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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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靡音既然來了,安琰出現,也沒什么好奇怪的,荊梵音想。 拆完了頭上的發飾,準備摘下左耳耳墜,想到靡音,荊梵音就又聯想到爺爺今天介紹的那位,剛過了八十大壽,一看見靡音卻雙眼發直的杜老爺。 有點忍不住想笑,雖然老邁,氣質卻還挺儒雅的,沒想到看見年輕漂亮小—— 仿佛一道雷倏忽炸開,眼前一片白光,荊梵音整個人陡然僵住。 她雙手還保持著去摘右邊耳墜的姿勢,瞳孔巨睜,望著鏡中的自己,腦海忽然浮現一段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兒看過的情節。 【二十歲那年,已至耄耋的杜老爺看上了靡音,可最后被送去杜家的,卻是梵音。】 荊梵音:“?!!” 差點忘了,我是穿進了一本狗血破言情。 荊梵音:“…………” 第64章 64 咸魚四年, 差點都忘了自己不是原住民。 荊梵音手一抖,正摘著的耳墜在耳垂上劃了一道,刺痛令人瞬間回神。 她嘶了聲, 抽了張紙巾, 包住刺痛的耳垂,目光渙散坐了會兒,心里越來越不踏實, 最后也不管傷口還痛著,扔掉沾了血的紙巾,提起裙擺, 大步走出臥室,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去找尹似槿。 樓下賓客散了, 偏冷的燈色下,只有幾名傭人在走動,做最后的清掃。 荊梵音張望了一圈, 沒瞧見人,問了好幾個傭人,才得到個模糊的答案, 說是三樓閣樓花房的燈,似乎亮著。 荊梵音一刻沒猶豫,松開傭人的手,提著裙子就又往樓上跑,快到花房時,瞧見淡黃色溫暖光暈從里面投映出來, 在門口三節木質階梯上, 形成不規則的梯形。 荊梵音跑得太急, 這會兒到了, 才稍微緩下來,喘了幾口氣,一邊走上木質階梯,她一邊抬頭準備叫尹似槿,唇剛張開,聲音卻猛然堵在咽喉間。 尹似槿不在里面—— 木質花屋滿室的爭妍斗艷,繁花擁堵,暖黃燈色下開得極盛。 兩扇冰青色琉璃花窗緊閉,窗前整潔寬大的工作臺上,純白的木槿卻正彌散著淺淺的冷紫色光霧。 暖黃燈暈與冷紫光霧,逐步交融,彼此擠壓,空間似乎變得扭曲。 眼前一切開始不真實,視覺疲憊令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有效思考。 荊梵音目光緩緩變得空洞,望著那株木槿,腳下自發動了起來,高跟鞋踩上臺階,木質地板發出吱呀聲響,鞋跟起落間—— 咚、咚、咚—— 一聲比一聲沉重緩慢。 邁入暖黃的光暈,接近冷紫色光霧,禮裙裙擺在輕微起伏,似乎有風灌入,屋內一切卻靜得異常,先前疾走亂下幾根發絲,貼在頰側,發梢銜入微啟的唇間。 荊梵音琉璃似的瞳孔微黯,映入木槿更完整的模樣。 到了工作臺前,她的手無意識抬起,觸及木槿潔白的花瓣,指尖猛一下,猶如針扎般刺痛。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荊梵音回了點神,可還來不及驚詫怎么回事,眼前霎時天旋地轉,莫名的失重感與視覺混亂,令人產生一種像是嚴重暈車的窒息與反胃。 荊梵音:不行了,想吐。 就在她快嘔出來的時候,眼前畫面又忽然恢復平靜,失重感消失了。 荊梵音想晃晃腦袋,緩和下暈車的惡心,結果發現腦袋晃不動,不僅腦袋晃不動,身體也動不了,連眼睛也只能在有限的幅度內轉動。 “……杜家那邊似乎還沒發現異樣,我們的人也在抓緊時間搜找,只是安少……” 荊梵音聽見有人說話,距離有點遠,聽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聲音還挺熟悉,像是在哪里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遠處朦朦朧朧的說話聲還沒停,頭頂極近忽的響起一聲輕笑,淺淺的鼻腔共鳴,又兼音色清冷,好似一片柳葉輕描淡寫拂過秋池,勾得人心尖一跳。 荊梵音精神猛一震,眼睛全睜。 是尹似槿! 她想往上看,卻因為抬不了頭,只能瞧清眼前一段清秀勁瘦的窄腰,距離太近的緣故,量身定制的男士白色襯衣被淡黃燈光照得略微透明,衣后的腰腹線條若隱若現。 荊梵音:“……” 我悟了! 半遮半掩果然才是最高級誘惑。 人類動作藝術大師誠不欺我! 臉上慢慢燒起來,但眼睛已經挪不開了。 頭頂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了遠處說話的人。 “尹臣,我不喜歡擅作主張的人。” 尹似槿在笑,語氣悠緩,清冷的音質卻像是柔和地碾碎了每一個字音,再慢條斯理重塑出這短短一句話,溫柔得令人膽寒。 荊梵音眨了眨眼,慢半拍反應過來,之前在遠處說話的,竟然是好多年沒見的尹臣,隨后又被尹似槿溫柔陰戾的口吻嚇著了,身上仿佛冒起一串雞皮疙瘩。 有點滲人。 怎么回事,誰惹他了? 之前宴會上心情不是還挺好的嗎? 荊梵音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沒消退,頭上忽然有點涼,就感覺……有人在她腦袋上灑水? 荊梵音:“??” “少爺——” “夠了。” 尹臣的聲音匆匆響起,透著倉惶,可還不等他辯解什么,就已經被尹似槿打斷了。 尹似槿似乎根本不在乎尹臣要說什么,也不在意他究竟做沒做,只漫不經心吩咐。 “下去吧。” 靜了兩三秒。 尹臣才回道:“是,少爺。” 等遠處離開的腳步聲沒了,荊梵音回過神,瞧清了視野中,除了眼前誘人腰身外,其他的畫面——還是三樓閣樓花房,但花卉似乎更加繁茂,大朵大朵的,開得濃艷至極。 她感到臉上有點冷,視線里出現尹似槿抬起的手,他指尖似乎在撫摸她的臉頰,指腹擦過的地方,激起一陣陣的酥癢。 荊梵音心里有點慌,直覺尹似槿不太對勁,便聽見他幽幽地笑了兩聲。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自己都分不清楚,卻偏要選一個不安分的,自以為深情的阿琰,可真令人失望……” 荊梵音眨巴眼睛,沒聽明白,感覺尹似槿是在自言自語。 眼前勾人的窄腰彎折,尹似槿在俯身。 荊梵音的視線便順著他的動作,從他腰腹最后一顆紐扣,到胸前系緊的第二顆紐扣,再到線條明晰筆直的鎖骨、瘦削的下頜、菲薄的唇……對上他的眼睛。 依舊那么漂亮,猶如月下溪水中的金琥珀。 卻又哪里不太一樣,幽幽沉沉,透著無盡的寒涼,沒有一絲溫度,時間久了,就如同在與一口枯井對視,生出一種稍不留神便會墮入深淵的恐懼感。 她看見尹似槿彎著腰,單手撐著工作臺,長睫闔下些微,唇角扯動,語氣輕慢,透著一絲極詭異的縱容。 “既然不愿聽話,那就隨你們吧……” 荊梵音下意識哆嗦,心跳都嚇停了半秒。 再回過神,對著尹似槿清澈的雙瞳,她猛然意識到最不對勁的一點——尹似槿的瞳孔里,白色重瓣木槿靜靜立在工作臺上,冰青色琉璃花窗也占了微弱一角,唯獨,沒有她。 她在跟尹似槿對視。 可她在哪里? 這詭異現象,讓人陡生恐懼,她眼前畫面又突然一變。 荊梵音感覺有冰冷的雨滴,密集地砸在她身上,周圍泥土青草的腥味濃重,視線范圍內一片陰暗,像是身處陰雨綿綿的天氣。 前方是空曠的草坪,側面樓上爭執聲傳下來,忽然,一抹身影墜下。 嘭一聲巨響。 砸在地面上。 那是一個女人,白色真絲睡裙沾滿了污垢,綿軟的四肢在地上攤開,側著腦袋,濕透的長發沉沉地墜在地上,黏在臉上,面對著荊梵音的方向,睜著眼睛。 透過綿延的雨簾,荊梵音艱難地看清了那人的模樣——幾分鐘前,她還在梳妝臺的鏡子里見過,她的臉,不,或者該說,是“梵音”的臉。 荊梵音:“……” 哦豁?!! 人都嚇傻了。 荊梵音差點跳起來,卻發現下半身不知道被什么桎梏住,完全動彈不得,上半身倒是可以動,卻不是她主觀的個人動作,更像是不受控制的迎風搖擺。 荊梵音:“……” 我莫不是成了一顆海草? 荊梵音滿頭問號,心里害怕。 陰沉沉的天際,忽然乍現一道強光,刺得人眼睛疼,不得不本能地閉上。 等感覺強光散去,荊梵音揣著忐忑的心,顫巍巍睜開眼,看見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條十分簡陋的大馬路,天色灰蒙蒙的,斜對面一棟被高墻包圍的大洋房,墻外有人持械看守,周圍環境看起來十分落后,除了道路還算干凈,其他的一切就像是在舊社會。 零星幾個路人,全都皮膚黝黑,瘦得幾乎只剩骨頭,微微蜷縮身子朝前走,腳下步子很輕,走得卻很快,混沌的目光頻繁游離,不知道是在警惕什么。 空氣里仿佛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斜對面被高墻包圍的大洋房里,駛出一輛黑色商務車,與周遭破敗環境格格不入。 視野中,商務車由遠及近,即將駛過時,卻忽然在路邊停下。 有人從車上下來檢查,似乎是車子出了故障,檢查完,又走到車廂后座窗外,彎著腰說明情況。 荊梵音視線不知為何很低,只能看見一雙腿走來走去。