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男主白月光回來后我被趕出豪門[穿書]、孤城 (高H 1vs1 )、四季予你、小甜甜(H)、人類最好的炮友、慵檢點(兄妹,現(xiàn)言有h)、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朝暮最相思、穿成佛系惡毒女配、悍將
她得盡快離開江南這一片,等到了荊楚之地,裴元徹就算想伸手,力度肯定比不過江南這塊。 只要能順利進(jìn)入蜀地,蜀道難于上青天,屆時裴元徹再想搜捕,那難度也就更大了。 思及此處,顧沅忙回到床邊,重新收拾起包袱。 “叩叩——” 倏然,門外傳來兩道敲門聲。 顧沅一怔,壓低聲音去應(yīng),“誰?” “客官可歇息好了?城中差爺正在搜捕刺客呢,您開門讓差爺檢查一下就好。” 顧沅聽出這是店小二的聲音,又看窗外倒映著兩三道影子,心下一沉。 連客棧都開始搜了! 裴元徹那男人真是瘋了罷! 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他也不怕傳回長安,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抓著這事彈劾他。他現(xiàn)在還不是皇帝呢,做事就這般獨斷專橫,順濟(jì)帝知道了豈能高興? 顧沅思緒紛亂間,外頭又催了一道。 “來了來了,剛換衣裳。”顧沅揚(yáng)聲音應(yīng)道,又照了照鏡子,確定自己臉上的妝沒有掉,這才假裝整理衣裙走到門邊。 門一開,就見店小二賠著笑臉,身后跟著兩個帶刀捕快。 “你一屋幾個人,從哪里來,往哪里去,家里有幾口人,何時到的客棧,打算何時離去,通通老實交代。”其中一個竹筒倒豆子般嘩啦啦問了這么一連串,另一個則是拿著一張紙,對著顧沅打量。 那紙上不是什么畫像,而是身高、體型、面部特點和口音等備注。 顧沅垂下眼,一副老實怯懦的模樣,按照戶籍上的信息一一答了。 聽到她是從洛陽來的,兩捕快互相對視一眼,讓她去取戶籍與路引。 顧沅抿唇,轉(zhuǎn)身去了。 一捕快看著她走路的姿勢,一下子認(rèn)了出來,這不是之前在碼頭見過的那位娘子么?回去的路上,他家那口子還跟他說,這兩口子一路上對她和兒子很照顧,還給了自家兒子好幾塊糕點吃。 念著同舟的緣分,還有那幾塊糕點的人情,這捕快將手中的紙張放了下來,身高和體型雖然與這上頭描述的差不多,但……人家是從洛陽來的,也不是長安籍的。這要是歸為可疑人士,抓進(jìn)了牢里,沒個一兩天那可放不出來,何必折騰人家呢。 于是,這捕快壓低聲音對另一個道,“老范,我今兒個午間見過這位娘子,她與我家娘子是一艘船的。她家是兩口子,從洛陽回滁州探親的,瞧著挺老實的。” 另一個捕快點點頭,接過顧沅遞來的戶籍隨便翻看了兩下,就揮了揮手,讓店小二引著去下一家。 關(guān)上門的顧沅長舒了一口氣,壓根不知道她剛才差點就被歸為可疑分子,抓入牢中。 一炷香后,顧風(fēng)趕了回來。 帶了熱騰騰的包子和桂花糕,還購置了兩套普通民婦的衣裙鞋襪,以及一套袖箭和一把小巧的匕首。 “姑娘,袖箭和匕首您都收著防身。咱們一路往蜀郡去,不宜張揚(yáng),所以屬下買的衣裳很粗糙,還請姑娘委屈一陣。” “這些很好。”顧沅點頭,分了兩個大包子給顧風(fēng),又將剛才捕快來查房的事說了一遍。 顧風(fēng)擔(dān)憂的看向她,“姑娘您沒事吧?” 顧沅冷靜道,“我沒事,拿了戶籍給他們看,他們就走了。不過此地不宜多留……現(xiàn)在城門快關(guān)了,要走也來不及,而且突然退房也惹人懷疑,咱們再等等,等明早城門一開,我們就走。” 顧風(fēng)憂心忡忡,“可姑娘您的身體……” “我沒事,明早出發(fā)之前再喝一碗安胎藥。這孩子……他比我想象中的堅強(qiáng)。” 顧沅想到下午那個夢,心中忍不住去想,肚子里的孩子會是什么樣呢? 上輩子她懷上宣兒,是在中秋夜。 這輩子發(fā)現(xiàn)有身孕,是在中秋后一日。 既然她能重活一世,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可能,與前世一樣? 這個想法一出,她的心頭砰砰直跳,guntang得厲害。 這夜,顧沅睡床,顧風(fēng)將桌子拖到門口,合衣坐著睡了一晚。 翌日雞鳴時分,倆人就退了房,踏著蒙蒙亮的晨光,直往城門趕去。 清晨出城進(jìn)城的人多,顧沅又加重了臉上的妝容,連手上和脖子裸露出來的皮膚也沒漏下,用黃粉涂了一層,看起來宛若三十多歲的婦人。 城門一開,她拿著顧風(fēng)花重金搞來的滁州戶籍和新路引,去過檢查。 那士兵一看是滁州戶籍,再看她面色蠟黃,一副生重病的樣子,也沒多問,直接放行。 顧風(fēng)是男的,過檢查的速度極快,在門外等了顧沅一陣,見她出來,面上不顯,心頭也松了口氣。 兩人不敢再多留,直奔碼頭乘船,往荊楚方向去。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在很晚,建議別熬夜,明早看qaq ☆、69、晉江文學(xué)城首發(fā) 十日后, 杭州府官衙。 伴隨著一聲冷戾的呵斥,一堆官員扶著烏紗帽屁滾尿流的跑了出來。 從揚(yáng)州到杭州,原本半月的行程硬是被壓縮為十日, 太子仿佛不知疲憊般,宵旰憂勤,每日睡不到兩個時辰,醒來便是處理鹽務(wù)。 他勤政, 底下的官員們自然也不敢懈怠, 尤其太子爺成日頂著一張兇神惡煞的閻王臉, 光被他淡淡瞥一眼,夜里都能做整宿的噩夢。 于是乎, 各地官員自發(fā)的加班加點, 恨不得趕緊將他們這塊兒的鹽務(wù)理清楚, 盡快將這位祖宗爺送走。 除了政務(wù), 太子每日必定過問的事, 便是那“女刺客”的下落。 每當(dāng)他問起這事時, 最難的莫過于李貴—— 連續(xù)多日硬著頭皮承受太子的怒氣,他真的快撐不住了。 人都跑了快半月了, 大淵朝這么大, 誰知道太子妃跑去哪里了。 看著太子爺日漸陰郁的消瘦臉龐,李貴心里苦,比吃了三斤黃連還要苦。他忍不住埋怨太子妃的不安分, 同時又祈禱老天保佑太子妃平平安安, 最好趕緊能找到。 這一日傍晚,訓(xùn)斥完一堆大小官員,裴元徹照例問起顧沅的下落。 李貴苦著一張臉,婉轉(zhuǎn)答了一通, 最后總結(jié),“尚未尋到線索。” 真是邪了門,難道太子妃會飛不成?派出去的人那么多,江南這一片也嚴(yán)密封鎖盤查了,就連江南以外的其他州府也得到了盤查的命令,可太子妃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似的,除了知曉她拿了長安戶籍,除此之外,毫無頭緒。 離開這么多日,太子妃怕是早就換了個新戶籍吧?聽說在民間有不少私下里售賣戶籍的,城里的戶籍價貴搶手,村鎮(zhèn)戶籍便宜易得,太子妃出門肯定帶了許多錢,找人牙子買個戶籍也不是什么難事。 李貴想到的這點,裴元徹許多天前就想到了。 搜索三天而得不到任何線索,他就有預(yù)感,顧沅離他越來越遠(yuǎn)了。 這些日子,他只有累到極致時,才能勉強(qiáng)睡上兩個時辰,然而,便是這兩個時辰,他也睡得極不安穩(wěn)。 睜開眼睛想的是顧沅,閉上眼睛在夢里依舊是她。 他夢到她在外頭被人欺負(fù),吃不飽穿不暖,不諳世事一小姑娘,傻乎乎的被人賣了還倒給人數(shù)錢…… 他在夢里急得跳腳,想要攔著她,不讓她跟歹人走,可不管他如何喊她,她都聽不見一般。 到后來,他活生生被氣醒。 醒來一睜眼,身下睡得是華麗柔軟的床,四周是典雅貴重的裝飾,再看身側(cè)空空蕩蕩,再不見他綿軟如云的太子妃。 一時間,胸口變得空落落的,仿佛被生生剜下一塊rou,有冷風(fēng)呼嘯刮過,只剩下無邊的孤寂與悲哀。 這種空蕩落寞之感,上輩子顧沅去世后,他體驗過無數(shù)回,但如今的心情與上輩子卻是有些不同的。 上輩子他對她更多是想念,是傷心難忘,是一種痛恨自身的無能為力。可這回,憤怒傷心是其次,更多的是擔(dān)驚受怕,時時刻刻折磨著他,讓他不得安生。 手指驟然收緊,裴元徹重重閉上眼,一口濁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靜默半晌,他睜開眼,狹長的鳳眸中泛著幽幽寒光,“秦州那邊可有消息了?” 李貴精神一震,忙道,“奴才正要向殿下稟告秦州的消息。” 他彎著腰,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到黃花梨木的桌案上,又雙手交疊在身前,低眉順眼的退至一旁。 裴元徹打開那封信,快速掃了一遍,英俊的眉眼間稍顯松泛。 李貴小心翼翼瞧著,暗地里也松口氣,看太子爺這副神態(tài),想來太子妃與秦州那位文郎君并無聯(lián)系。 正如李貴所想,暗探送回的信中說起文明晏這段時間一直在秦州境內(nèi)恪守本分,從未有過什么異樣舉動。 兩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捻起薄薄的信紙,裴元徹掀開小香爐的蓋,將信紙點燃。 淺黃色火舌將信紙一點一點燃為灰燼,他的眸光也愈發(fā)幽暗。 與文明晏無關(guān),那她真的就一個人逃了? 意識到這點,他的心情并沒有想象中的放松,反倒愈顯沉重。 這一刻,他更希望她身旁有個可以信賴的男人陪著一起,否則她一個女人在外游走,實在太過危險。 可轉(zhuǎn)念間,心頭陰暗角落里冒出個聲音:她身旁若有其他男人,你能忍受么?現(xiàn)在人都跑了,還裝什么大度?毫無意義。 兩道聲音在心頭對抗,最后,他攥緊拳頭,狠狠地砸向桌面。 “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屋內(nèi)的宮人們一個哆嗦,齊刷刷跪了一地,惴惴不安的喊著殿下息怒。 裴元徹盯著桌面,面色沉冷,渾然不覺的疼痛般。 好半晌,他拿起狼毫筆,在潔白宣紙上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數(shù)行。 ……… 長安城,永平侯府。 收到太子密信的永平候不啻于晴天挨了一霹靂,雙眸圓瞪,失神跌坐在身后的黃花梨抱銅活較椅上。 手上沒了力,信紙輕飄飄的落在桌上。 顧渠見著自家父親這般模樣,臉色也變得凝肅,“父親,太子信上說了何事?” 永平候只覺得嗓子被卡住,說不出話,只伸手點了點那信紙。 顧渠走到桌邊,拿起那信,低頭看去,眉心擠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怎么會。”顧渠難以置信的呢喃道,“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