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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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現在什么時辰了?” 小春答道,“已經過了申時。” 顧沅輕抿唇瓣,小聲感嘆了一句,“真快,一天就過去了。”又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針線,繡了一整天,正兒八經卻沒繡多少,她總是忍不住分神。 她一會兒想,謝綸帶了那么多兵過去,他們應該會贏吧?可這都一天過去了,怎的還沒半點消息傳來?難道還沒打完? 過一會兒又想,應當打完了罷,五皇子就算再能耐,手上統共也就那么些兵力,小小長安城哪里夠他們打個兩三天。那邊之所以還沒消息來,或許是裴元徹還有許多重要事情處理,暫時無暇顧及她這邊。 胡思亂想了半晌,她輕搖了下腦袋,試圖集中精神去將手中的小帽子繡完。 針還沒落兩下,忽的,她聽到一陣馬蹄聲。 她一怔,旋即又輕輕的“啊”了一聲。 小春忙看去,緊張的問,“主子您怎么了?” 顧沅瞥了一眼食指指腹上冒出的小血珠,搖頭輕聲道,“不小心扎了一下,無礙。” 她放下手中針線,伸長脖子朝窗外看去,“小春,你有聽到馬蹄聲么?是不是有人來了?” “奴婢去看看。” 小春快步走到靠路邊的窗戶,踮起腳往外看了看,當看到遠處趕來的一隊騎兵時,眼前一亮,語氣中也透著歡喜,“主子,是有人來了!看那樣子,是太子爺的兵將!” 聽到這話,顧沅心跳驀得快了兩拍,可很快就平靜下來,垂下眼眸,淡淡的“哦”了一聲。 他贏了就成。 只要是他上位,永平候府和張家、盧家、文家,都能平平安安的,若換做五皇子上位,這幾家都要遭殃。 耳聽得那馬蹄聲越來越近,顧沅伸手摸了摸肚子,精致的眉眼間滿是溫軟,輕聲道,“小家伙,咱們要回去了。你記住,長安是咱們的家,那兒有你的外祖父、外祖母、還有你舅父、舅母,還有你的兩位姨姨,他們要是見著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就算跑得再遠,她生于長安、長于長安,對長安的感情是其他地方無可比擬的。 一想到再過不久就能回去見到家人,顧沅情緒激動,心口也涌動著一陣暖意。 不多時,門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顧沅眉心微動,她一邊穿鞋起身,一邊想著,或許這個時候她應該跟他說兩句祝賀的話?怎么說他登上皇位,對她也是利大于弊的。 她正斟酌著恭賀的詞匯,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冷風灌進來。 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闊步走了過來,踩在木地板上咔嚓咔嚓作響。 顧沅緩緩站起身來,抬眼朝著門外看去,當看到來人時,她整個人怔在原地,大腦有一瞬間空白。 “沅沅!” 來人一身鎧甲,風塵仆仆,并不是裴元徹,而是半年未見的顧渠。 伴隨著這一聲喚,顧沅也怔怔的回過神來,不知為何她心底劃過一抹失落,隨后才是無邊的歡喜。 看著自家兄長熟悉又親切的臉龐,顧沅鼻子一酸,眼眶也紅了,快步走過去,哽咽著喚道,“哥哥!” 顧渠上下打量了一番meimei,她挽著墜馬髻,穿著件玉蘭色長襖,臉蛋兒似乎圓了些,氣色瞧著不錯,也不知是不是有身孕的緣故,她的氣質看起來比之前成熟不少,給人的感覺也愈發端莊大氣。 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顧渠摸了摸鼻子,笑道,“這就是我大外甥吧!好家伙,之前雖然聽顧風說過你有身孕了,但乍一看到你這個樣子,為兄還有些怪不適應的。” 顧沅含著淚,笑道,“是,已經六個月了。” 頓了頓,她又往他身后望了望,輕聲問,“哥哥,怎么是你來接我了?” 說到這里,顧渠的表情一僵。 顧沅見他神色,以為他誤會了,忙解釋道,“哥哥來接我,我自是很歡喜的。” 顧渠點點頭,神色依舊沉重,扯了下嘴角,“是太子殿下派我來接你的。” 顧沅輕輕的哦了一聲,長睫微垂,遮住眼底的情緒,“他這會兒應該很忙吧。” 須臾,她又揚起笑臉,笑吟吟的對顧渠道,“你來接我再好不過了,我可想你了,還想父親母親,他們一切可好?你一路過來也辛苦,咱們先坐著喝杯茶歇一歇再出發。” 她往榻邊走去,又叫小春小冬去沏茶。 轉頭見顧渠還站在原地,顧沅笑道,“哥哥還站著作甚,過來坐吧。” 見meimei眉眼含笑,顧渠卻笑不出來,站在原地,腳步猶如千斤重一般。 “哥哥?”顧沅瞧出些不對勁來,兩道柳眉蹙起,疑惑道,“你這是怎么了?” 顧渠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上前,皮笑rou不笑道,“沒,沒事。” 他在她對面坐下,不一會兒,小春小冬就捧了糕點茶水進來。 顧沅給他沏茶,又問他家中的情況。 顧渠似有心事,只言簡意賅的說了句“都好”,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 “茶還燙的!”顧沅驚呼。 “咳咳咳……” 顧渠連忙朝地呸了兩聲,舌頭燙的發紅,眉頭擰得更緊了。 顧沅立刻遞了塊帕子過去,又讓小春去弄涼水來。 “沒事沒事。”顧渠窘迫的擺擺手。 顧沅眸光沉靜,直勾勾的看向他,“哥哥,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可別瞞著我。” 聞言,顧渠目光有些閃躲。 顧沅見狀,心里咯噔一下,俯身上前,緊張道,“到底怎么了?” 顧渠呼吸粗重,手握成拳,糾結了好半晌,最終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粗聲粗氣道,“不管了,這事我瞞不住,這叫我怎么瞞著你!抗旨不遵就抗旨不遵吧,我也認了!” 顧沅一頭霧水,雙手捏緊了桌邊。 顧渠迎上她的目光,板著一張臉,神色極其肅穆,又帶著幾分不忍,“沅沅,你…你做好心理準備……這事,太子殿下讓我瞞著你的……” “瞞著我?”顧沅蹙眉,“他又想做什么?難道是父親母親出事了?” “不是。” 顧渠搖頭,語氣沉重,艱難開口,“是太子……他受了重傷。太子本來是要出城接你的,哪知五皇子的余黨賊心不死,竟然朝著咱們府上來了。那支箭本來是朝著父親來的,可殿下他竟然……竟然替父親擋下了這一箭。” 面對顧沅震驚的眼神,顧渠滿臉慚愧,緊握的拳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恨恨道,“我沒用,我愧為人子,我當時離得太遠,一時趕不及。殿下,殿下他千金之軀,卻能這般……我們顧家欠他一個大恩!” 顧渠一閉上眼,腦中就忍不住浮現那驚險的場景。 太子生生挨了一箭,鮮血染紅了甲胄,倒地后,臉色慘白慘白的,卻還不忘交代他,“太子妃還在驛站等著孤接她,你去接她,別讓她擔心太久。還有,別跟她說孤受傷的事,沒得影響她的心情……把她接到侯府住,想辦法瞞著她……” 想到那場景,顧渠眼眶也不禁酸脹,滿腹慚愧。 他表情凝重的看向顧沅,語氣哀戚,“他還說,他答應你會護住你想護的人,他沒食言。” 顧沅心頭猛然一震,手腕顫抖,杯盞中的茶水傾灑出一些。 稍燙的茶水落在指尖,她的喉嚨有些發緊,胸口也一陣發悶。周遭的一切好像都靜止了,耳邊只重復著那一句“他沒食言”。 恍惚間,她想起幾日前裴元徹離開時的場景——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你別怕,孤會留下充足的精兵保護你。” 她說她不怕。 他依舊看著她,似是再等她說些什么。 她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可她沒說,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失落,末了,語帶無奈的說,“你放心,孤會護著永平侯府,還有你關心的云忠伯府和御史府……” 她想護住的,他都護住了。 就因為她沒有對他說一句“你也要保重,平安歸來”,他便這般不顧性命么? 他是不是還沾沾自喜,覺得他沒食言。 沒食言,哪里沒食言?他不是說了,要她等著,他會親自迎她回去的么。 騙子,騙子。 強裝鎮定的將茶杯放好,她抬頭看向顧渠,雖盡量保持著平靜,可嗓音依舊帶著掩飾不住的顫音,“那一箭…很嚴重么?” 顧渠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扭過臉,嗓音低啞,“箭雖傷在腹部,可……箭上有劇毒。” 劇毒。 顧沅怔住,臉上的淡定表情再也繃不住。 一時間,一種極其復雜又強烈的情緒涌遍全身,胸口像是壓了無數巨石般,悶的她快喘不過氣來,她只得用力而急促的呼吸著。 屋內變得格外安靜,只有窗外寒風呼嘯聲。 倏然,她猛地站起身來,死死地咬著唇,眼眶泛紅,“回去,立即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小鐵、喵楽迪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喵叭醬醬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習慣性牙疼 20瓶;小可愛 10瓶;玉骨簪、道聽途說的玲子、趙重喬、沈朗年。、小西瓜喲、forfun 5瓶;是小郭同學呀 4瓶;二喵 3瓶;哦mylove、小白家、啾啾與素 2瓶;上岸西西里島的西西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94、【94】 月黑風高, 也不知是心境影響,亦或是這兩日死了甓嗟娜耍燈火通明的皇宮籠罩著一層濃重陰郁的寒氣般, 剛下馬車, 顧沅就忍不住打了個顫, 只覺得陣陣陰風直往脖子里鉆。 她抱緊懷中掐絲琺瑯的手爐,仰起頭, 盯著那恢弘殿前的牌匾, 上書“紫宸宮”三個龍飛鳳舞的遒勁大字。 一瞬間, 她仿佛回到上輩子當皇后的日子, 不過那時她鮮少主?來找裴元徹,寥寥幾次登門, 也是氣昏了頭跑來與?爭吵。 現在回頭想想, 那些爭吵……未免有些幼稚可笑。 聽到通稟的李貴匆匆趕了出來,一見到?披藕粉色鶴氅的顧沅,邊屈膝行禮, 邊驚詫道,“曜渝, 您……您怎蠢戳耍俊 李貴目光往一側的顧渠?上瞟, 像是無聲在荊旱釹虜皇墻淮了要瞞著的矗磕閽觖淳透抖落出來了? 顧渠這會兒也有些后悔了,從驛站趕回皇宮這一路上, meimei既不哭鬧也不言語,只安安靜靜的坐著, 臉上棽懷鋈魏危Z緒。偏偏就是這副模樣, 越發的讓人擔心。尤其?_弄不清楚,meimei和曜又間到底是個什矗Z況??們倆這是和好了,_是依舊在鬧別扭? 粗糲的手指稍稍收緊, 顧渠濃眉緊皺,擔憂的椣蜆算洌“沅沅,你待會兒見著殿下,別昴壓,首先得顧著你自己的?體。尤其你如今_懷著?孕,你也得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