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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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舍得我餓肚子了。 荊梵音感到十分失望。 她目帶淺淺的幽怨,望著尹似槿,希望能用眼神,喚醒對方沉睡的良知。 望了半晌,沒有動靜。 玉人仍在淺眠。 荊梵音:“……” 算了。 我回去自己叫外賣。 扭著腦袋,直著背坐久了有點累,荊梵音動了動脖子,決定改一下坐姿。 她緩慢向后靠回椅背,輕挨著尹似槿的肩,肌rou得到放松,人舒坦不少,距離一近,熟悉的冷香又彌散過來,像張薄毯,溫柔地裹住人的神識,不知不覺精神松緩,意識逐漸渙散,沒多久,又睡了過去…… 商務車平緩駛在路上,車內很安靜,司機專心開車,助理不敢回頭。 不知什么時候,玉樣的人睜開了眼。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幽暗中,深不見底。 瞳孔表層浮著一層冷亮,是車外稍縱即逝的燈色。 他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小臉,試圖跟記憶中塵封已久的那張,做著對比。 一一尋回,逐步取代。 抽絲剝繭到最后,完美融合。 他的梵音,原來長這樣。 乖巧柔美不耀眼。 這很好。 要是能關起來。 就更好了…… 他唇角彎出細微的弧度,冷亮浮光下,瞳孔深處,癲狂隔著薄冰,苦苦扼制。 - 商務車停在山頂獨立別墅門前。 周圍郁郁蔥蔥的樹,在夜幕下,呈現墨綠,山下燈色絢爛,天上月光淺淡,仿佛倒了乾坤,對比鮮明。 荊梵音意識模糊,隱約聽見旁邊有人,在不停地喚荊小姐。 起先她還有點煩,覺得這人好聒噪,叫了那么多聲,沒人應,還不停,都吵到她睡覺了,過了半晌,才迷迷蒙蒙反應過來,哦這可能叫的是她,她姓荊,差點給忘了。 荊梵音艱難地撐開眼皮,發現周圍挺暗的,往左邊看,光從下邊映上來,感覺到了山上,再往右邊看,車門開著,正對一扇大門,門里燈光很亮,門外候著一位看上去很溫和的中年女性,微彎腰,正往車這邊望。 她呆愣著,還沒完全睡清醒,又聽見有人喊荊小姐了。 荊梵音循聲扭頭,看見前面副駕駛座,助理歪著身子,扭著脖子,笑容僵硬,見她終于醒了,沒忍住,露出一絲萬幸的表情。 助理又喊了聲荊小姐,輕聲說一句到了,又好心提醒她,尹總已經進屋。 荊梵音睡得思維遲鈍,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什么到了,誰進屋了。 她眨眨眼,聲音啞啞地哦了一聲,搓搓睡得柔軟飽滿、熱乎乎的臉。 也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感覺骨頭都睡僵了,很想伸個懶腰,松松筋骨,但礙于姿勢可能不太雅觀,她勉強忍住,只低著頭,稍稍打了個哈欠。 荊梵音打完了哈欠,眼睛蒙上一層生理性水霧。 她用力睜了睜眼,等眼前水霧散去,又變清晰了,才抱好自己的包,和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回到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拖著沉重的雙腿,下車,關上車門,還記得禮貌地跟助理和司機說一聲再見,再轉身,慢吞吞朝敞開的大門走過去。 候在門口已久的中年女人,見荊梵音下了車,便連忙迎上來,喚了聲夫人,自我介紹姓張,說是尹總請來的阿姨,專門負責她的一日三餐。 荊梵音愣了下,有點不適應夫人這個稱呼,以前在尹宅,大多都是喚她少夫人,叫夫人的雖然也有,但前面總會加個尹字。 荊梵音撓撓頭,回過神,點頭說了聲你好。 簡單幾句話的交談間,她發現這位張阿姨跟蔓姨有些像,倒不是長得很像,而是氣質神態偶有神似的時候,很有親切感。 想到以后恐怕是再也見不到蔓姨和尹術管家了,她內心不禁涌現淡淡憂傷。 荊梵音讓張阿姨以后別叫夫人了,直接叫她名字就好。 張阿姨微笑著答應了。 兩人走進屋,張阿姨簡單地給她介紹了下別墅的布局,便領著她往餐廳走,說是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讓她稍等。 荊梵音不怕等,有吃的就行。原本都餓過頭,不覺得餓了,這會兒聽張阿姨一說,頓時覺得肚子又要開始叫喚。 荊梵音腳下忽然有了力氣,走得不覺快了些,一邊走,還一邊往四周望,找尹似槿在哪兒,望了一圈沒找到,又直接問了張阿姨。 不是說已經進屋了嗎,人呢? 張阿姨進廚房幫她張羅晚餐,回答說,尹總一回來就上了樓,估計是在書房,但樓上的情況她不也太清楚,因為尹總喜歡清靜,別墅不留人,她平時只來做幾頓飯,就得離開。 荊梵音哦了一聲,坐在寬長的原木色餐桌前,探出上身,極目遠視,卻也只能瞧見一點樓梯口,完全看不見樓上。 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看看,不知道他用沒用晚餐,之前在車上問助理,也沒得到個準話,但她又怕他是在書房工作,擔心貿然上去,會打攪到他。 荊梵音顰著眉心,糾結半晌,一咬牙,雙手撐桌上,已經準備起身了,就見張阿姨端著兩盤菜,從廚房里走出來。 一盤青椒炒牛rou,青椒色澤看著清爽,牛rou看著也非常嫩。 一盤龍井蝦仁,蝦仁雪白中透著淡粉,顆顆rou質飽滿大粒。 空氣中飄來牛rou和蝦仁迥異卻同樣濃郁的rou香,混著青椒的甜爽和龍井的清雅。 荊梵音:我突然覺得,還是不要上去打攪比較好,畢竟工作比較重要。 荊梵音雙手一下沒了力氣,人又坐回了椅子上,坐得比較牢實,不太挪得動了。 張阿姨將剛熱好的兩盤菜放在桌上,又將碗筷擺在荊梵音面前,讓她先吃,說里面還有兩個菜一個湯,她馬上就端出來。 饑餓感又重新占領了高地,荊梵音看著面前兩盤冒著騰騰熱氣的菜肴,兩眼都在發光,連聲說了謝謝,又說辛苦張阿姨了。 等張阿姨轉身又進了廚房,她便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荊梵音夾菜速度很快,但因為多年跟尹似槿同桌用餐的緣故,耳濡目染下,動作并不粗魯,快而有序,儀態依舊得體。 沒多久,張阿姨又將剩下的兩菜一湯端上桌,見荊梵音吃得這么香,心里高興,囑咐她慢點吃,又進廚房幫她榨了杯鮮果汁。 荊梵音花了二十多分鐘,尚算優雅地解決完四菜一湯一碗飯一杯果汁,胃里暖烘烘,十分充實,心滿意足地放下玻璃杯。 收拾好廚房,滿臉笑容走出來,正準備問荊梵音飯菜合不合口味,有沒有什么是不喜歡吃的的張阿姨:“……” 猝不及防見到一桌過于干凈的碗碟。 嗯…… 看起來應該都挺合口味…… 估計暫時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喜歡吃的…… 張阿姨突然感受到了未來重大的責任感。 她覺得,她低估了現在小姑娘的飯量…… 荊梵音吃飽了,心情很好地擦了擦嘴,見張阿姨出來,滿懷感激地說謝謝,還直夸張阿姨做飯手藝好,做的飯菜都很合她口味,好吃! 感受到壓力的張阿姨,腦海中正忙著羅列明天的菜譜,過了會兒才聽進荊梵音的話,聽完以后,心里就高興了,連壓力都減輕了不少。 做出來的飯菜,吃的人吃得開心又喜歡,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張阿姨保養的不錯的臉上,笑出了魚尾紋,謙虛地說她喜歡就好,給她做飯本來就是她的工作,一邊收拾碗碟,一邊問荊梵音明天想吃什么,她好提前跟人溝通,讓人送食材過來。 荊梵音現在吃飽了,對食物的**很淡,讓她說明天想吃什么,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 她正要說都好,她不挑食,又忽然一頓,扭頭探出身子,朝通往樓上的樓梯口看了眼,想了想,才對張阿姨說出兩道菜名。 張阿姨聽后愣了下,直覺這兩道菜都挺清淡,rou少,不像是能一個人解決四菜一湯還吃完了一碗飯的小姑娘喜歡的。 張阿姨下意識便問了一嘴。 荊梵音也沒掩飾什么,笑著直接說,是尹似槿喜歡,她幫他點的。 也不知道尹似槿怎么就瘦了那么多,看著就心疼,得讓他多吃點才行。 但他這人長得挺高,吃的卻少,心情不好的時候,吃得更少,喜歡的菜又根本沒幾個,還都是清淡的,少rou的那種。 荊梵音感到頭疼,就覺得,還沒養娃,就提前體會到了那種追著喂飯的深沉的無奈感。 荊梵音:心好累,要哄尹似槿吃飯,真難! 張阿姨呆了好半晌,有點反應不過來。 平時尹總氣質冷漠,距離感太強,時常讓人忘了,那也是個凡人,總有個人喜惡。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人,了解尹總喜好,自然親昵地幫尹總點喜歡的菜。 雖然只是尋常的舉動,卻像是將神壇上的玉石,牽入塵世,一瞬間,有了煙火氣。 突兀得讓人有點適應不過來。 但張阿姨轉念又想起了荊梵音的身份,尹總夫人,內心的突兀感便頓時消了,還忍不住笑起來,也是,有了老婆的人,當然跟以前不同了,有人疼了,玉石也該被捂成活人了。 張阿姨笑容曖昧地看了眼荊梵音,不敢多八卦,連忙收拾好餐桌,將餐具送進廚房的洗碗柜里,又簡單整理了一番,轉出來,跟荊梵音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別墅。 燈火通明的山頂別墅,突然空了下來。 荊梵音將張阿姨送到門口,關上門,轉身面對寬闊的一樓大客廳,色調冷淡,地磚光可鑒人,玻璃墻明凈通透,一眼望出去,能輕易看清外面遼闊的星空,修剪平整的草地。 跟尹宅透著古樸的氣息不同,這里整個空間,都充斥著冷感氣質。 她之前下車進屋時,剛睡醒的迷糊勁還沒過,用餐的時候也只想著吃了,這會兒,陌生感才突然涌上心頭,讓人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做什么。 荊梵音撓撓頭,原地愣了會兒,突然想起尹似槿還在樓上,對環境的陌生感一下子又沒了,她兩步并作一步,迫不及待躥上樓。 所幸這幢別墅看著挺大的,但格局分明寬敞,也就兩層樓。 荊梵音到了二樓,很容易就找到了左邊最末的那間屋,透出微弱的光亮,應該是尹似槿的書房沒錯了。 到了門口,還沒等她敲門,就聽見里面隱隱傳出說話聲。 荊梵音敲門的動作連忙頓住,擔心他還在工作,萬一是什么重要會議,她這么貿然敲門,怕是會打攪到他。 以前就有過一次,她不知道情況,當時尹似槿也什么都沒說,她還是事后從他秘書那里得知,那次會議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