的顧沅都?生出錯覺,仿佛下?面那道丁香色身影才是她,坐在寶座上的,只是皇后這么個身份。 琳瑯這副打扮從一進殿來,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其?中不乏些長安世家公子。 他們從前傾慕顧沅這第一美人的容色,后來美人一躍成了太?子妃、皇后,成了他們不敢肖想只能仰望的那輪明?月。沒想到現(xiàn)在又多了一位與皇后如此相像的美人兒?,他們心?思都?有些活泛,想著若是自己能娶回家那該多好。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看皇帝的意思,是不打算將這戎狄公主?留在長安里,唉,真是可惜了。 上座的顧沅只看了琳瑯一眼,便沒再瞧。 她此刻的心?境宛若潭水,沒有絲毫不愉,若上回琳瑯哭訴的那些都?是真的,她對?琳瑯倒有幾分同情。 同樣是有哥哥的,有的哥哥對?meimei百般愛護,譬如顧渠待她,譬如裴元徹待景陽。但也有像琳瑯這般,被自家兄長當(dāng)物品般送來送去,身不由己。 酒過?三巡,男人們喝的面酣耳熱,戎狄使團頻頻敬酒,為皇帝的熱情招待,為兩國?友誼長存,為邊境再不起戰(zhàn)火……總之喝酒的理由多得很。 裴元徹今日心?情也不錯,午后他還拿出驪山圍場的地圖看了遍,盤算著送走戎狄使團后,也能騰出空來安排一場狩獵,帶著他的皇后出去騎馬打獵。 見人敬酒,他也多喝了幾杯。 顧沅見他醉得臉龐都?有些泛紅,想著他明?早還要上朝,又擔(dān)心?他夜里喝多酒撒酒瘋,便低?勸了一句,“多飲傷身,陛下?還是少飲些。” 裴元徹聞言,狹長的鳳眸揚起,噙著薄薄的笑意看向她,“好,都?聽你的。” 他的嗓音低沉又沙啞,尾音帶著幾分纏綿磁性?,明?明?是一句普通的回應(yīng),卻被他說?出幾分狎昵曖昧的味道,惹得顧沅雙頰發(fā)熱,扭過?臉去。 一曲歌舞罷,裴元徹起身去更衣。 景陽上一刻還在跟顧沅嘀嘀咕咕,笑話?裴元徹酒喝多了今晚怕是要更好幾次衣,下?一刻眼角余光瞥見下?端悄悄離席的琳瑯公主?,嘴邊的笑容就戛然而止。 “景陽,怎么了?”顧沅偏頭問她。 “沒,沒什么……”景陽忙打哈哈,腦子里卻想起前年順濟帝的壽宴上,皇兄出去更衣,然后那個叫周什么的女人悄悄摸摸的跟了上去,想趁機占皇兄的便宜! 她記得可清楚了,畢竟那是她跟謝綸的第一次見面。 如今看這戎狄公主?的樣子,難道她也跟那個周什么一樣,想要借機去碰瓷?上回皇兄意識清醒著,能直接把那姓周的推開了,可這回皇兄喝醉了,這戎狄公主?還打扮成這副樣子,黑燈瞎火的,萬一皇兄眼瘸認錯了人……那就糟了! 景陽越想越覺得這戎狄公主?不對?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圈,有了注意,便捂著肚子對?顧沅道,“皇嫂,我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我也去更衣了。” 顧沅,“……?” 景陽提著裙擺急匆匆的走了,顧沅無?奈笑笑,緩緩轉(zhuǎn)過?頭,只不經(jīng)意一瞥,卻發(fā)現(xiàn)下?席里琳瑯主?仆也不見身影。 顧沅一怔,旋即垂下?眼簾,白嫩的手指一點點收緊。 后宮女子明?里暗里的爭寵手段她上輩子也是見過?的,所以這個琳瑯公主?是還沒死心?? 顧沅眸光沉了沉,今日崔太?后懶得動彈就沒出席宴會,現(xiàn)在皇帝和公主?都?離席了,若是她這個皇后也離了席,上座空空一片,難保臺下?眾臣不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